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柳三口中的話脫口,那血屍留下的胳膊,竟怵的飛出,直奔朱老道的脖子。
老夫人見狀況不妙,幾個大步退了回去,險些栽倒。
哧——
血液噌的噴出,灑的朱老道一臉。但更駭人的隨之而起,那滴滴血液經瞬間又化成了血蟲,根根鑽進了朱老道的面頰。
“啊!啊!啊啊啊!”朱老道一陣陣哀嚎,“救救救命!!”
可眼下,誰能空出手來搭救他,只見,不多會,那整隻手就全部都融進了朱老道的身體。
葛二胖搭眼,皺眉道,“柳大爺,這完了,會發生個啥子?”
“嗯... ...血屍入趕屍人,空前絕後,不過打幾十年前,爺爺我和臭小子他爹建軍倒是遇到過差不多的。就是,血屍融入人體。”柳三說時,摸着鬍鬚,頗像回味。
“結果咋樣呢?”葛二胖好奇道。
“額...我倆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差點就嚥了氣兒。”柳三淡道。
二胖聽後不由苦笑,“那您給說說,這之後是咋個解決法啊?還有,這融了湘西趕屍人會不會更厲害點啊?”
柳三皺皺眉,又舔了舔下嘴脣,“除非湘西宗家來,不然咱幾個今兒死定了。因爲這融趕屍人的戾氣可比熔普通的人高出幾百倍。”
二胖瞬間心涼半截,跟着哭喪個臉問道,“還有法子嗎?”
柳三聽罷回憶片刻道,“有!”
二胖大驚,眼睛睜得老大,瞪道,“有辦法?啥辦法啊?”
“就是這融合之時,飛屍會與朱老道爭搶本體,此時下手,乃最佳時機!”,柳三說時,雙手背後,恍若一身仙氣。
“那還等個錘子?柳老三!再不出手,咱幾個都沒命了!”二胖聽罷,頓時急了,感情這一來二去間,都是這老傢伙在賣關子,拿人命賣關子!
“知道了.. ..”柳三淡道,跟着穩紮馬步,騰騰藍色氣浪瞬間噴薄而出。
二胖見狀,先把三哥安置在了一邊,跟着提氣收腹,夯起尋龍尺。
“天靈石,地革巖,九清劍位... ...”
“發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嶺尋龍訣...”
兩人屏氣默唸,跟着一絲凌厲劃過雙眼!
“除魔咒!!”“摸金符之證!!”
啪!啪!啪!啪!啪!
但正當柳三和二胖將起未起之時,不遠處忽的槍聲連連,迴盪不絕!
... ...
“嗎了個吧子的!都他孃的幹啥呢!嗎了個吧子的!反了天了你們!老子纔出去幾個天,要翻天不成?你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龍爺!”
說話的是個帶皮帽子的老男人,鬍鬚利落,眼睛不大卻炯炯有神。
滿場的人,見迎面走來是龍爺,恍如見到神仙降凡一般,霎時哭喊聲一片。
老夫人更甚,見兒子回來了,趕忙大步子跑過去,邊跑口中還滿是委屈的哭喊道,“嗨呦我的兒子誒,你可算是回來了!這些天可苦了我了哎!”
龍爺見迎面而來的是自己的母親,也趕忙迎了上去,皺眉道,“哎呦我的老媽子,怎麼苦了您了啊!說出來,兒子給您做主!”
“哎,你快看那!”老婦人說時,用手指向朱老道的方向,可回身間卻發現哪裡早是空空如也,那裡有什麼朱老道。
而一時被龍爺出場打亂的柳三和二胖,也從老夫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趕忙轉頭望去,但同樣的,那被飛屍吞噬的朱老道,已經消失不見。
柳三見狀,心裡頓時猶如翻江倒海,可當這海浪涌向嘴邊時卻只變成了淡淡的一句,“糟了...”
龍爺順着母親指的方向打量半天,依舊是沒啥發現,又問道,“到底怎麼了啊老媽子?”
