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拜完之後,左腳踏地五下,念道:清宮護我,甲戌保我,仲權度我。文卿保全,讓昌管魂,甲寅養神,太陰華蓋,地戶天門。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臥,隱伏藏身。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
與此同時閉眼,把印放在法壇中心,擎拳說道:凡夫愚羞,不合動擾真君聖衆。
與此我赫然感受到,老頭那法壇上面的六張神符卻是陡然站立了起來,而我運法門去觀察的時候,赫然發現老頭身旁站着六個人,不對應該說是六個神仙。而這六個神仙,和我在一本小冊立面看到的差不多。
甲子神,清宮元德真君,身披紅錦袍,抹綠吊墩,金束帶,身長二丈,眼光大睛小。
甲戌神,林齊虛逸真君,身披綠袍,烏皮吊墩,紫束帶,身長二丈,有五目,面如傅粉。
甲申神,仲權節略真君,身著白花金戰袍,青皮吊墩,身長二丈一,有三目,面黃色。
甲午神,文卿溽仁真君,身著淡紅袍,綠吊墩,身長二丈,有五目,面黑。
甲辰神,讓昌迢元真君,身著錦袍,烏皮吊墩,身長一丈五尺,一面有三目。
甲寅神,子扇化召真君,身著銀袍,烏皮吊墩,身長一丈,面赤色,兩目睛急。
“不知仙道召我等何事?”說話的赫然是那甲子神,果然是老大樣子,說話就是有派頭,不過見到神仙說話,我還是蠻驚訝,這世界上果然是有神仙的。
“在下茅山弟子,華陽宮保命府丞趙威伯之二十九帶孫趙元亨見過各位真君。”老道邊說邊行了一個大禮。
“原來是仙曹一脈,怪不得懂得召喚我等,這樣說來我等也算是一家人,你有何事只管說吧!”甲子神一笑道。
“我大哥說的對,威伯當年與我等也有點關聯,算過來也是師兄弟,你有何事但說無妨,既然召喚我等來此,我等自然解了你的麻煩。”說話的是那甲辰神。
我一聽,這神仙也是裙帶關係呀,幸虧咱們也有個很厲害的後臺,想到此處,我心裡那叫個樂呵,總算有救了。
“在下茅山弟子,華陽宮保命府丞趙威伯之二十九帶徒孫趙一水見過各位真君。”我立馬迎了上去,學着老頭的樣子說道。
“哈哈哈!”就在這時,那六個高大的神仙開始笑了,笑得我心裡發慌。
“各位真君莫怪,我這徒弟有點犯呆。”老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麼黑的天,儘管我能看到,但是我還是裝作沒看見。
“這孩子卻是一塊不錯的料,看來道門後繼有人了。”甲子神笑了笑,“沒事,沒事。”
我很奇怪,我哪兒犯呆了,不過我可不管那麼多,直接說道:“各位神仙呀,可不可以救救我們呀,把我們從這鬼地方送出去呀!”
六人明顯一震,然後還是作爲老大的甲子神發話了,“這個,我等卻是幫不了你們,所謂天命難違,儘管我等位列仙班,但是卻也不得泄露天機。”
就在這個時候,老頭卻是說話了。
“既然是天機,在下也不敢有勞各位真君這等麻煩事,只是此地陰魂太多,弟子也無力盡數度化,希望各位真君幫我一番,驅散此地陰魂。”
“這個倒不難,何況我等來此之時,遇到.......”甲午的話卻是被甲子打斷了。
“這個我等自然。”甲子看了一眼甲午,略顯沉悶的說道,“四弟!”
那甲午果然一臉抱歉的樣子。我一看,這甲子神果然有點大哥的派頭呀,當日看奇門遁甲,知道有個六甲,便是甲子、甲戍、甲申、甲午、甲辰、甲寅。這六甲就是六位將帥,其中甲子爲元帥,其他五甲爲大將,今日一見,果然威風哪,不由細細再打量了一番。
甲子神說完,手中突然多出一張符咒。只見那符咒飄飄渺渺,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黃色氣息縈繞。
“敕!”嘴中清吐一個字,那張符籙便化作淡淡的光芒灑向了四周,我清晰的感受到,那光芒之中帶着異常平靜的氣息,異常的寧靜,讓我有種特別舒心的感覺,總是說不清。
“這是?”老頭張大着嘴盯着那符咒,半天沒說出話來。
“哈哈,你知道便可,但是不可亂說。”甲子神笑道。
與此同時,我卻是發現了四周的變化。
只見那四周冷卻的空氣似乎突然不再像以前那般刺骨的寒冷,那點點幽光之中的面孔也清晰了許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色各異,但是此刻他們滿臉皆是一副解脫的樣子。
這些人此刻,都朝着青銅棺所在的六甲神拜服了下去。但是卻被六甲神阻止了。
“救你們的不是我等,要謝你就謝他們吧!”甲子神說完,便對着老頭道,“不知仙道還有何事。”
“貧道很想知道我們爲何會在此地,可有生機。”老頭哼唧了半天,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嗯,這個恕難奉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不過是你們剛剛開始的一個劫數。”
“那真君可否告訴我,爲何會有這個劫數?”老頭滿臉激動的向着甲子神問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從我遇到哪些鬼玩意,再到後來老頭封煞,度化趙氏一門,然後再到老和尚的到來,然後便進入了那處洞穴,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個劫數,那麼總歸是有點原因吧。
“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因爲他。”甲子神卻是望向了我。
我不由驚訝的看着他,疑惑的問道:“因爲我?”
