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說的很清楚,什麼都可以進入廟中,唯獨不能讓陽光照射進來,否則將會給村子帶來無窮的災難。
接下來老者又道出他的疑問,那就是我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我搖了搖頭,指着二樓說:“這你得問他。”
賈冥陽直直盯着這位老者,似乎在考慮着什麼,並沒有急於回答。
我心想你比這老頭還有意思,人家問你話,你竟連點反應都沒有。
然而接下來,賈冥陽的回答大出我所料,他竟直接說:“我不會告訴你,你還是請回吧。”他這次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退走了。
其實我也好奇,非常想知道爲什麼不能讓陽光照射到那塊金絲楠木,可是看賈冥陽的反應,似乎是沒戲了。
那老者又坐了一會,看二樓的賈冥陽實在沒出現,便嘆着氣離開了。
可是,他剛剛離開,賈冥陽就又出現在了原地。嘶~我有些搞不懂,難道他剛纔是故意地?
他對鵬飛道:“這個村子有問題,叫那兩個傢伙動作快點,今晚我就要看到戎耳。”
鵬飛有些發難,他說:“今晚?估計到不了吧?”
“那是他們的問題了,總之明天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我看賈冥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便問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怎麼突然這麼急?”
賈冥陽道:“金絲楠木不是那些人偷的,他們也沒那本事。”
嘶~我有些發楞,不禁說:“你怎麼知道?昨晚你也聽到了?”
賈冥陽哼了一聲,說:“如果我沒猜錯,那塊木頭本是放在我們屋外的,正巧是被老凱那些人撞到了,才被偷偷運回了家裡。”
這下我真有點毛了,照他這麼說,那昨晚,被攻擊的人不就是我們了嗎?
賈冥陽又道:“那老頭說的話,不可盡信。要好好提防這些村民。”
“可是,爲什麼呢?”
“我的話,你只需要執行,不要有那麼多爲什麼,知道我不會害你們即可。”此時說話的賈冥陽,高高在上,似乎成了當年的馮光,一個徹底的土皇帝。
要說之前我還有想去那馮光廟看一看的打算,此時他的話徹底使我打消了想法,因爲這些話已經讓我對這裡的村民充滿了防備。
一下午,我們都在下面閒聊,二樓絲毫沒有動靜,也不知道賈冥陽在屋子裡做什麼。
鵬飛說:“真是苦了抓戎耳的那兩位了,他們本計劃今晚行動,但二哥一發起飆來,是誰也無法阻擋的。”
從鵬飛的話中,我能聽出他對這位二哥的敬重。我對鵬飛的身手是很瞭解的,連他都這麼怕的人,那到底是有什麼本事?
不過話說回來,到目前爲止,我還沒見過賈冥陽亮過什麼特別的招子,所以對於他的實力我還沒有一個直觀的考量。
傍晚時分,鵬飛終於坐不住了,他看了看仍是一無所動的二樓,對我們道:“這山裡肯定有啥野物,不如我們去抓幾隻,晚上也好解解饞。”
我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一片紅白,還是有些反胃,我道:“估計這幾天我是吃不下肉了,晚飯不吃也罷。”
峰子明顯要比我好許多,他絲毫不在意,跟着鵬飛就上了山。
看他們影子消失在屋外,這裡一下安靜下來,加上二樓的那份寧靜,我甚至懷疑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此時木桌上的茶杯已經不再溫暖,我看着遠處的一片綠野,呆呆的吸起了煙。
湖南,是
我之前想都沒想過的地方。此時算起,好像自從煞環出現後,我就再也沒閒住過,東奔西跑一直在追着這越來越神秘的怪圈。
好不容易找到了關鍵的線索,可卻在關鍵的時刻失去了它。雖然師父他們已經專門奔向這件事了,但是他們的表現卻更讓我感到撲朔迷離。
在幾個月前,我還以爲,我會和師父就這麼平淡的過下去。可隨着腳步的越踏越深,不光是我,就連師父也變得神秘起來。我總感覺,除了峰子,誰都在刻意的對我隱瞞着什麼。
我深深感覺此時的處境就如同一團迷霧,我離得越遠,越能知道那是團什麼東西。一旦我離的它近了,便會發覺什麼都看不清,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身往了何處。
其實這樣想來,賈冥陽已經比那悶葫蘆強了許多倍,雖然他人比較高傲,但好歹也會時不時的透露我一些東西。不像悶葫蘆,在跟他接觸的那段時間裡,他就如同是一個啞火的槍,越到關鍵時刻,越讓你着急。
這樣待着實在無聊,不禁有些後悔沒跟他倆出去。我看了看二樓,心想不如去瞅瞅他到底在做什麼。
悄悄的摸上二樓,發現賈冥陽的屋門並未關閉,我把打開一半的門推開,發現他正望着屋外發呆。
我還以爲他在作甚,原來跟我一樣,只不過是在高我一層的地方發呆而已。
“你終於發現有人在盯着我們了?”他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嘶~這話什麼意思?誰在盯着我們?
他背對着我搖了搖頭,繼續道:“你的機警性實在太差。我們已經被盯了四個時辰了。”
他的話讓我想起早上他在二樓的反覆出現,難道那時他已經注意到這個問題?嘶~~怪不得他對那位老頭的到來,是持以那種態度。
我慢慢走過去,順着他的目光使勁望了望。
他嘴皮一動,道:“別表現的那麼明顯,傻子都能看出你在找人。”
雖然他這麼說,但我還是沒能找出哪有人在偷看我們,只是看到一片綠油油的菜地,這哪能藏住人?