而老婦人此刻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龍爺見狀,嘆了口氣,道,“老媽子要是沒啥問題了,就讓兒子問您一個吧。您今兒唱的是哪齣戲啊?這麼大排場,有名有姓的都來了。”
老夫人聽罷,語塞,支支吾吾半天,也沒張開口。
可龍爺心裡自然多少能知道點,“好了,媽子,您是不是張羅着給您孫子辦個啥玩意冥婚啊?啊?我的老媽子欸,那兒子之前不是和您商量過嗎,這冥婚辦不得!封建迷信...這得回是在我的地盤,出了這北洋城,您還不被抓起來鬥一鬥?”
老夫人聽罷,低頭不語,畢竟他總不能說,他這排場其實是爲了幫自己換容貌吧。
“哎呦... ...”龍也嘆了口氣,跟着又轉頭開始打量起來。
打他剛進來,其實也注意到了,這滿地狼藉,坑坑窪窪的,又是咋個事啊?想到這,龍爺狠狠的撓了撓頭,喊道,“到底他孃的發生了啥?哪個張眼睛的能他孃的和我講一講?”
一旁的馬伕人見狀,趕忙跑過去,這巴結的機會她可不能錯過。
“嘿嘿嘿!龍爺龍爺!我曉得,我曉得!”馬伕人邊說,邊擠眉弄眼的貼近龍爺,“不過龍爺,我說了您別不信啊,這滿地的狼藉,可不是槍炮搞的,是人搞的!”
“是啊,是啊.. ..”見馬伕人上前,崔省長也有些按耐不住,也走近龍爺道,“可不就是,這幾個人,恍若神仙,不得了啊。要是沒這幾個人,估摸着,我們這幫人,他一個也活不了!”
崔省長說着,把目光投降了柳三,二胖,和昏倒的知安這邊。
可這幾句話,卻說的龍爺更是撓頭了,“嗎了個吧子的!不是搶,不是炮,他孃的咋弄的...還真他孃的有神仙?”
老夫人瞅準時機,見此刻朱老道不在,換容術也無法進行,乾脆也附和道,“嗯,今兒冥婚大亂,鬼怪橫行,多虧這幾個外鄉人了。”
龍爺撇嘴皺眉,長嘆了口氣,“那我兒子的婚禮,啊... 冥婚,他到底辦成沒啊,誰家閨女忍了這麼大的辱啊,我陸天龍虧欠他啊!”
“說什麼虧欠,你是龍頭幫的大哥,她一鄉野丫頭,高攀了。”老夫人說時,瞥了個白眼道。
“嗨!我的老媽子!您說您是不是老糊塗。我跟您說多少遍了啊?人!他孃的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說那個,小日.本來中國那陣哈!什麼鄉野小子,富賈人家不都提槍上陣了嘛!再說了,您兒子這條命,不也是一個老農民救的!”
龍爺說時,連連瞪眼,很是委屈。
老夫人見狀,自知理虧,乾脆閉口不辨。
...
“龍爺!”
可就在這時,大門外忽的跑進了一個夥計。
夥計伏在龍爺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個半天。
霎時,龍爺的表情,也隨着這嘀咕忽晴忽暗。
忽的,龍爺大氣一喘,跟着朗聲怒道,“嗎了個吧子的!他孃的都給我帶進來!”
噠噠噠!!!
隨着龍爺一聲令下,門外幾百個端槍的夥計跟着齊刷刷涌了進來。
而在這幾百個夥計中間,有幾個人臉熟的也被左擁右撞的擠了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他陸地虎一夥人。
見此狀,大家不由得有些懵了。這二爺和龍爺可是兄弟啊,可今兒這是咋了?鬧掰了?
可在大家視覺之外,卻還有一個人也在其中。
這人,沒參加冥婚,是剛剛纔匆匆趕到的。
褂子汗衫,布鞋短褲,尊敬他的,會叫他一聲七哥,不尊敬或平坐的,乾脆就朗聲叫他一句,大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