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身爲茅山傳人,但這種死去很久的鬼,其靈魂和本體分離太久,我也不知道怎麼讓她超度。但 這和尚說這麼隨意的就把它超度了。
我連忙對和尚問道:“這麼高明的手法,你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吧?”
和尚笑了笑,道:“我只是做做樣子給那對夫婦看,其實,真正的超度,需要一種特殊的玉骨來吸掉這鬼身上的污濁之氣。”
“你說謊話!和尚騙人!不過這種玉骨在哪兒能找到?”我有些詫異地問道,這和尚還真是不尋常到極點。
“這種玉骨必須去古墓裡才能找到,而且玉骨只有在死去千年以上的屍體裡才能形成。其形橢圓,色澤黃白,成型於屍心,需剖開屍體的心臟才能取出。它不能接觸金屬或硬物,否則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這玉骨怎麼能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我很是好奇地問道。
“玉骨千年成型,又受宿主的精氣影響,所以玉骨是有思想的。而且它的思想不是來自人,是它自身產生的思想,不受人控制。你知道得道的白素貞,她就是例子。”和尚輕笑道。
“你的意思是,這個玉骨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相當於它就是一個人,只不過不是人形,它有人的思想,若是修行得道,它也能成仙?”我滿是驚訝地問道,茅山多重於符術道法,對這種虛無縹緲的事兒,還真沒有多少記載。
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想了一下也開口道:“理論上這樣是可以的,但是,在這樣陰氣極重的地方,修仙得道的可能性太低了,不成妖魔就已經很難得了。”
我想了想,也是。陰氣極重的地方不出現大妖魔就算萬幸的,修仙更是妄想。
“你要不要跟我去古墓找玉骨?”和尚眼底期待地看着我。
我猶豫了。我雖爲茅山傳人,這個和尚,他畢竟是陌生人,我不知道他的底細,是敵是友也不清楚。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不對,這老傢伙似乎知道我一定會去的!
看向和尚,他似乎一直在等我的答覆,好像是吃定我肯定會去一樣,在我看向他時,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好吧,我去。但是你要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準備準備。”我無奈開口道。
和尚不再說話,只是笑着點點頭。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我微微打個寒顫,然後開口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後天早上九點,在街心公園碰面。”
看他點頭答應,我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了了一件事。 跟和尚就此告別,然後繞路去了本市最大的登山俱樂部去辦點裝備。
俱樂部佔地面積還算大,這裡的裝備一般比較齊全。我平時很愛去登山,裝備都是在這裡買的,他們還可以幫你規劃登山線路。這裡規劃的線路不是最險也不是最容易的,卻是最獨特的,沿途的奇峰讓人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且這樣的線路一般很少有人走,沒被遊客破壞,周圍的風景還保持着原有的樣子,讓人可以肆無忌憚地與大自然親密相處,甚是妙哉。
選了一些基礎裝備,還買了一些防身用具,寫好地址讓店員稍後給我送到住處。這也是我研究了很多東西得出的結論,去墓地這種地方,有很多現代化的裝備,實際上是比道
術還要重要。
從俱樂部出來,都快日落了。殘陽掛在天邊,用最後一絲餘暉努力照亮大地。看着這場景,我突然想去海邊看日出了。但這想法也僅僅是一閃而過,我一個人去沒意思,但我也找不到人陪我去。單除了是一個人,還是一個人。天生孤獨,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班,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睡覺,一個人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一個人,萬人中央,依然寂寞如雪。
隨便找了一家店吃飯,進店之後,我徹底傻眼了。一眼望去,一對對的,全是情侶……我靠!本來今天就夠累的,吃個晚飯還要受到致命打擊,想到這裡,我都想怒摔桌了。但是我肯定是個理智大於情感的人,心裡罵娘了,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雲淡風輕的樣子。
徑自走到一個空位上,點了一大堆菜。這世界啊,還是隻有美食不會辜負我。
