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毛利一行都是年輕人,特別是毛利和肖山,這兩個土包子這輩子還是頭一回做飛機呢!毛利還好點,從過安檢開始,看着苗淼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又裝作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倒還真像那種經常飛行的人士。肖山就不一樣了,這傢伙,東問問西瞅瞅的,特別是過安檢的時候,恨不得主動把內褲都脫下來給人看看,搞得毛利和苗淼是紅着臉低着頭迅速繞到進去躲了起來。只是這外面候機的時候還能躲,但總歸是要上同一架飛機啊。
也幸虧是肖山給的車馬費,不然按毛利的個性,只怕直接就把肖山這傢伙給揣下去,讓他重新坐另一趟了。好在這施南飛機場是小型飛機場,機場內只有一些支線小飛機,一百來座的。這種飛機因爲身形小,乘坐就談不上舒適了,有很強的外力作用感,特別是加速、起飛、上升、盤旋的時候,就連毛利這種身強力壯,身形敏捷,身材特棒的人大氣也不敢出,更何況肖山這小子了,在這種現代科技所帶來的一種全新體驗之前,乖乖的閉上了嘴。而當飛機飛進了航線,開始平穩飛行的時候,那一望無垠的雲海對於尋常人來說,或許也就看個新鮮,但對於毛利和肖山這種常年生活在大山裡的人來說,更多的就是震撼了。
你想啊,平時這兩人,不管是在青嵐鄉還是常青鎮,就算是毛利位於常青山一座山峰山頂的家,擡頭看出去,視線到不了多遠就會被大山阻擋住,因爲整個青嵐山脈就是無盡的山。但此時在這二人眼裡,廣闊無垠的雲海之上,那種天地之大任翱翔的感覺當真不是尋常人能體會出的。就連苗淼這種經常坐飛機的***小姐,也每次都會因爲她生活在南疆更爲雄壯的十萬大山中而不會丟失這種震撼的感覺。
所以常言說的好,海邊的人渴望體驗高山的巍峨,而山裡的人則嚮往大海的廣闊。這大概就是圍城的感受吧。
於是乎,這一路上,三人也忘記了開始的爭吵,就這樣默默注視着感受着飛翔的感覺安靜的抵達了黔州省南苗自治州。不過這一下飛機,這種在年輕中難得的安靜就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南疆身處十萬大山之中,空氣溫潤,氣候潮溼,一出機艙門,衆人被一股粘稠的熱浪侵襲過後,瞬間感覺身上哪兒都不自在了。
“苗淼,不是吧,這地兒怎麼這麼熱啊。你趕緊的,趕緊的把咱弄到酒店,我可得洗洗才舒服。”
聽着毛利如此一說,身負三人大部分行李的肖山就更是忍不住了,說道:“是啊,嫂子,我這都感覺行李不是背自己身上的,是粘在自己身上的,難受死了。”
苗淼哪怕就是南疆人,對這裡熱天這種溼熱的氣候也是特別不喜歡,不過這會兒聽肖山一聲嫂子叫的心花怒放,頓時露出了笑容,樂呵呵的掏出電話說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咯,等我打個電話。嘿嘿,小山子,嫂子可是特意爲你安排了一間大牀房哦!”
“嘿嘿,謝謝嫂子,謝謝嫂子。”
又是幾聲嫂子叫來,苗淼忍不住瞄了毛利兩眼,這才轉過頭衝着肖山說道:“咯咯咯,別謝我,謝你毛哥纔對。”
“嘿嘿,對對,謝謝毛哥,謝謝毛嫂!”
兩人這一前一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話,弄得毛利在一旁是毛骨悚然,特別是苗淼看自己的那眼神,就跟要吃了自己一樣,在這大熱的天都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站到一邊說道:“什麼毛哥毛嫂的,你倆亂叫亂叫可以,但別扯上我。”
見毛利如此一說,苗淼倒是不樂意了,反而湊了上來,一把又將毛利的胳膊攬在了胸前,撒嬌道:“人家都承認是你的女人了,你一大男人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嘛。”
“呃……這……”毛利倒是有心想拉開距離說明白,可是那沉浸在柔軟雙峰之間的手臂實在是抽不出來,轉念想到,是啊,她一女人都不怕,這趕上門的生意,自己難道還拒絕不成,索性也不在掙扎,就當沒事兒人一樣享受起來。
