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雜毛纔會任由攝青鬼到兇樓中去結冥婚,搶新娘,明知是陷阱也要讓攝青鬼進去。目的就是讓攝青鬼完成最後的心願,這樣,攝青鬼就不會再反抗他,他才能完完全全的把攝青鬼變成他的傀儡。”
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完全全的把整件事情的脈絡也分析完整,也終於明白了李師傅剛剛所說的意思。解釋了整件案子中矛盾的地方,攝青鬼要殺人,是由老雜毛操控的。但攝青鬼卻又記得劉欣這個矛盾的節點。
這個變數別說老雜毛,卻是連我也想不通,或許只有李師傅才能把這件事情看得如此透徹。
李師傅點點頭,示意我說的沒錯,隨後,李師傅大笑道:“還有一個變數,他沒有想到。那就是他小瞧了我,他自以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我佈陣的時候對我加以偷襲。但卻沒有想到我硬是憑着一口氣在最後的關頭給了他致命一擊,我敢肯定,他現在一定受了非常重的傷,那攝青鬼已經被你我打殘,短時間內他無法再操控那攝青鬼去行兇,所以纔會出現那勾魂食子的怪物,畢竟操縱那怪物,比操縱攝青鬼要容易得多。”
說到這兒,李師傅頓了一頓,嘆息了一下:“只是我沒有想到,我如此這番倒是成全了他。當攝青鬼完成最後的一個執念之後,便徹徹底底的淪落爲他的傀儡。若是被他恢復,再把攝青鬼重新煉製一番,到時候纔是真真正正的腥風血雨呀,這攝青鬼雖然是人力所煉,可等到他與那邪法師心神貫通的時候,也是厲害無比,到那時候,必定又是一個不可預料的變數。”
李師傅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潘老弟,我們要早作準備纔是呀!”
但這句話我卻是沒有留意,因爲當李師傅說完變數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裡突然之間亮起一陣曙光。
我意識到這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老雜毛被李師傅打傷,短時間內必須靠操縱那勾魂怪物出來捕食嬰兒恢復元氣。
而玉邪煞還沒成型,攝青鬼短時間內無法控制,也就是說我要對付的敵人,只有老雜毛和他的金身玉屍。雖然老雜毛老奸巨猾,說不定有別的手段。但最大的兩個敵人已經剔除的,老雜毛又虛弱無比,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
“潘老弟,潘老弟,你怎麼了?”李師傅要晃了晃我的肩膀,把我從走神的狀態中拉了出來。
我欣喜若狂的對李師傅大喊道:“老哥,這是一個好機會呀!”
李師傅疑惑不解的看着我,我正準備給李師傅解釋箇中緣由。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熙熙攘攘的好像很多人。
我和李師傅朝門外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居然聚集了一大羣人,而且我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大楊。同時還有着許多個和大楊一樣穿着警服的警察。
村民們似乎在和大楊他們幾個爭吵,而大楊他們幾個則是極力地再向村民們解釋。就這個樣子,他們一邊爭吵着,一邊朝劉家大宅裡面走來。
到了他們走近來劉家大宅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們爭吵的原因到底是爲了什麼。原來就是我吩咐大楊的事情,和村民們產生了意見。
這時候,大楊已經帶着一衆村民來到了我和李師傅的跟前。
大楊攤着手無奈而焦急的對我說道:“潘師傅,我已經聽了你的吩咐,叫兄弟們到村裡去通知,讓村民們把他們家中的孩子都聚集在劉家大宅過一晚。可無論我怎麼解釋,就是說服不了大家,他們死吵着要來見你。”
“你就是讓我們把孩子交出來的那個人是吧?”這時候,從村民中走出一個年約七旬的老者,咄咄逼人得向我追問道。這老者雖然年過七旬,但是精神抖擻。而且在他站出來說話之後,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羣變得雀然無聲,看得出來,這老者在一衆村民中頗有威望。
只是這老者說話太容易讓人誤解了,什麼我讓他們把孩子交出來。說得我好像人販子一樣。
這時候,李師傅也一臉不解的看着我,詢問我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讓李師傅稍等片刻,然後我和那老者說道:“老人家,我不是讓你們把孩子交出來,而是讓你們把孩子寄宿在劉家大宅一晚,我這是保護他們呢?”
