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立刻圍了上去,瞪大眼睛,屏氣凝神的看着謝雨晴的臉,突然,她的眼睛動了一下,過了兩秒鐘,緩緩張開,胸腹也開始大幅度的起伏起來,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都走開!”被幾十個人——絕大多數還是男人盯着臉看,謝雨晴有點不好意思,反手擋住自己的臉。
這一行爲,表示她完全沒事了。不知誰帶頭鼓掌,人羣中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和掌聲,一半是慶祝謝雨晴醒來,一半是送給葉少陽。
李偉一邊鼓掌,一邊衝身邊那位目瞪口呆的法醫努了努嘴,“老兄,我說錯了沒有,還有葉天師救不活的人?”
法醫猛然回過神來,撥開人羣,來到謝雨晴身邊,摸摸她的腦門,又檢查了脈搏,嘴巴卻是越長越大,喃喃說道:“生命特徵平穩,不可能,絕不可能!”
一把抓住葉少陽的手,激動的說:“小夥子,你是怎麼把她救活的?”
葉少陽聳了聳肩,道:“什麼救活,她本來就沒死,只是昏過去了而已,給點刺激就醒了,你不信問問他們。”
說完轉過身,對那一幫警察眨了眨眼。
大家立刻會意,這種事情,盡在不言中,尤其他們還是警察,絕不能宣傳封建迷信思想,況且人已經醒了,還去追究她是怎麼醒的幹什麼?
當下一個警察站出來說道:“沒錯,謝警官剛纔沒死,只是昏過去了,被葉先生用秘方刺激了一下,醒過來了,對不對諸位?”
“對對對。”大家都回過神來,異口同聲。
只有那個法醫還在糾纏,“不對,不對,她剛纔明明死了,這小子肯定是神醫,有什麼秘法——”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幫警察簇擁着推了出去,謝雨晴命令所有手下先離開這裡,周靜茹也讓李偉帶着一干目瞪口呆的保安離開。“今天來的,每人發五百塊獎金,告訴他們,不要亂說話。”
李偉連聲答應,領着大夥離開。
謝雨晴死而復生,之前魂魄出遊的那段記憶還是有的,什麼都還記得,擡起頭,看着葉少陽,幽幽說道:“你又救我一次。”
葉少陽聳了聳肩,“這次不算,你是爲我辦事,然後死於非命,我當然得救你。”
謝雨晴道:“假如我不是爲你辦事,你還會救我嗎?”
“當然了,我們是好朋友。”
謝雨晴談談一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少陽哥,快把衣服穿上吧。”周靜茹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葉少陽回頭看去,周靜茹雙手捧着自己的衣服和鞋襪,立刻有點顫抖:像周靜茹這樣的大小姐,什麼時候給人捧過衣服,而且上面還有爲了換泳衣脫下的內褲……
當場紅了臉,搶過衣服,向院牆後面跑去。
小馬也喜滋滋的從王平手中接過自己的衣服,追上葉少陽,兩人站在院牆後面,把衣服換了,穿上鞋襪,這纔回到院子裡。
謝雨晴已經走下擔架,看到葉少陽過來,突然蹲下,掀開他的褲管,看到他因爲光腿走在草叢裡,小腿肚子上被劃出的一道道血口子,伸出手,輕輕摩挲起來,輕聲嘆道:“對不起,讓你爲我受苦了。”
葉少陽癢的趕緊後退避開,笑了笑,“沒什麼,皮外傷,半天就能好。”
周靜茹看到二人親暱的樣子,轉身快步走出了廟門,王平追了上去,笑道:“小茹,你吃醋了?”
兩人年輕相仿,關係還不錯,周靜茹這人沒架子,所以兩人一直以姐妹相稱,王平跟她說話也是毫無顧忌。
周靜茹立刻紅了臉,剜了她一眼,“別亂說!”
王平見她不承認,也不再逼問,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周靜茹看着遠處,過了好一會,喃喃說道:“假如我也能死一次就好了,看看他會不會也這麼奮不顧身的救我,受傷也在所不惜……”
七奶奶廟,不宜久留,葉少陽在確定謝雨晴沒事之後,催促她離開,一行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醫院看望覃小慧。
在開車的一路上,謝雨晴講述了自己與覃小慧見面和遇到襲擊的經過。
“你那天讓小馬給我發了那個女屍的照片,我今天帶了兩個人,本來是想去李家村找你,到現場看看的,結果半路上覃小慧打電話給我,說打不通你們的電話……”
聽到這,葉少陽多少有點尷尬,當時自己在游泳,手機不在身邊,周靜茹雖然帶了手機,但也一直放在岸上,可能沒有聽到。
謝雨晴接着說:“於是我就開車過來找她,我們約好在七奶奶廟門外見面,然後接上她,一起去找你。我到了之後,她正在院子裡走來走去,調查這什麼,我就陪着她,我們兩說了三句話不到,突然從那口井裡冒出一股黑氣,她當時就變了臉色,推了我一把,讓我走,我就跑了出去,聽到裡面噼裡啪啦的打鬥。等了一會沒動靜了。
我給你打電話沒人接,又不放心小慧的安全,於是又折回頭,在門外一看,小慧趴在地上,嘴裡流着血,很吃力的在地上爬着,我沒有看到別的人,以爲沒有危險了,當然要去救她,結果我剛進去,就感到有人在我脖子後面吹氣,回過頭去……
等我再清醒的時候,我已經死了,那個鬼差把我拴起來,往外面走,我當時不知道自己死了,不斷掙扎,他就往我臉上吹了口氣,然後我就成植物人了,直到你來救我……”
說到這,謝雨晴苦澀的搖了搖頭,“真沒想到,我會死而復生,這種死過一次的感覺,真的……我形容不好,總感覺很神奇。”
葉少陽點點頭,凡是死過一次的人,內心深處,都會增加一份莫名的感受,說的矯情一點,是一種對生命的領悟,這種領悟,沒有死過的人,完全體會不到。
“對了小神棍,我現在依稀記得,自己死了之後,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可是現在卻一點想不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