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聽到溫清的叫聲,立刻知道事情不妙,也沒來得及撿回桃木劍,便回身朝石室內走去。
一走進石室,吳志遠看到溫風正單手抓着老道的脖子,將他提離了地面。那老道身材魁梧,個頭比溫風要高得多,但此時卻受制於溫風,絲毫沒有反抗之力。溫風站在紫虛池邊,提着老道的脖子,像提着一隻待宰的小雞,他作勢將老道提到紫虛池上方,似乎想把老道扔進水池裡。
“師弟,你幹什麼?他是師叔!”溫清怒聲道。
吳志遠看向溫風,發現他雙目火赤,面目猙獰,已然不是那個麪皮白淨又略顯jiān詐的模樣,心中一動,知道溫風已經着了那白sè影子的道兒。剛纔在通道內,桃木劍刺穿白sè影子的身體之後,那影子便消失不見,原來是上了溫風的身。
“跟他說這些沒用。”吳志遠站到溫清身旁,輕聲道,“他已經被惡靈上了身,已經失去了理智。”
溫清聞言驚愕的看向吳志遠,目光中雖有驚訝,卻也深信不疑。
就在此時,溫風突然開了口,但他的嗓音卻完全變了,變得沙啞蒼老,隱隱還有些顫抖:“必須有一個人下去,否則下面的東西就會上來。如果他不下去,你下去也行。”
溫風的話是對溫清說的,但此時的溫風已經變成了那影子惡靈的軀體。
“我們四人無心闖入貴地,還請前輩高擡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吳志遠抱拳施禮道。
“無心闖入?”那惡靈冷冷道,“如果是無心闖入,爲何還盜走紫虛萍實,毀掉紫虛池內的鐵鏈?你可知道,你已經闖了大禍?”
吳志遠聞言一愣,不明白這惡靈話中的意思,但他相信這惡靈的話並非子虛烏有,想必其中另有隱情,於是問道:“晚輩不明白,還請前輩明示。”
惡靈依舊抓着老大的後脖頸不放,那老道身體懸空在水池上方,面sè慘白,卻沒有掙扎之力,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滿面驚恐的看着吳志遠和溫清,眼神中盡是絕望。
惡靈冷冷的說道:“紫虛池裡蟄伏着一種妖物,它桀驁不馴,難以降服,後來被一位高人以紫虛萍實和鐵鏈鎮壓於此,幾千年來相安無事,想不到今rì被你破了機關。裡面的妖物很快就會竄出來,屆時必定會顛覆世人的認知,引得天下大**。”
吳志遠和溫清對視一眼,兩人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愕和懷疑。
只聽那惡靈沙啞的聲音繼續道:“所以裡面的妖物絕不能放出來,要讓它安靜的呆在裡面,只能用童子血祭。”說到這裡,那惡靈在溫清和吳志遠的身上一一掃視,冷聲道,“你們兩個誰是童子?”
溫清頓時脹得臉紅,吳志遠則有些羞愧。
“我附身的這副臭皮囊就更不是童子之身了,只有他纔是童男之體,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效用不減。”惡靈看了看被自己提到了水池上方的老道,說道。
吳志遠與溫清面面相覷,不知眼下這種情況該如何應對,儘管惡靈所說的話並無實際根據,但顯然是不容置疑的,照此看來,將老道丟下去是唯一的辦法。只是吳志遠沒想到溫風居然不是童男之身,而年過半百的老道反而從未碰過女人。
“前輩,有沒有其他辦法?”吳志遠追問道。
“有。”惡靈冷冷道,“看得出你有點本事,如果你能下去把那妖物除掉,就不用犧牲別人的xìng命。何況,就算把他丟進池裡血祭,也只能保石鐘山一年太平,一年之後,裡面的妖物一樣會破山而出。”
“下面是什麼妖物?”吳志遠稍一猶豫,問道。
“想知道的話就自己下去看。”惡靈依然面sèyīn冷道。
吳志遠看向水池方向,這時溫清輕輕一拉他的手臂,吳志遠轉頭一看,溫清朝他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別上當。”
吳志遠點了點頭,向惡靈問道:“如果把非童子之身的人扔進水池裡,會有什麼後果?”
惡靈冷冷道:“起不到剋制妖物的作用,反而會將它引出來。”
吳志遠嘴角一笑,繼續問道:“那如果把你扔進水池裡呢?”
惡靈聞言頓時表情一變,瞳孔收縮,盯着吳志遠,yīn聲道:“只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吳志遠冷哼一聲:“有沒有這個本事,一試便知。你要不要試試?”
惡靈似乎有些心虛,眼神中有些慌**,用力一抖被自己挾制的老道,話鋒一轉,怒道:“你信不信我馬上把這老東西扔下去?”
溫清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她看着面如土sè的老道,失聲喊了一聲“師叔”,可那老道像是中了邪一般,根本沒有反應。
吳志遠並不像溫清那般緊張,而是哈哈大笑起來。
惡靈見吳志遠放聲大笑,有些錯愕道:“你笑什麼?”
吳志遠止住笑聲,正sè道:“你是不敢扔吧?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嚴重,你早就把他扔下去了,怎麼還會跟我們說這麼多廢話?”
惡靈聞言表情又是一變,而溫清則恍然大悟的看着吳志遠,等待他繼續解釋。
吳志遠繼續說道:“如果你把他扔下去,我們之間的仇就結下了,以你的能力,一定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你必死無疑;如果你不扔,尚且可以保住xìng命,但水池裡的那個已經甦醒過來的妖物就沒了食物,你養了它這麼久,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在權衡,也在猶豫,可是你卻把猶豫寫在了臉上。我說的對不對,半人半鬼的怪物?”
那惡靈聞言臉sè大變,聲音顫抖道:“你說的不錯!我是半人半鬼,如果不是你闖進來,再過十幾年我就會重塑肉身,再度爲人。現在我也不與你計較,把你偷走的紫虛萍實交出來,你們馬上離開這裡,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吳志遠不敢斷定紫虛萍實對這惡靈到底有多重要,只是猜測紫虛萍實並非他重塑肉身的關鍵,關鍵的是紫虛村石屋內牆壁上掛着的那面銅鏡,於是試探道:“紫虛萍實可以給你,但紫虛村石屋裡的那面銅鏡,我要去摘下來帶走。”
話音一落,那惡靈臉sè頓時變得煞白,
吳志遠心中暗笑,這一場言語較量中,自己已然佔了上風,那惡靈已經到了完全被動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