一個粗壯的漢子從人羣中跳出來怒氣衝衝得向我吼道:“保護他們,你這小身板兒能有什麼本事?大言不慚的說要保護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都是命根子,能隨意得交出給你嗎?”伴隨着漢子的這一陣怒吼,原本安靜的人羣又變得吵雜,各種粗言穢語,對我各種質疑。
幸好七旬老者及時制止了吵雜的人羣,他轉過身來對一衆村民說道:“大家先不要吵,我們不是不講理的人,先聽聽這位先生怎麼說?他若是能說服我們,我們就把孩子放在這兒寄宿一晚也沒問題,若是不能說服我們,那今天大家豁出去也要在這劉家大宅裡討個說法。”
七旬老者說完這句話之後,一衆人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意思讓我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揉了揉發悶的額頭,深呼吸一口氣,即使我走江湖以來遇到過各式各樣的事情,膽子也大了不少,但在這麼多人充滿壓力的迫視下,我還是感到一陣頭大。
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我也知道對於父母來講,孩子是多麼的重要,又怎會輕易的把自己孩子的性命交到別人的手裡。
當時我看了那幾具嬰兒屍骸之後,發現兇手居然是深不可測的老雜毛,情急之下下了這個決定,卻沒有仔細的去想村民們的反應,是我的失策。
如今,都鬧到我面前來了,我自然是要給他們一個合適的解釋,說服他們。否則,今晚又不知道會有多少個嬰兒白白丟失了性命。
擺了擺手,我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我和一衆村民們說道:“衆所周知,最近村子裡面出現了一個變態殺手。”爲了不引起恐慌,我特意把那攝青鬼和勾魂怪物都說成了是一個變態殺手。
我接着和村民們說道:“這個變態殺手先是無緣無故造了幾起無頭兇案,很多人因此白白丟失了性命。現在這個兇手又把目標轉移到了嬰兒的身上,就在昨天晚上,一共八戶人家的孩子,八條活生生的性命,變成了八具冰冷的屍體。這個兇手喪心病狂的惡行令人髮指,我害怕今天晚上這個兇手會再出來作案。所以讓楊警官通知各位村民,把孩子寄宿在劉家大宅一晚,由一衆警察輪流保護。大家今晚便收拾包袱,明天一早帶着你們孩子離開村莊,在還沒查出兇手之前,這村子不能再住人了。”
誰知當我說完這些話之後,一個村民冷笑道:“什麼變態兇手,鬧鬼就鬧鬼吧。要是這些窩囊警察能查出兇手,我們村子就不會白白的死那麼多人了,大家說對不對!”
隨着這村民的冷笑,一衆村民又再次吵雜的附和道,有得說我瞎扯,有得說警察沒用。站在一旁的大楊面紅耳赤,很是憤怒,卻不知道怎麼解釋,雖然很生氣,但大楊也很無力,因爲這件案子根本不在他的能力範疇之內,更別談抓兇手了。
最後,還是這位七旬老者制止了吵雜的村民,這位老者轉過身子對我說道:“明人不說瞎話,村子裡最近的確不大平靜。是什麼在作怪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警察能破案的話早破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七旬老者又嘆了口氣,對大楊歉意地說道:“楊警官,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們警察,你楊警官是個好人,幹大事的人。可是這事兒你們警察根本就處理不了,又讓我們怎麼能把孩子安心地交出來了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大楊呼了一口氣,誠懇的對老者說道:“劉老,你說得沒錯,這件案子憑我們警察的能力未必能破案,但我們不行,眼前這兩位師傅行。”說完,大楊指了指我和李師傅。
聽到大楊這麼說,這位老者轉過身來看着我和李師傅疑惑得問道:“兩位是?”
到了這個時候,我知道只有把我和李師傅的身份坦誠,才能讓村民們信任我們兩個,把孩子帶到劉家大宅來。
我點了點頭,從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茅山!”
當我說出茅山這兩個字的時候,老者的態度隨即來了一個八十度的大轉彎,連聲說冒犯。
這老者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我卻是全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茅山兩個字有那麼大的威力了?或許是因爲年紀大的人總有一些奇奇異異的經歷,對鬼神之事才更加的敬畏。
隨即,這位老者提出了要求,希望我們證明有保護他們孩子的本事。意思也就是讓我們露兩手了。
但茅山中的法術,能夠在衆人面前露出來嗎?難道叫我隨意的請一個鬼出來,然後讓村民們一個一個開了天眼看。先別說他們看了會折壽,就算他們肯折壽,我茅山的法術也不是用來耍猴的。
心裡掙扎許久,最後那老者的眼光也從希冀變成了懷疑。我知道這時候不露一手是無法取得大家的信任了。
踏前兩步,從手中掏出一張法咒。耍猴就耍猴吧,這一切都是爲了孩子們的性命,豁出去了。
就在這時候,李師傅在身後一拍我的肩膀,說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