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緊跟着又無奈的搖頭,想着怎麼可能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呢?我是什麼命,別人又是什麼命!在人的命運來說,張菲一個女孩子承受那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天我就和張菲在這兒聊了一會,吃過晚飯之後我們就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一個電話響了起來,那是小程給我打的電話,因爲我沒有手機,身上唯一的這個手機就是小程的,除了小程沒有誰會給我打電話。於是我掙扎着讓自己醒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手接了過來。
我還沒說話呢,那邊就傳來了一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道長,救救小程,求求你救救我們家的小程啊。嗚嗚嗚嗚!”
聽到這聲音我心裡暗叫不好,心想一定是出事了,霎時趕緊的清醒過來,睡覺的心情也全被叫醒過來。那邊仍然還是嗚嗚嗚嗚的聲音,聽後我慢理斯條的安慰道:“阿姨,您先別急,慢慢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道長,救救小程,您可一定要救救小程啊。”她聲音越來越急迫,看出這事不小啊,這是小程的母親。她母親擔心自己孩子的安危,這是正常的情緒反映。但小程發生了什麼事呢?
我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語重心長的問道:“阿姨,您慢慢跟我說,小程到底是怎麼了?”那邊嗚嗚嗚的哭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小程她今天早上從學校裡面回來就出事了,整個人神志不清,迷迷糊糊,身體還十分的燙。那樣子不像是感冒生病,像是中邪了,我們都忽略了孩子幾天前說的事,現在竟然出事了。”
我一聽就知道是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看來那個紅繡花鞋的主人開始行動了。於是我對着電話說道:“把你們現在的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過來。”
她支吾的哦了一聲,說道:“我們都在家呢,山水划艇這邊,你知道在什麼地方嗎?”我嗯嗯的應了一聲,趕緊的爬起牀,帶上自己的包袱大步的走出了屋子。來到門口的時候纔看到一桌子早餐都擺在那兒,張菲也在小客廳裡面忙活,見到我後,她笑着準備叫我呢。
但見到匆匆忙忙的我,她臉色稍稍變化了一下,疑惑不解的看着我問道:“王恆,你這是要去幹嘛呢?”我看了桌子上的早餐一眼,腦海裡卻全是那個叫小程,畏懼死亡的孩子。
我趕忙說道:“張菲,現在沒時間吃東西了,那邊一個孩子出事了,上次找到我,卻沒想過那麼快就出問題了。我現在得過去看看,你先吃吧!被管我了。”說完之後我急促的打開門衝了出去,張菲在我身後哎哎的叫了兩聲。
隨後我也不知道她跟着我跑了出來,當我站在路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山水划艇在什麼地方。我頓時矇住了,站在路邊連輛車也打不着,正當我準備矇頭跑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張菲的聲音:“王恆,你這是要去哪兒呢?”
我轉身說道:“山水划艇!”她哎哎的叫道:“你走錯地方了,山水划艇在這邊。”聽她那麼說,我立即剎車,一個轉身跑了回來。來到她身邊的時候,見到她叉着腰氣喘噓噓的說道:“你怎麼那麼猴急啊,等等我,這邊
打不了車,我騎我的車過去,很快就到了。”
現在沒辦法,只能這樣了,於是我站在原地等着張菲的到來。沒過一會兒,騎着電動車的張菲一臉緊張的來到了我的面前,說了一句走。坐上了電動車之後我們就開始出發了,此時我的腦海裡就想着那個一臉苦求我的小程。
當時信心滿滿的認爲她不會出事,可現在卻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沒想到我還是小看了這隻鬼。都怪我自己太自信了,其實很多事情並不像我所想的那樣,我慚愧的自責起來。都距離師傅的死那麼久了,我還是沒有改掉這個爛習慣。
我低下頭去深深的沉思,一伸出手恰好觸摸到了張菲的身子,由於剛剛太緊張了,現在才發現張菲穿着單薄的衣服。今天還下着些毛毛雨,她身子正在瑟瑟發抖,是我自己疏忽了,要在這樣下去,她就得感冒了…
可惜我又不會騎這個小毛驢,現在能做的只有這樣了。於是我脫下了自己外面的黑衣,直接搭在了張菲的身上。感受到了我的大衣之後,她身子輕輕的顫動了一下,問道:“王恆,你幹嘛呢?把衣服脫了你自己不冷嗎?”