我真有股想他孃的破口大罵的衝動,我多大的點孩子呀,還受這份劫數,憑什麼呀。
老頭看了我一眼,再也沒有說話,過了半天才說了句,“天意如刀,哎,謝謝各位真君。”
“你們也不用太絕望,所謂天之至私,用之至公,柳暗花明自有天定。既然你們再無他事,我等便也去了,也不用你發收真符了。”甲子神說完,那立着的符紙立馬從空中跌落下來。
我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不由疑惑的看着老頭,“師父,剛纔那真的是神仙,還是我做夢了。”
“他孃的,做你個春秋大夢,都是你個害人精。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倒黴蛋做徒弟。”老頭向着法壇叩拜了三峽,然後悶聲坐在原地。
“師父,你看,這些個陰魂咋還圍着咱們呢?”我見老頭生氣,只好轉移話題,儘管我不知道所謂的劫數爲何是因爲我,但是也許聽那意思,好像真的是我禍害了老頭,不由心裡有點慚愧,所以他罵我我也就裝作沒聽見了。
老頭站起身來,看見整個通道也不知道多少鬼魂朝着自己這邊朝拜,不由得眉頭暗皺,淡淡的說道:“哎,你們去吧,既然已然解脫,便往生陰司,早日投胎做人吧!我便爲你們引路吧!”
老頭說完從褡褳中取出一沓白紙,剪刀,裁減了細長的一條白紙條,然後再裁剪成銅錢的摸樣,因爲沒有旗杆,所以用檀香做了,一會兒一隻引魂幡便成了。做完這些,手中桃木劍一抖,引魂幡飄在空中,在黑暗之中越飄越遠,一會兒便不見了影子。
但是這些鬼魂卻是宛如螢火蟲一般,靜靜的呆在青銅棺附近,卻是沒有動分毫。
“你們這是做何?還不速速前往陰司報道?”老道大怒道。
“我等受仙長搭救,才脫離此苦海,我們再次也不知道多少歲月了,此地也算熟悉,願意爲仙長推波行船,等仙長出離此處,我等再前往陰司不遲。”說話的是一個老頭,一身道士打扮,看來生前也是道門中人。而老頭說完,那周圍的陰魂也是紛紛附和。
我一聽他們這樣說,不由激動的對老頭說道:“師父,既然咱們走出去的可能性很小,那麼咱就那叫啥死馬當什麼來醫者,咱們也不能拒絕人家門一番好意吧!”
老頭又是那副表情,窩了我一眼之後,對着那老頭說道:“那謝謝各位。”
而自從那些鬼魂被度化之後,我也發現,那角落的混雞子也不散發那種光芒了。
老道說完話,在哪老頭的帶領下,那些鬼魂在棺材之上化作一對巨大的熒光翅膀,攜帶者青銅棺向着遠處急掠而去。
我感受着四周的黑暗,突然有種感覺,那翻滾的暗涌似乎比先前洶涌了,幾度有種要把我們吞噬的感覺,我能感覺到,這片黑暗似乎很暴怒。
那股衝擊力,讓我們真的宛如風口浪尖的感覺,說句大實話,卻是是在風口浪尖。不過鬼魂形成的巨大翅膀,攜帶着青銅棺,宛如一隻巨大的飛鳥,向着前方疾馳而去,儘管身後波濤洶涌澎湃,黑暗吞沒了一切,海綿像肆意折騰的野馬,但是我們是一隻會飛的棺材,我們正在衝破一切黑暗,衝破這片世界的黑暗,向着我們的希望飛去。
“我是一隻小小鳥,飛呀,飛呀,飛呀飛......”我嘴中看着青銅棺不由輕輕的哼起來。
老頭聽到我這樣唱,可就不樂意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腦袋上一陣生疼。
“你又敲我。”我很憤怒的吼道。也許我的聲音早已淹沒在了洶涌澎湃的浪潮聲中,卻是沒有聽到老頭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