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邊遊邊說話:“在大祭河尋找薩滿解藥的時候,一直不見你火樹王,一遇到下雨天,也不見你火樹王,五行之中,水克火,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一時間想不到呢,看來我選擇小溪邊沒有選錯,而是選對了。”
世事萬物變化無常,以爲是福卻非福,以爲是禍卻非禍,就好像一開始,明志和水靈王的對抗,選擇小溪邊是他最大的錯誤,而跟火樹王,有水的地方無疑是他的洞天福地,一切都好像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讓人啼笑皆非。
火樹王氣的不行,沒有辦法,問水靈王道:“怎麼辦?”
水靈王道:“能怎麼辦?我沒有力氣不能幫你,他大不了不上來,你也不下去,兩人對抗,看誰先支撐不住。”
火樹王拍手叫好:“好點子,我怎麼就沒有想到。”說着坐在了水靈王的身邊。
明志看到火樹王憂閒的站在那兒,開始在小溪裡叫囂:“怎麼不放你的火龍出來,我在這裡等着你呢?等的好無聊。”
水靈王叫火樹王不要理他,火樹王還是忍不住:“你爲什麼不上來,我也在這裡等的你好辛苦。”
明志道:“我們打的全身是汗,一起下來洗個澡先。”
火樹王道:“不必客氣。”
明志道:“我想你一輩子都沒有洗過澡,一定髒的不行,全身都快發黴了吧!”
火樹王道:“胡說什麼,你才發黴了。”
水靈王對火樹王道:“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管他說什麼,不要理他就是。”
明志一邊洗一邊吹着口哨,乾脆將衣服都脫了扔到岸邊,自己一個人潛到水裡不知幹些什麼。
火樹王咒罵道:“淹死了活該。”
水靈王腦袋一閃,忽道:“你過去把他的衣服拿過來燒掉,讓他沒有衣服穿。”
火樹王點了點頭,慢慢的走了過去,正準備撿衣服,一條水注從小溪裡衝了上來,往他的頭上便澆。
火樹王這一嚇可非同小可,連滾帶爬的逃了回去。
明志露出頭來哈哈大笑:“一個沉不住,一個愛鬧事,哈哈,哈哈。”
水靈王道:“你要洗,就洗個夠,我們不奉陪了。火樹王,扶我走。”
明志一見,覺得玩的時間也該夠了,穿上衣服攔到他們面前:“不準走。”
水靈王坐回到地上,道:“我就知道你會阻攔。”
火樹王道:“你肯上來了嗎?在地上我可不怕你。”
明志的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你說真的嗎?可不要後悔。”
火樹王還想大笑,忽然明志張開嘴裡,嘴裡噴出一口水注,澆了自己全身都是。
火樹王遇水跟常人遇火一個道理,身體必被腐蝕,火樹王疼痛的大喊大叫,火之元氣被水所克,一時間變得暗淡無光,身體也無法再支撐那熊熊烈火,一招而已,就輸的一敗塗地了。
看着火樹王的慘叫,水靈王不禁搖了搖頭:“輸了,都輸了,想不到明年的今日,就是我倆的祭日。”
明志的神色也變回到了嚴肅,已不再有剛纔那種意氣風發,毫無顧忌的拼命一博,這個時候,他顯得有些沉重,必竟要對兩個一點仇恨都沒有的人下手,這是他以前從來都不會做的事情。
明志道:“你們放心,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去祭拜你們的。”
水靈王道:“一切都是天意,我們都給上天玩弄了,上帝把我們當成玩偶一樣,編織一個個遊戲供他玩樂,我無話可說。”
明志聽了水靈王的話,不禁身有感觸,先是文萊重傷,接着找到辦法能救她,又接着要殺兩個沒有仇恨的人,這一切若真回想起來,還真像一場戲,有人精細策劃的這場戲,爲的只是玩樂,自己身爲棋子,無情的被人玩弄,雖然知道這些,可又不能反抗,明知道所做的是錯事,卻鬼使神差的繼續錯下去。
火樹王道:“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想不到死的這麼不明不白,若是這是一場戲,也該結束了,殺了我們吧,我們不想被人無情的玩弄,死掉乾脆。”
明志隱隱的感覺到一絲的不捨,眼裡竟然不爲所知的含着一滴熱淚,心道:“我本不想這麼做,可我必須這麼做。”狠了狠心閉上眼睛,高高的舉起了右手,沒有刀卻能殺人的“劊子手”。
忽然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不要!”僅僅兩個字,卻是驚天動地,那種撕心裂肺的聲音,讓明志,火樹王,水靈王全身都是一怔,忍不住轉頭去看,發出這個聲音到底是誰。
