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裡都有着自己的算盤,轉眼,月落山頭。
龍府,老夫人房。
清風吹過,牀頭的簾子跟着舞動,老夫人睡的正香,鼾聲四起,頗像個男人。
咯吱——
一聲開門聲傳來,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有些刺耳。
一黑影怵的出現,又怵的消失不見。
忽然,這身影又突然現在老夫人牀邊,一動不動。
龜兒子滴,老子的消息已經傳回去了,這會兒要是能幫大哥宰了這老傢伙,豈不是大功一件!
月光透過窗,照在這黑影的臉上,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裡那個唯一從蠍子幫眼皮子底下活着逃回來的夥計。
“老太太,怪不得我了!”
噌!
一匕首忽現,月光照在上面,增了幾絲寒光。
哧——
霎時,匕首整個紮在被子裡,一股熱乎的紅色液體,接着竄涌而出。
黑色身影冷笑着把刀子別回腰間,一臉得意的掀開被子。
呼——一股暖流溢涌而出,跟着瀰漫出股子腥味兒,讓人不由得血液沸騰。
黑色身影藉着光,仔細打量着牀上的人,道,“老傢伙,也算你死得值了,不痛不癢的。”
突然,黑色身影全身一顫,跟着一臉恐懼,哆嗦着後退。
黑色身影嚥了幾大口唾沫,跟着仔細的打量着周圍的房間,眼淚不住奪眶而出,“老夫人!老人家,老祖宗欸...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有用嗎?”這黑色身影之後,突然傳來句話。
屋子的角落處,一個身影跟着慢慢走出來,白髮高額,正是這龍府的老夫人。
黑影見老夫人突然出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夫人,老夫人,您饒我一命吧!”
他哪裡知道,這老夫人一早就看出了這其中的貓膩,家裡的夥計長工雖多,可是不礙着眼熟,所以這夥計,老夫人一搭眼,就知道他肯定不是龍府的人!
但讓蠍子幫小弟害怕的,可不止這一件事,而是因爲他這一刀下去的的確確捅死個人。而且,這人死相恐怖,雙眼無神,全身乾癟,甚是恐怖。
老夫人提起一隻手帕,擦了擦嘴道,“你是蠍子幫的人?”
“是。”小夥計當即答道。
“劫我們龍頭幫的船幹什麼?”
щшш¸ ttкan¸ C O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夫人。”蠍子幫小子說時連連後退,邊退還一遍遍的解釋着,“這都是大哥他們該管的,我怎麼可能插一腿,您啊...就饒了我吧!”
老夫人不答話,一步一挪到鏡子前,拿起木梳,梳起頭來。
小夥計看在眼裡,心裡不由泛起嘀咕,這老太婆在幹什麼?
邊想着,小夥計慢慢從腰間抽出匕首,紅色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老夫人對着鏡子,前梳梳,後梳梳,嘴角莫名的露出絲笑。
咯噠,咯躂...
小夥計一步一步朝老夫人靠過來,“老夫人...您是打算...饒了我嗎?”
邊說着,染紅的刀子小心掩在背後,握緊。
小夥子見老夫人沒答應,心跳竟不由得加速,龜兒子的,這老太婆,怎麼神叨的!媽的!趁沒人,宰了他!該死的...老子爲什麼要怕她?!
咯躂...咯躂...
小夥計一步步接近,刀子上的血液迎着月光,變得透徹。老夫人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梳頭的速度也突然快了起來。
窸窣...窸窣...不知哪裡傳來了怪聲,嚇得小夥計一個激靈。
小夥計擡頭望着天花板,一滴滴不明的液體從上面低落,落在手上,肩膀,頭頂。
腥的?小夥計捻了捻,貼在鼻口。
一股不好的念頭跟着油然而生,小夥計恐懼頓時變成了憤怒,跟着噌的一把抽出刀子!
“死老太婆!”
如半月之光,橫空唰的紮下去。
... ...
屋內一片安靜。小夥計搖了搖頭,卻見那老太太正坐在自己的右手邊,對鏡梳妝。
小夥子心口一悶,豆大的汗珠跟着佈滿全身,噌!橫空又是補起一刀。
空靈之聲,在整個屋子散開。
小夥計青筋暴起,眼睛充滿血絲,嘴角一顫一顫的說不出話。
因爲那老太婆竟然橫空又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左手邊,對鏡梳妝,嘴角,依舊掛着一抹詭異的笑。
一梳,二梳,三梳。
小夥計緊緊盯着,眼睛瞪的,眼角幾乎要撕裂開。
“怎麼...怎麼...回事...”
砰!!
小夥計嚇得突然跳起來,眼見着頭上突然掉下個黑色黏糊糊的東西,形狀就像個...人。
咯吱——
那東西突然一動,藉着月光,小夥計瞧得清清楚楚,那動的是個腦袋。
滿面血漬,臉上還坑坑窪窪的,生着爛瘡。
小夥計狠狠嚥了口口水,轉身向門外跑去。
再快!再快些!用盡全力的橫衝向門!!