他突然笑了一聲:“也罷,被他發現了也好,已經無所謂了。”
說完他不再看窗外,而是轉身坐回了牀上,小小的木牀被他龐大的身軀壓的吱呀一聲,似乎隨時有坍塌的可能。
“那兩個笨蛋,知道我要來,也不說弄個好點的牀。”
聽完他的打屁,我發現他似乎沒我想的那麼難以接近,至少他現在的表現就很正常。
“你是在懷疑那些村民嗎?”我問。
“村民也好,其他人也罷,無所謂了,我們明早就出發。”他說道。
“我聽鵬飛說,你找的那兩個人很有難處,萬一他們今晚趕不回來呢?”
他笑了一下,高大的身軀平躺在牀上:“我說能,他們就一定能。我從來不會給別人完不成的任務,同樣也不會分配能輕鬆辦到的事情。”
我還想說話,可是發覺他這股傲勁已經上來了,我還是不要多招惹他的好,就讓這難得的好印象,多保留一會。
我回到樓下繼續等,這一等就將近兩個小時。他們回來時天色已經發黑。峰子興顛顛的拎着兩隻兔子,其中一隻還在瑟瑟發抖,白灰色的兔毛緊緊揪在一起。
“和尚,跟鵬飛出去打獵,是一種享受,你知道嗎?”峰子把兩隻兔子直拎到我眼前。
我推開他,說:“老子又不是看不到,你幹嘛往我臉上撞,騷不騷氣?”
他嘿嘿一笑,說:“那你倒
是吱一聲啊。”
這小子一高興幾乎沒了正形。我也不想多搭理他。
鵬飛對樓上喊道:“二哥,待會下來吃點吧。”
見樓上沒動靜,鵬飛就想上樓叫他。
我知道他是在休息,便對鵬飛說:“剛纔見他睡下了,不如先把炭火準備好,弄好了叫他也不遲。”
鵬飛對我的態度很是驚奇,似乎很好奇我爲什麼突然關心起了他的二哥。
我心說,不管怎麼講,都是一個隊伍裡的吧,總搞得跟敵人那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炭火剛準備好,鵬飛那響起了電話,聽他對話的語氣似乎很無奈,掛掉電話後直搖頭。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那邊已經抓到了戎耳,只是停在村口,不敢進來。
我說既然抓到了幹嘛不進來,有人阻攔他們嗎?
鵬飛無奈道:“當然是怕我二哥咯,他們時間緊迫,只搞到了一隻,擔心不好交代。”
一隻?你們原本還想搞幾隻?不會真想領一羣猴子上路吧,那豈不是真成了馬戲團?
鵬飛說,他得上去跟賈冥陽解釋幾句,要不然那兩個人連村子都不敢進。
我心說這賈冥陽也真夠厲害的,還真有這麼多人怕他。
不到半個小時,之前那倆人終於再次出現在了小白樓。
他們手裡拎着一個用深色布包裹着的籠子,籠子裡此時異響連連,正有什麼東西在造弄着。嘶~我聽着這聲音,怎麼跟狗吠似的?
那倆人一來,就用我聽不懂方言跟賈冥陽交流,聽了半天,除了語速快慢,我是一點都沒明白他們表達的意思。
只是說到最後,其中一人警惕的扒着門往外瞅了瞅,我心想賈冥陽可能是把白天的事給他們講了出來。
又說了一會,那倆人把車鑰匙交給鵬飛便再次離開了。
從始至終,賈冥陽就沒把那塊深色布掀開,我也是看的着急,真想看看這實物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到了最後,賈冥陽就沒掀開黑布的意思,他道了聲都早點休息,明早五點出發。便提着籠子上了樓。
雖然心急,但是我知道,如果這傢伙不想讓你看,你是說什麼都不會奏效的。默默對他豎了箇中指,便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天還矇矇亮的時候,我們幾人就都準備好了,可是一出屋門就發覺了不對勁。
本來停在院子裡的SUV竟然莫名其妙的擋在了大鐵門前,峰子第一個着急了,大喊道:“這不是神經病嗎?誰搞得惡作劇?”
哎呦,我的峰子。虧他這時還能想到是惡作劇。
鵬飛拿出車鑰匙,準備先把擋住門的車開走。但是他的舉動被賈冥陽攔了下來。
賈冥陽說:“先不要動這車,我們從牆翻出去。”
臨翻牆前,賈冥陽在院子裡找出一條粗大的麻繩,他把一頭系在SUV的牽引口上,拽着剩下長長的一截直出了牆外。
我問他這是要幹嗎。
他只把繩子給我一截,說不要問那麼多,只管一起拉就是。
那車雖然大,但也沒能經住我們四個壯小夥的蠻力,只是幾下車身就被拉動了,鐵欄門被車撞得嘎嘎作響。
突然,我看到了汽車那邊已經不對,竟有‘噌噌’的火苗從車身那邊火旺的冒出,緊接着就是一聲巨響,車的半拉身子直接在院子裡炸成了碎片。
這可一下驚出了我一身冷汗,手中的繩子瞬間就鬆開。我的天!這哪是惡作劇,分明是謀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