明志回去無花谷,事先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連續一天一夜不見他的人影,弄琪兒,奧都,潔亞,愛沙都在找他,心裡說不出的擔心。
尤其是愛沙,更是四處找個不停,昨天一夜都沒有睡着,就怕不想發生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愛沙試着去找火樹王和水靈王,結果兩人一樣不在,更加使她擔心不已。可是又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只能乾着急,牙齒都差點把嘴脣咬破了。
無意中,愛沙碰到了那個去通知火樹王的教衆,他聽說愛沙正在找火樹王和水靈王,便道:“他們都去了郊外的小溪。”
愛沙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一個念頭便想一定是明志約他們出去,準備取他們的性命,她怕,她怕自己知道的太晚,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成定劇。她二話沒說,便往郊外趕去,擔心的滿臉都是鐵青之色。她在郊外來回的找尋,遠遠的看到明志舉起手來,正準備取火樹王和水靈王的性命,她已來不及阻攔,只能全力以赴的呼喊出一聲:“不要!”
明志,水靈王和火樹王異口同聲的道:“是她。”
愛沙飛奔近身,雙膝一軟跪倒在了地上,淚流滿面的道:“不要,志哥,求你不要殺他們。”
明志右手高舉,依舊沒有放下來,道:“又是你。”
愛沙繼續說着:“放過他們,只要放過他們,要我做什麼都行,哪怕要了我的命。”
水靈王和火樹王看到她這個樣子,也都是激動的唸叨着:“秘星使,你……”
明志道:“第一次,你說在潔亞登基之前放過他們,我答應了你。第二次,你說就算殺了他們,也不可能瞬間帶到無花谷去,等於無濟於事,我也勉強認同。可是這一次又爲什麼,又有什麼理由。”
愛沙道:“你先讓他們離開,我告訴你答案好不好?”
明志厲聲道:“不行,我不會這麼傻的放虎歸山。”
愛沙道:“我求你放過他們好不好?”
明志堅決的道:“不行,誰求都不給面子。”
愛沙泣不成聲的道:“你不答應,我馬上自盡在你的面前。”說着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匕首,雙手握緊匕端,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明志的手微微一抖,想要出聲阻止,可還是愣了一下。
愛沙見明志沒有反應,毅無反顧的往裡捅,一下子刺進一寸多深,鮮血直流出來。
水靈王和火樹王連忙喊道:“秘星使,別做傻事,快住手。”
明志想不到愛沙個性這麼強,一點都不痛惜自己的身體,說自殘就自殘,心痛的眼眶紅潤,一把將她手中的匕首打飛,責罵道:“幹什麼?你瘋了?”
愛沙還是那句話:“求你放過他們。”
明志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爲什麼要替他們求情,你跟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對你來說,比文萊的性命,比我和你之間的感情還要重要嗎?到底是爲什麼?”
愛沙道:“到了今天,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不過你得先放了他們,否則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明志已經見識到了愛沙的說到做到,就怕一搖頭,一代佳人就此殞命,他終於忍不住眼流掉了下來,因爲他覺得對不起文萊,爲什麼?不講話,代表默認放過水靈王和火樹王了。
愛沙看着火樹王和水靈王吼道:“你們快走。”
火樹王和水靈王愣了一愣,道:“那你……”
愛沙道:“不要管我,你們走了再說。”
火樹王和水靈王相互望了一眼,相互攙扶着慢慢離開。
明志一股衝動,想要攔住他們,可一瞧愛沙視死如歸的眼神,終於又縮了回來,五指死死的握緊,發出格格的響動。
愛沙看着兩人消失好久,直到確定他們回到了教會,才總算放下了心頭的一顆石頭。
愛沙道:“志哥,我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殺了我吧,請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