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落梅說道:“不行的,這是我們今年的散夥飯,吃了這餐就都回家了。不喝酒怎麼行呢,大家都是朋友了,這是朋友只見的規矩,得遵守規矩。”
我擡頭白了她一眼,還從來沒人給我定過什麼規矩呢。李橙準備說些什麼,可陳峰峰先開口了:“男人嘛,得喝酒,酒呢是好東西。要是男人一輩子都不喝酒,那怎麼行呢?陶淵明、李白杜甫都是一些酒鬼,這誰都知道,酒後的靈感非常好,包括抓鬼。”
聽他那麼一說,我倒沒說什麼。其實以前在鄉下的時候老爺子也會時不時的喝酒,每次他都叮囑我不允許喝酒,是怕我會誤事。所以,跟着老爺子那麼多時候,連酒味我都沒有好好聞過。只知道老爺子喝那酒和這個不一樣,老爺子那是白的,這卻是啤酒。
不過峰迴路轉一想,一個男人要是沒喝過酒。不管是道家人還是啥的,畢竟酒這東西不算是惡物。
我祖師爺陶弘景也是一代酒父,作爲他的後代,喝點酒我覺得沒啥事。於是似笑非笑的接過了酒瓶子,說道:“好,喝酒就喝酒。”
看到我那麼一接,那倆小子心裡就開始打壞主意了。果不其然,剛剛打開蓋子,陳峰峰就端起了酒杯子,說道:“王恆,不好意思。”
聽他那麼一說,我端起了酒杯,說道:“沒事。”然後他一飲而盡,我第一次觸摸到那東西,裡面有股我說不出的怪味。這啤酒實在難以喝下去。
但是作爲一個男人,也知道喝不掉被恥笑,於是端着一口閉上雙眼,努力的幹了下去。這一喝,感覺好多了,並沒有聞着那麼難喝。
才喝完,劉方就擡起了酒杯,說道:“王恆,我也爲剛剛我的行爲幹一個。”
我一看就知道兩人想要整我,於是笑着說道:“如果你是道歉,那就自己先喝這第一杯,第二杯我可以和你喝。”
聽我說了這話,周圍幾人沒人反對,張落梅拍手叫道:“對,道歉的誠意,你們男人經常說的話。”劉方只是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沒說話。出於無奈,端着酒也幹了。
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幹了好幾巡,吃了大概一個小時,每個人都開始變得樂談。但都是他們幾人說那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倒是隨波逐流,一語不發。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這時店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三桌還在這喝酒。吃着吃着,張落梅突然叫道:“王恆。”
我擡頭看着她,疑問道:“什麼?”她有些迷糊了,半天說不出話,緩衝了一下,說道:“你既然是個道士,就一定遇到過很多鬼怪,對吧?
我微微點頭,沒說話。她問道:“那你可以和我們幾個說說,你見到鬼,和收了鬼的那些事嗎?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最近我在看一本小說,叫做鬼吹燈,有點好奇鬼怪之說。”
吳鈴和文玉同時朝我看了過來,看到她們通紅的小臉,大概頭腦也不清醒了。我也有些暈沉沉的,搖晃了一下腦袋之後,說道:“其實這個世界有很多我們看不見的朋友,但大家就否定了他們的存在。
其實鬼也是一種元素,和人一樣存在這個世界,只是鬼屬於人體內的東西。……”
“不不,不、你弄錯了,
我們要知道的是你遇到過的鬼事,並不是要知道什麼元素不元素的。給我們來點猛料,最好刺激的。”李橙打斷了我的話,指着我說道。
我點頭準備說話,可這時陳峰峰突然說話了:“那就讓我來說一個吧,王恆本身就是道士,他會用解釋的訴說方式告訴我們。而我要說的,就是我自己的親身遭遇,我想這樣可能會更加詭異。”
“什麼?你說!平時都不見怎麼說話的,還說什麼鬼故事呢。”他身旁的張落梅拍着他的胳膊,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說道。
可我一看陳峰峰,他臉色嚴肅,一副沉重的模樣,我霎時覺得清醒了不少,對陳峰峰說道:“你要說的是自己的親身遭遇?”