可任憑他怎麼跑,他離那門的距離永遠只差那麼一步。
算了..
小夥計慢慢停下來,乾脆坐在地上,不作爲。
“你....到底...要幹什麼?”小夥計幾乎是擠出來的一句話。
只見老夫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跟着慢慢轉過身。
那絲詭異的微笑彷彿鑲嵌在了她的臉上,紋絲不動。
老夫人眼角動了動,跟着竟伸手去扯自己的頭髮。
牟勁兒一用力...竟連着皮,一同撕落下來。
小夥計沒有表情,呆呆的看着前方,它激勵控制自己去呼吸,去心跳,儘量不讓渾身沒有知覺。
老夫人將那皮發啪的摔落在地上!
“我要一張臉,一卷黑髮...就這麼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夫人竟突然狂笑起來,半張臉皮緊貼着臉一顫一顫的,甚是駭人!
突然那地上的黑屋突然一動,跟着唰的直起身... ...老管家!
老管家此刻一臉恐懼的瞪着小夥計,臉上的坑坑窪窪不斷向外滲透者液體。頭髮也像一堆雜草一樣,粘連着頭皮,似乎隨時都能掉下來。
老管家跟着走近...口水滴落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夥計。
老夫人不能自已的狂笑着,一聲聲尖銳刺耳的笑聲,在小夥計身邊環繞。
小夥計漸漸麻木了,他看着前方,毫無知覺。
心跳漸漸緩了,呼吸漸漸弱了,視覺慢慢變得昏暗。
接着他癱倒在路上,在去往老夫人房間的路上。
第二天,老婦人的院子,又莫名奇妙的多了一具屍體。
沒人知道爲什麼,聽打更的說,這個小夥計昨晚圍着一棵樹不停的跑,後來又停下,又哭又笑,跟着就不知道了。
... ...
老夫人從屋子裡走出來,見這般情景,又是一番愁容。
不過,今天這日子應該高興纔是!
“才貴兒!”老夫人跟着一喊,可剛張開口她就有突然想起,才貴兒已經不在了。
槐花一旁傷心的望着老夫人,不由得鼻尖一酸,道,“老夫人,管家已經走了,您有什麼事兒,和槐花說...”
老夫人看了看槐花,似乎感到了絲慰藉,跟着輕聲道,“槐花,背輛車...我們就要去柳家巷子迎親。”
“迎親?”槐花沒明白老夫人的話,一時摸不着頭腦。
“別多話,快去。”老夫人跟着又喝了一聲,槐花這才慢慢悠悠的去準備了。
... ...
話分兩頭,這蠍子島的老大洪天九剛剛纔收到老二傳來的信兒,不由得喜上心頭。
“老二,你那兄弟可靠不?”洪天九道。
誰料老二竟忽的皺眉道,“大哥!你還不信兄弟我,大哥這麼和你說,我手下的兄弟,你隨便挑,哪個都敢給你我擋槍子兒!”
洪天九一聽,不由得樂出聲,“哈哈哈,好好好,老弟,看來咱們的機會終於還是來了!”
老二跟着朗笑道,“可不是嘛!今天后,那整個北洋城,將都是咱們的地盤!”
“那以後咱就吃香的,喝辣的!還不愁下雨!”虎頭虎腦的老三跟着說道。
“你就知道吃!只要咱們拿下北洋城,哼!那就是當地的地頭蛇,有權勢的很!”老四嘰嘰喳喳的道。
“你倆說的都是!快別犟了,留點力氣,咱們殺進北洋城!”洪天九忽然打斷道。
“聽大哥的!老四,你去叫弟兄們準備下,把鐵傢伙都給我帶上!”老二跟着招呼道。
... ...
畫面一轉,知安已經是一身鮮紅裝扮的新郎裝了!
葛二胖一旁撅着嘴,芊芊心裡也頗不是滋味。
倒是這柳刀刀折騰的歡,來來回回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好幾遍,確保知安他臭小子穿的體面。
“刀叔,怎麼就是演個戲,不用這麼認真吧!”知安有些無奈的抱怨道。
“嘿!這話說的,你刀叔我打了幾十年光棍,這回是最接近新郎的一次,你就不能讓我過把癮嗎?”柳刀刀不客氣的回道。
柳三一旁,看在眼裡,卻暖在心裡,這小子容貌俊朗,氣宇不凡,即便自己的閨女真的是嫁給他,那也不虧的慌。
至於杜若若,正在地窖中梳妝打扮,雖然是作戲,但若若心裡,也想當回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 ...
沒多久,杜若若就搭着柳三的手臂緩步走了上來。
嚯!知安果然是吃了一驚,二胖也是,芊芊也是,不過...可能心境不同。
“我閨女漂亮嗎?”柳三突然問道。
知安一個愣神,跟着穩穩的吐出了句話,“和芊芊一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