周圍的情侶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我覺得我快接近暴走的邊緣了。我X!看什麼看,沒見過單身啊!有病!得治!當然,以上純屬我的心理活動,我這樣斯文的人怎麼可能當着人的面這樣說,不說別的,就這店裡的情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太欺負人了,單身的人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門啊?!上午看個電影受到傷害不說,下午吃飯也要受到打擊。今天又被一個莫名其妙、來路不明的和尚跟蹤,還遇到了難得遇到的靈魂,我今天出門肯定沒看黃曆!今天黃曆上肯定寫着不宜出門!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飯,我讓店員幫我把菜打包。畢竟我是居家好男人,雖然不會做飯,但我也知道節儉啊。
從店裡出來,已是華燈初上,霓虹燈下的S城被籠罩在一片迷離神秘的氛圍中。妖,開始在這個城市的上空穿行了。和遊魂差不多。
第二天,我八點半才悠然轉醒。一看鬧鐘,差點蹦了起來。快速地洗漱收拾,關好房間,走到街心公園,剛好九點。和尚已經在那裡等着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和尚居然會開車。
強打起精神,我們終於出發了。根據和尚的指引,我們一路向北,沒有做任何停留。終於在日落時分,到達那個村子。
找了一戶人家入住,讓店家幫忙弄了幾個菜填飽一下肚子。
店家是個耿直爽快的中年男子,給我們安排了一間標間,環境看着也挺乾淨衛生。謝過了店家,然後收拾東西。和尚說他出去轉轉,我困得不行,卻不敢睡過去。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睡太熟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過了大概半小時,和尚回來了。我給他倒了一杯水,想聽聽他在外面有沒有發現什麼。
“位置就在我們對面的那座山裡,我們明天就在這兒附近轉悠一下,明天下午離開這裡,把車開到鎮上放着,找個當地人把我們送到那裡去。”和尚喝了一口水,“這戶人家沒什麼問題,我們今晚可以放心大膽地睡。你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下,不然明天沒力氣去了。”
聽到他這話,我立馬自動躺下鑽進被窩裡。還別說,雖然是七月間,但是這裡晚上氣溫還真是低,穿短袖都覺得冷。
我做了一個很冗長、很繁複的夢,支離破碎的片段,我分不清這是誰的記憶或者這個夢是什麼。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院子裡,
店家和他媳婦在曬被子,其樂融融的。
“小兄弟你醒啦?你同伴說看你睡那麼香都不忍心叫醒你。”店家轉頭看到了我,笑着跟我打招呼。
“看你沒醒就沒叫你,廚房還給你留了些飯菜,熱一下就可以吃了,你坐一會兒,我去給你熱。”店家媳婦兒看見我也笑着招呼道,說罷,便朝着廚房走去。
“謝謝。”我真誠地道謝,這麼多年來,除了渡,他們就是對我最好的人了。我一直質疑人性,我相信人性本惡,所以我很少社交,真正的朋友也沒有幾個。可是,今天這對陌生的夫婦卻給了我久違的溫暖,他們可能識字不多,掙着辛苦錢,但是他們有溫暖的心,有着人本身的善良。
人性本善或者本惡,其實沒有那麼重要。善者爲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其實已是難得。
“小兄弟,來,坐。”店家不知從哪兒搬來一隻板凳,放在我腳邊。我也不扭捏,跟店家並排坐着。
面前是一牀牀被子,在太陽的照耀下似乎更白了。我驀地想起昨晚的夢的碎片裡就有這個場景:陽光照耀着大地,一牀牀被子被掛在細細的竹竿上,風吹過,被子的邊角隨微風輕輕拂過,空氣裡透着一股清香,彷彿有安定人心的效果。
吃過飯,我們稍作休整就告辭離開了。將車寄放到小鎮上,找了個當地人騎摩托車把我們帶過去。
“大兄弟,這麼晚了去爬山不安全啊。”將我們放到山腳下時村民說道。
“老哥,沒事,我們就是打算在山上露營的。”我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笑容。
村民搖了搖頭,“你們可得小心了,這山啊,經常鬧鬼,很多村民都不敢來。有些洞啊什麼的你們就別進去了,以前有一些個人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了。”
“謝謝老哥,爬完山回來,我請你喝酒!”
寒暄了幾句,那村民騎着摩托車走了。
“我說,你知道從哪兒進去嗎?”我看了看一臉雲淡風輕的和尚問道。
和尚微微一笑,“我以前來過這裡,做了記號的。走吧,天黑之前能到古墓。”
看着眼前巍峨的高山,我不禁有些佩服將古墓修在這裡的人了。墓地依山而建,在以前可以很好地防盜墓賊。對現在的科技來說,倒也不難了。
和尚在前,我在後。一路上,他嘴裡一直念念叨叨的,不知道他在念什麼。
越過灌木叢,穿過藤蔓,淌過小河,在我以爲還遠着的時候,和尚回頭看着我說,到了,前面就是。
我往前走了幾步,仔細觀察了一下,滿是疑惑地看着和尚,前面什麼都沒有啊!
和尚笑了笑,走上前去,拿起一根樹枝將地面上的雜草刨開,露出了一層比較新的土。我們把揹包裡的洛陽鏟拿出來,開始刨土。
不一會兒,就露出了一層石板。和尚小心地丟下洛陽鏟,從他隨身攜帶的包裡裡拿出一根細長的銀針一樣的東西,慢慢將銀針從縫隙裡放進去,然後沿着縫隙慢慢滑動。銀針滑動一週後,和尚拿出一個鉤子一拉,石板就翻了上來。
我和和尚相視一笑,隨即將揹包扔下去,人也跟着跳進墓道了。
這條墓道應該是盜墓賊挖的,整個墓道是斜下坡,應該是從下往上打的墓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