於是乎,此刻這三人團也終於分出了一個主次,站在前面身着時尚的一帥哥美女親熱的摟在一起,後面跟個身負衆多行李的跟班,一時之間在這機場大廳裡也引來了不少目光和疑問,如此郎才女貌帥哥美女還有小跟班的組合在南苗這個地方可不多見。尤其是在苗淼一通電話後沒多久之後,一前一後兩輛小轎車夾着一輛商務車一溜煙的停在機場門口,下來五六個身強體壯的人恭敬的將三人請上車之後,那機場裡觀望的人更是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那兩個年輕人啊,只怕大有來頭。
當然了,苗淼對此習以爲常,毛利卻有些不大習慣,上車後說道:“你這也太誇張了吧。就咱三個人,還來三輛車接。按道理來說,你爸能當這南苗的父母官,又是下任省長的接班人,不會不知道爲人要低調的道理啊!難怪被人使了壞心思,中了邪的。”
向來很少反駁毛利話的苗淼聽見這話,卻是眼中一紅,說道:“纔沒有呢!我爸可低調了,我們家到現在都還是住着州委大院的老房子。這些都是爺爺安排的,畢竟出了這檔子事兒,而且在這之後家裡也莫名其妙的有不少人突然生病或者遇到意外什麼的。爺爺才讓本家的人來保護我們。”
毛利如此一聽,倒是有些皺起了眉頭,說道:“那看來你爸中邪這事兒還真是另有蹊蹺了。要不咱這會兒也別去酒店了,直接去醫院讓我看看你爸吧,省得我不放心。”
苗淼見狀感動的說道:“我就知道毛哥好了。不過這會兒咱還是先去酒店吧,先放行李,我也給我爺爺說一聲。再說這酒店和醫院都是本傢俬人的大院子,本就在一起,所以不用擔心。”
苗淼這話一出,倒是驚呆了毛利,說道:“不是吧,你爸不就一地方父母官麼,家裡都有私人酒店和醫院了?這,這也太腐敗了吧。我可告訴你啊,要是你爸是個貪官,我可不幫忙的。”
“茅哥,怎麼會呢!就我爸一個月那兩三千塊的工資,還不夠我零花錢的呢!這些可都是本家的產業,我爸沒當官的時候就有這份家業了。再說了,也正因爲我爸當官去了,壞了祖上不能從政的規矩,所以就算他是獨苗,這份家業也沒他的份了。”
肖山聽到這裡可惜的插嘴道:“那你爸這官還不如不當了呢!你家這份家業只怕他一輩子都掙不來。”
“那是當然了,本家從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開始就是南疆大祭司,這點產業算得上什麼,說個不誇張點的話,只要我爺爺一句話,整個南疆都是我們家的。”
苗淼這話一出,毛利倒是相信,這南疆自古以來都是奉大祭司爲首領,只要大祭司一句話,就是讓南疆所有南苗人自殺都不會有任何人說半個不字。也正因爲南疆南苗人的這種團結,不僅讓南疆在華夏的道統界一直保留着其獨特而神秘的一面,也讓其他道統和勢力很難侵入進去,不敢輕易與其爲敵。
只是如此一來的話,雖說苗淼他爸被剝奪了大祭司的繼承權,但他到底還是大祭司的獨兒子啊,在這南疆的地域,誰會這麼想不開去找他的麻煩,找南疆大祭司的麻煩呢?只怕這一趟救人之旅並沒有想象中這麼簡單。
就在毛利想到這裡的時候,三輛汽車也到達了目的地,和肖山下了車,擡頭這一望,卻是被眼前的這座龐然大物給深深震感了。只見一座座獨具風格的建築宛若城堡一樣盤踞在一片山谷之中,從毛利這個角度看去,眼前這建築羣倒不像是被山谷包圍,反而像是成了山谷的上的堡壘一樣。加上南疆氣候潮溼,爲了隔絕地表的溼氣和蛇蟲鼠蟻,南疆苗族的房子會建立在山坡之上,把地削成一個“廠”字形的土臺,土臺下用長木柱支撐,按土臺高度取其一段裝上穿枋和橫樑,與土臺平行,遠遠的看去就好似樓長了腳一樣,所以也稱爲吊腳樓。
只是這苗淼家的吊腳樓只怕已經不能稱爲吊腳樓了,這最低的也有七八米,高者十三四米,單個佔地就有數百平方。屋頂除少數用杉木皮蓋之外,大多蓋青瓦,平順嚴密,大方整齊。然後這些各自獨立的吊腳樓又通過一道道或修在空中,或依山而建的通道連接,形成一個堡壘羣,當真是宏偉無比。
這一幕是看得毛利連連嘆氣,道:“苗淼,你家這也太有錢了吧。哎,你老爸放棄這個繼承權還真是可惜了。住在這種地方,完全就屬於土皇帝的享受啊!”
肖山也是急忙插嘴道:“是啊是啊。對咯,嫂子,這你爸沒有這個繼承權了,那這些個家產以後交給誰呢?”
苗淼聞言倒是笑了笑,一把抱住毛利,毫不害羞說道:“還能有誰,你這嫂子都叫了,以後這苗家還不都是你毛哥的。”
毛利見狀,慌亂的推開了苗淼,雖說這苗家的家大業大,倒是誘惑人的,但這要是繼承了下來,那隻怕這輩子都沒自由了,這可不是毛利想要的,趕緊說道:“別啊,咱倆還沒到這地步呢!再說,就算你真成了我的女人,我也不會繼承這份家業。”
苗淼聞言是一愣,正欲說些什麼,這時一個硬朗的聲音卻是從不遠處傳來,中氣十足帶着憤怒的說道:“哼,莫非我南疆大祭司的位置如今是如此不值錢,誰想繼承就來繼承,誰不想繼承就不繼承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