我微微一笑,說道:“搭着,我的身體和你們的不一樣,我不冷,你在前面不是更冷。”聽到這話她哦的應了我一聲,也沒說什麼,看着這小小單薄的身子。我心裡又開始糾結起來,她自己一人肩負着一家人的生活,那間陋室就是她所生活的地方,豪華的商品房就是她畢生的夢想。
一個女孩擁有這樣的理想,我看着真的很心疼,生活總是那麼的不公平,老天偏偏要折磨這些善良人。她給張菲帶來的這一切,真的太殘忍,想着她那麼乖巧的一個小女孩,爲什麼要去面對這一切呢?
這時從反光鏡裡面見到我有些發呆,張菲問道:“你怎麼了?”
我收回思索的目光,問道:“你覺得老天對你公平嗎?”對於這個令她不解的問題,聽後她沒有立即說話。臉上突然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之後像是看開了一般無奈的笑着說道:“我有時候是覺得老天不公平,而且十分的不公平。”
我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說道:“上天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命運總是作弄人……”
她緩緩的對我說道:“我出生在一個很窮的村子裡,父親隨着我的成長,生下了弟弟之後到工地上去幹活。可是不巧的是意外發生了,父親的腿被一塊磚頭砸中,當時只能截肢。當時我們根本就不想什麼賠款,那個社會只要人不死就算好的了。
就這樣家裡的頂樑柱倒下了,他失去了一條腿,全家的勞動力全都到了母親一個人的身上。那時候我還小,看着可憐的母親每天都辛辛苦苦的幹活,我知道心疼。
還有的時候我會看到父親偷偷的流眼淚,他幾次想過尋死,但母親哭着抱住他不讓。說自己有什麼一定會讓孩子們都有什麼,無論如她都不會拋棄這個家。只要一家人好好的,比什麼都好,從那以後父親沒有再有過尋死的念頭。
他也學會了一門手藝,編制揹簍,失去了腳也就只能訓練自己的手。做這一
切還不都是爲了我們姐弟兩好過一些,減輕母親的負擔。
從父親出了那事之後,母親就到了工地上去做些小工,和別人砌房子背磚之類的苦活,每天就靠着那點微薄的收入養着我們一家人。隨着年齡的增加,我也懂事了,那時候我經常和母親出去幹活。她們也讓我好好讀書,別去做這些活,但我怎麼忍心看着母親一個人忙活呢?
直到後來我上了警校,才知道還有其他的兼職做,那時候我可以說是很自閉,很少和同學一起出去玩。我的圈子除了室友和同班同學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因爲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玩。每天除了練些格鬥,就是做兼職,我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希望能夠像個男孩子一樣強大肩付起家庭的命運,所我每天都在練習着自己。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你可能覺得我有些話多,那是因爲和盧隊長在一起這一個多月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有時候命運的確對待我們不公平,但我們應該站起來打破這個命,我相信沒有什麼東西是註定的,我一定可以站起來完成這一切。
現在父母的年紀都已經五十多歲了,還一直默默的努力,因爲他們都說還有弟弟的任務沒有完成。現在兩人的身體都不是很好,所以我沒有理由做個嬌滴滴的女孩,我也沒那個命。我要把弟弟帶出來,父母已經累了那麼多年,他們應該好好休息了,我不想再看着他們繼續苦累。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就得苦死累死了。
還記得每一次面對父母,他們都是笑呵呵的對我說,讓我找個好人,帶回家給他們看看,姑娘長大了得有自己的家。可是聽着這話,我就哭了,因爲他們是用抽搐的心血在對我說這話。要是結婚,那他們怎麼辦?儘管我口裡嗯嗯的答應,但心裡卻全是我那辛苦的父母。
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天永遠決定不了我們的命運。”
這心酸的話語無疑是深深的打動了我,她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女孩,卻不信天,不信命。而我口裡常說的天,常說的命又是什麼?我怎麼就不敢逆了這個天呢,命運,爲命運,天煞孤星就是我的命運,而張菲的命運就是清苦一生。但是我們沒有理由相信天,因爲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這話雖然有些矛盾,但我似乎正在看清這發生的一切,我伸出手拍在張菲的胳膊上。從反光鏡裡邊,我看到了她哭泣的雙眼還泛着一絲淚花,於是低聲說道:“沒事的,都會過去的。每個人的命運都會接受這樣的不平等,再可憐我們也不能認命。”
她抽泣了一下,問道:“王恆,那你呢?你爲什麼要做道士這個職業?不是我否定你們的職業怎麼樣,我只是有些好奇你那麼年輕的一小夥子,應該有大好的前途,爲什麼要去做道士呢?”
我呵呵一笑,無奈的搖頭說道:“前途!大好的前途,我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做前途呢。其實每個人走的道路不一樣,要是當初我沒有做道士,恐怕我王恆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有時候我們會不明就理的走上一條路,但踏下去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