他微微點頭,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沒有剛剛那麼鬆鬆垮垮,反而變得低沉嚴肅起來。半響之後,他緩緩地開口道:“其實我自己有過那麼一段難以啓齒的遭遇,我出來之後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因爲說出來了,恐怕現在的人都認爲我在編故事。”
我們都側着腦袋,等待着他那段難以啓齒的遭遇。霎時整桌沒有一個人說話,包括他的女朋友張落梅。因爲他的表情已經讓人難以懷疑他是在編故事。
片刻只見他端起了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口酒,往下一咽。稍稍平復了心裡之後,緩緩開口說出了他的那段難以啓齒的怪事。這裡用第一人稱,描述:
我是個農村人,大家看我的皮膚就知道了,我屬於那種從小幹農活長大的人。好不容易考上了這所高中,又好不容易的交了一個女朋友。
我要說的這件事發生在我五歲那年,那個屁都不懂的年齡。還記得那年我們村沒有通電,因爲我家在偏僻的雲南山區,不通電是件很正常的事。
作爲小孩的我們一天無憂無慮,只知道玩耍,而爸媽也沒什麼頭腦,就苦種農田。還記得村裡那時候有棵大槐樹,槐樹下非常的平坦,就是個大壩子。那樹下的壩子便是我們孩子的樂園,在那個時候躲貓貓則是童年最好玩的遊戲。
這天,吃過了晚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刻了,我們七個小夥伴又來到了那裡集合。最大的是村裡的大力,他那年八歲,但是沒上學,說是家裡窮,不讓上。他就這樣成爲了我們五六歲孩子的統領。
他組織說按照一樣的玩法繼續玩,這次是我去找人。我那時只有五歲,爲了玩嘛,沒什麼考慮的,就和大夥一塊玩了。等到我在原地數到了十之後,就開始找人了。這一看,大家都躲得非常好,找了幾個地方都不見人。
突然,就在不遠處的一片草叢,我看到那兒有些動靜,於是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靠近了草地那兒的時候,突然蹦出了一個人。他穿着和我們差不多的衣服,年紀和我也差不多,只是稍稍有些偏瘦。爲了不讓我看見他的臉,他一直背對着我,還朝另一個方向跑。
我心想一定要追上他,不能讓他跑掉了,自己可是好不容易纔找到的人。就這樣,他一直在前方跑,一直在後面追。我加速,他的速度跟着快,我慢慢的跑,他也慢了下來,像是在等我。
那時我就覺得他是在欺負我跑不過他,我可是農村人,說跑不過誰誰誰,心裡都十分惱火。於是更加的快了,但
是他絲毫沒有甩開我的意思,一直保持着距離,就是不轉身讓我看他的模樣。
不知道跑了多久,這時的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我才發現已經離開村子好遠的路了,於是放慢了腳步。
我一看周圍,烏漆麻黑的,一些石頭在我周圍,轉頭一看,不見村子了。這時我心裡不禁害怕起來,再一看前面,那小子還在,但就是保持着距離背對着我。我叫道:“你去吧!我不去了,我回家去了。”
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我就往回走,他突然在我身後喊道:“快來啊,你抓不到我、你一定抓不到我,你個膽陰神。”
我不理他,一個勁的跑回了家,當我去到槐樹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見了,全都回家去了。無奈之下我就回了家,那時還罵了那小子幾句。
第二天傍晚,我們七個人照例來到了那裡,我把昨晚那事告訴了他們,還問那是誰。幾人都說我瞎扯,根本沒什麼人,說等了我好長時間不見我,怕我是找不着回家了才離開的。由於那時候小,大的幾句話就把我弄得啞口無言。
貪玩嘛,聽到繼續就激動得不得了,於是就開始了這次躲貓貓。按照順序,這次抓人的是村裡一個六歲的孩子,我們都叫他小豆子。因爲他的頭圓圓的,像極了顆小豆子。他爸媽也叫他小豆子,也就這樣,他的名字就成了小豆子。
他沒說什麼,只是在哪兒數到了十,之後就開始尋找我們。我和一小夥伴躲在一起,兩人默不作聲,但可以看到小豆子的一舉一動。他盲目的看着周圍,然後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了起來。
這時,我見到一個人從草叢跑了出去,他一直背對着小豆子。小豆子一見就追了上去,口裡還喊着別跑。我看了旁邊的小夥伴一眼,他低聲問道:“你說那是誰啊?”
我眼珠子一轉,想到了昨晚那個人,於是說道:“我覺得那有點像我昨晚見到的人,要不我們出去告訴大力哥吧!反正現在小豆子已經追出去了。”
他搖頭說:“不要,要是等會兒小豆子回來了,那不就被抓到了。要去你自己出去。”
我沒理他,走了出來,一看周圍,天都快黑了,往剛剛小豆子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不正是我昨晚跑去的地方嗎?難道他又遇到那個人了!想着一陣冷風吹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涕,還感覺怪怪的。
我琢磨着那地兒一看,只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朝我走來,那身子我一看就知道比較瘦小。果然,來到我視線範圍的時候,我看清楚了那張臉,慘白慘白的,瘦小瘦小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愣愣的望着我。
當時不知道怎麼表達,只覺得那人不一樣,具體哪兒不一樣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他我會害怕,於是媽呀的叫了一聲,我就跑回家去了。
回到家我媽問我怎麼了,我沒回答他,只是感覺頭暈,來到她身上一滾,我就睡着了。那天之後我發了高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我記得第二天小豆子的母親來我家問她家小豆子的去向,說是昨晚就不見回家,給他留了門,誰知道今早卻不見人回家。
我媽就問我有沒有看見小豆子,我本來要說看到的,但一想到那個陌生的孩子,立即說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