“嗯。”吳志遠答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是不是你聽錯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叫這種名字?”溫清倍感不解的問。
“我也覺得奇怪,可是當時月影根本沒給我問的機會,她走得很匆忙。我想,可能這人的名字讀起來是這三個字的發音,但用的卻不是‘看得見’這三個字。”吳志遠推測道,他突然想起了姓氏的問題,便問道,“你知道百家姓中有什麼姓氏跟看字同音嗎?”
溫清想了想,回答道:“中國的姓氏數量浩如煙海,絕不止一百之數,百家姓只是囊括了爲數較多的一百個姓氏而已,其實姓氏總數何止四五百個,一些稀有的姓氏,像‘由’這個姓氏,根本就不在百家姓之列。不過據我所知,確實有姓氏與‘看’字同音,具體寫法我就不記得了。”
吳志遠雖然讀過不少書,但對姓氏並沒有什麼研究,他只清楚的記得月影撫仙當時說的的確是“看得見”這個名字,只要發音準確,到時候就一定能找到這個人,所以也沒再細究。
九蟲山山體蜿蜒,東西向較長,所以當吳志遠和溫清向西繞過山體,到達山的對面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山的對面有一條大路,似乎是官道,路上不時有行人走過,不再似山前那般蕭條。
月影撫仙當時只說在山對面的一間茶館找看得見,可這山十分狹長,山下的官道也一眼看不到頭,雙目所及,根本看不到什麼茶館。
“順着大路向東看看,也許那間茶館就在這條大路邊上。”吳志遠向四周望了望,回頭對溫清說道。
走了半天的路,溫清早已煩躁不安起來,但此時卻又無可奈何,如果她不跟着吳志遠走,就找不到月影撫仙,找不到月影撫仙就無法解她身上的蠱毒,受制於人只好委曲求全,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能跟在吳志遠的身後。
兩人順着大路一直走了約摸四里路,依然沒有看到茶館的影子,這一路段上的行人也比較少,偶爾有一兩個迎面走過。這裡的人衣着與吳志遠和溫清都有不同,在古時候,這裡被人稱爲南蠻之地,而且民族也以少數民族居多,與中原的衣着風格仍然有着不小的區別。
兩人走了這麼長的時間,多有些疲倦,同時也有一絲不安,不知道走的方向是不是錯誤的,如果是錯誤的,那就是南轅北轍,走到第二天天亮也不會找到那間茶館。
正在迷茫之際,吳志遠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個人正坐在路邊的青石上,似乎是在歇息,他的旁邊放着一個半人多高的黑sè的東西,好像是口大瓷缸。
吳志遠連忙走了過去,見對方雙鬢斑白,年約五六十歲,跟自己的師父張擇方年紀差不多,便畢恭畢敬的問道:“老伯,叨擾了,我想跟你打聽一個地方。”
那人本來一直低頭看着腳下的地面,聞言擡起頭來看着吳志遠,表情十分冷漠,反問道:“你想打聽什麼地方?”
“我想問一下,前面有沒有一間茶館?”吳志遠開門見山問道。
那人臉sè微微一變,眉頭輕皺道:“你打聽那間茶館幹什麼?”
吳志遠笑道:“實不相瞞,我想去那間茶館找一個人。”
那人“哦”了一聲,疑問道:“你要找誰?”
吳志遠想了想,回答道:“我要找一個叫‘看得見’的人,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那人聞言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緊接着,臉上的皺紋緩緩舒展,突然放聲大笑道:“算你們走運!”
聽到他這句話,吳志遠頓時心中一喜,連忙道:“難道老伯您真的認識看得見?”
那人緩緩收斂笑容,淡然地回答道:“豈知認識,簡直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他了。”
吳志遠心頭狂喜,連忙作揖道:“那麻煩老伯您幫我們去找看得見吧。”
那人冷哼一聲說道:“不用再找了。”
“爲什麼?”吳志遠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席捲而來,難道看得見已經遭遇了什麼不測?
只聽那人冷冷的說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看得見!”
這一番曲折迂迴,令吳志遠有些驚詫,他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臉欣喜道:“原來您就是我們要找的那位看得見前輩,真是太好了!”
“別說那麼多廢話。”看得見朝吳志遠一擺手,冷若冰霜道,“說吧,你們找我有什麼事?”一邊說着,他一邊冷冷的打量着吳志遠和溫清,繼續道,“看你們的打扮,是外鄉人吧?我們好像是頭一次見面。”
此人雖然表情冷漠,態度古怪,但吳志遠還有求於他,加上他還是月影撫仙門中之人,所以吳志遠只能笑臉相迎。吳志遠笑道:“我們是第一次來雲南,和老伯也是頭一次見面,只是沒想到能這麼順利找到您。其實我們是來找月影門主的,她跟我說過,只要在九蟲山下的茶館裡找到一個叫看得見的人,這個人就會帶我們找到她。”
眼前此人顯然是黑降門的人,所以吳志遠在黑降門弟子的面前,儘量不暴露處自己和月影撫仙的關係,所謂國有國法,幫有幫規,他不懂得黑降門有哪些門規戒律,所以不想給月影撫仙惹來無謂的麻煩。
那人再次仔細打量了吳志遠一眼,目光落在他身後揹着的那把桃木劍上,表情微微有些錯愕。吳志遠早就將血影魔刀別在了背後腰間,所以此人並未發現吳志遠還帶有血影魔刀,否則他臉上的表情必定會更加驚愕。
“你現在就帶我們去找她吧。”溫清見那人沉默不語,便出言催促,她不似吳志遠那般客氣,態度較爲蠻橫。
那人瞥了溫清一眼,並未太過在意。只是冷冷的說道:“跟着我走。”說完,一把抓起旁邊的那口大瓷缸,肩膀一甩,將大瓷缸扛到了肩頭,轉身就朝東走去,似乎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