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人家說話的語氣緩慢,渾濁的眼睛裡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就像是窩在巷尾的一條老狗,留着眼淚,在痛苦的嗚咽。
陳家的人,除了那陳澤兵之外,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去,心中滿懷愧疚。
老人家嘆息了一聲,又道:“其實有些事情,我想等我死了之後,再跟你們說,可是現在既然鬧到了這個地步,提前跟你們說也無妨,其實在幾年之前,我就已經找到了律師,囑託他如何分配陳家的財產,我一共有三個兒子,都是我陳樂清的親生骨肉,我哪一個都不會偏袒,所有的家產都是平均分配,甚至是公司的股權也是一樣,至於以後你們是將這些錢敗光了,還是繼續將我們陳家的家業發揚光大,我就管不着了……”
頓了一下,老爺子又道:“最近這些年,我身體不太好了,公司的事情也不太管了,基本上全都交由老三和珊珊處理,之所以讓他們父女倆也管理這一份家業,我想你們應該心裡有數,老大和老二,整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閒,不是我不讓他們管,是他們根本不想管,你們以爲管理這份兒產業是沾了光,其中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艱辛,你們都知道嗎?如果不是他們父女二人,將產業交給老大和老二的話,這一份產業早就敗光了!”
老爺子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大和老二紛紛低下了頭去。
那陳家老二囁嚅着說道:“爸,我知道我不爭氣,其實讓老三和珊珊管理公司,我是一點兒意見都沒有,只要每個月給錢花,怎麼着都行,就算是以後分了家,我的那一份兒,讓老三幫我管着也沒問題,我還真擔心我給敗光了……”
這陳家老二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聽到陳樂清要平分家產,這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陳樂清並沒有理會這個二兒子的言語,再次轉頭看向了陳澤兵,沉聲道:“小兵,其實爺爺一直都很看好的,你作爲兄長,陳家的第三代的長孫,理應擔負起這個責任來,爺爺也不想珊珊一個女孩子太過操勞,每天晚上都兩三點鐘才從公司回來,可是你學成回國之後,跟你那個不成器的爹一樣,整天也是遊手好閒,爺爺還以爲你的心思不在公司上面,覺得你應該成長一段時間,才堪大用,既然你想管理公司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跟爺爺說,爺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可是我實在沒有想到,你的心思竟然狠毒到了這般地步,竟然對你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堂妹下毒手,要將她置於死地,難道在你心裡,就沒有一點兒親情了嗎?”
“爺爺,你現在再說這些還有用嗎?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偏心就是偏心,你說立下的遺囑,我們又沒有看到,誰知道會是什麼樣子!”陳澤兵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完全沒有將陳樂清的話放在心上。
這下連陳家老大都看不下去了,指着陳澤兵怒聲道:“你個逆子!趕緊給我跪下,給你爺爺磕頭賠罪,給你三叔賠罪!”
事到如今,陳家老大還覺得陳澤兵還有挽回的餘地,只需要跟他爺爺和三叔說幾句軟話,對於害陳澤珊的事情就可以既往不咎。
“爹,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覺得我並沒有做錯什麼。”那陳澤兵還是執迷不悟。
陳樂清氣的再次乾咳了幾聲,指着陳澤兵道:“滾,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家門,在我死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陳澤兵站在那裡不爲所動,只是冷笑。
陳濤一直壓抑着怒火,這會兒再也控制不住了,大聲道:“來人,將這個混賬東西給趕出家門!”
一聲令下,從別墅外面突然衝進來了兩個身穿黑西裝的壯漢,直接朝着陳澤兵撲了過去。
陳家一直都有保鏢,看到這兩個人出現,葛羽才明瞭,陳濤也是早有準備。
那兩個保鏢一看就是練家子,分左右朝着陳澤兵撲了過去,想要抓住他的手臂。
而這時候,發生的一幕,竟然連葛羽和鍾錦亮也沒有想到,但見那兩個保鏢模樣的人,剛剛一靠近陳澤兵,陳澤兵突然出手,在其中一個人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胳膊的時候,他的拳頭就打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一拳將那個人給轟了出去。
那人被轟飛之後,徑直朝着葛羽猛砸了過來,葛羽一伸手,將那個保鏢給接住,四兩撥千斤一般,卸去了對方身上的力量。
而那個被轟飛出來的保鏢,嘴角帶血,已然是被打的暈死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葛羽有些吃驚,幾年前,葛羽就見識過這陳澤兵的手段,會點兒拳腳功夫,僅此而已,但是現在看來,陳澤兵並沒有那麼簡單,他已經是個修行者了,而且修爲還不算很低的那種。
更加讓葛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小子隱藏的還挺深,見了這兩次面,自己竟然沒有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點兒修行者的氣息。
正想着這件事情的時候,另外一個保鏢也被那陳澤兵一拳給打飛了過來,同樣被打的暈死了過去,不過另外一個保鏢是被鍾錦亮給接下來的。
一拳一個,將那兩個保鏢給放倒之後, 那陳澤兵還朝着葛羽冷笑了一聲,那笑容有些輕蔑。
緊接着,鍾錦亮就暗罵了一聲,身形一晃,就朝着陳澤兵打了過去。
不光是葛羽和鍾錦亮都吃了一驚,那陳家的人也都嚇了一跳,陳澤兵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厲害了。
陳家請的保鏢,那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尋常的時候,四五個普通人都近不得身,竟然被其一拳就打的暈死了過去。
鍾錦亮猛撲過去,那陳澤兵卻沒有跟他過招的意思,身形一晃,速度很快,就朝着身後的窗口奔了過去。
但聽得“嘩啦”一聲響,那陳澤兵竟然撞碎了窗戶,跑到了後院。
鍾錦亮也沒有停頓,一個縱身便也跳到了窗外。
葛羽感覺陳澤兵剛纔的那個笑容有些古怪,擔心鍾錦亮會吃虧,放下了手中的那個保鏢,緊接着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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