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突然!四周應聲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之聲,還未等我回頭看個究竟,便被師父一掌拍了出去,師父怒聲大喝:“快離開這裡!”
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知接下來會怎樣,只記得師父的一句話“快離開這裡!”,上官錦率先跑在前面,而我則拽住鬼娃飛快地跟了上去,師父墊後,很快,我們走出了這間石洞,但入眼的竟不再是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洞窟,而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地下通道,剛剛踏入通道,身後隨即傳來一陣顫動之音,回過頭,卻看到身後已經被封死!
不多時,我們站在一個巨大的洞窟之中,這裡並不是八面石壁,而是一間古樸的石屋,看到這裡,師父微微點頭,道:“嗯,我們已經身處仙陀寶塔的第二層,火犼是下不來的!”
上官錦着急地問道:“楊師叔,那我師父他……他現在不會已經……”
師父想了想,搖頭道:“雖然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處,但我可以肯定,他還沒死,你不用太擔心了。”
石屋的中堂上赫然懸掛着一張畫像,上面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神仙,站在一座山峰之巔,雙手揹負,仰望虛空,其神態,絕世出塵,超凡入聖。
“鐵竹道人……”
我暗自唸叨,隨即回頭看向師父:“師父,鐵竹道人是……”
師父緩步走上前,微微驚愕道:“原來是道淵真人!”
說完,師父趕緊上前恭敬地施了一禮,然後才點頭說道:“此乃穹窿山派的創派祖師施道淵,穹窿山派位居蘇州穹窿山,玄妙觀,道號鐵竹道人。”
穹窿山派,爲正一神霄支派,以蘇州穹窿山和玄妙觀爲中心,《金蓋心燈·道譜源流圖》記載,施道淵,字亮生,號鐵竹道人,嘗受初真戒、中極戒於王昆陽,後精於法,改皈正一真有府,派名姑蘇穹窿山一派。
清顧沅《玄妙觀志》卷四記載:施道淵,生吳縣橫塘鄉,童真出家爲朝真觀道士,遇異人張信符授以丹訣,年十九,從龍虎山徐演真授五雷法,能驅役百神,時爲人除崇魅,療疾苦,不以爲利。初築室堯峰,晨夕修煉,移往穹窿山,即茅君故宮,……鼎新之。順治戊戌年,五十三代真人張洪任請於朝,賜額上真觀,並賜淵號“養元抱一宣教演化法師”。
施道淵傳弟子胡德果,號雲廬,吳郡人,盡得道淵之術,康熙四十三年,吳中大旱,被官府延請祈雨,德果登壇作法,大雨如注,自後名望愈著。胡傳潘元珪,字允章,號梧庵,吳郡人,出家玄妙觀,爲胡德果高弟,善五雷法。德果死後,凡吳中有大醮法事,俱延元珪主之,可見當年的穹窿山派也是盛極一時。
我左右看了一眼,這裡除了有鐵竹道人的畫像外,並無其他,只是下面的石臺上,卻有幾處方方正正的石槽,我問道:“師父,當年的玄蟾真人爲什麼會收集鐵竹道人的畫像?還有,這些石槽是做什麼用的?”
師父對於石臺上的石槽,也是有些不解,伸手撫摸一下,倒是起了一層灰塵,師父想了想,道:“看來這些石槽已經許久沒有用過,或者……是存放某些典籍的也說不定!”
此話說來,或許也是極有些可能,玄蟾真人還在世時,曾遊遍大江南北,更是收羅天下奇珍異寶無數,也許這裡正是庫藏某些典籍之處,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別的用途,突然!我們皆是被石屋中央位置的一個石臺所吸引,其實吸引我們的並非石臺本身,而是石臺上面放置的一個紅木錦盒!
如此這般,整個石屋,除了鐵竹道人的畫像,便只有這個錦盒,我看向師父,師父似乎也沒了主意,走上前,剛欲伸手打開盒子,但遲疑了一下,還是放下了。
上官錦轉悠了一圈,爾後緊盯錦盒道:“楊師叔,這裡除了畫像就只剩下這個,我們何不打開看看,裡面有着什麼寶貝,當年玄蟾真人以收集天下奇珍異寶而名聲大作,想必這錦盒之中,也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但就在上官錦試圖打開之際,卻被師父嚴厲地制止,並皺眉道:“切勿亂動!這裡太過詭異,想想第一層所遇到的火犼,再看看這裡,我覺得這一層也應該有着什麼守護獸存在,但眼下明顯沒有,只有這兩樣東西,看來,玄機就在這錦盒之中,只是我們還未做任何準備,若是貿然打開,不知……”
上官錦古怪地笑道:“此地乃是仙陀寶塔的第二層,放眼望去,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石屋而已,況且這裡又有楊師叔在,區區一個錦盒,能有什麼通天之能?難道……楊師叔是不想讓師侄得到此錦盒之中的寶物?呵呵!即便如此,師侄也不敢在楊師叔面前造次,一切都是楊師叔說了算!”
“你……”
師父臉色微怒,但還是忍了下來,微微後退幾步,並示意我與鬼娃道:“小心!”
上官錦激動地撫摸着錦盒,視線最後停留在上面的鎖鏈上,定了定神,上官錦屈指一彈,一絲剛猛的勁道“咔”的一聲便將鎖鏈震斷,回頭向我們得意一笑,雙手緩緩將錦盒的蓋子打開……
“呼!!”
一股白煙突然自錦盒之中冒出,白煙瀰漫之間,彷彿有一頭巨獸在緩慢地行走,我剛想看個仔細,卻猛然被上官錦的一聲慘叫給引了過去!
當我們齊齊看向錦盒時,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毫無徵兆的變化,讓我們徹底慌亂,四周隨即颳起了劇烈的陰風,森冷刺骨,讓人毛骨悚然!
很快,眼前出現了一絲亮光,很弱,但能依稀看清某些事物,入眼的,竟是冷冰冰的黃沙,視線所及,僅是如此,我呆呆地擡頭看了看,天空一片昏黃,沒有日月,更沒有星辰,只有一縷縷森黑陰氣,在其間漫無目的的飄蕩。
這是什麼地方……
我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話,就只有這個,左右看了一眼,師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身側,以及一臉木訥的鬼娃,當然,也少不了躺在遠處的上官錦,只是他此刻有些狼狽的樣子,渾身衣衫襤褸,且四仰八叉地斜躺着,這和他原本的形象,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師父仰頭看了一眼,皺眉道:“這是陰黑地獄?也不是……若是陰黑地獄,恐怕我們此刻應該已被萬鬼分食了,那這裡……嗯,應該沒錯。”
我聽得雲裡霧裡,師父像是在說給我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但除了陰黑地獄我能聽清,其他的一句也沒聽懂,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我縮了縮腦殼,問道:“師父,這是什麼地方啊?好像陰氣很重的樣子,卻又看不到一隻鬼怪妖孽,我們該不會是來到了陰府的地界了吧?”
師父慎重地搖頭,道:“我們明明身在石屋之中,當然不會出現在陰府的地界,若是爲師說的不錯,這裡應該是一種類似須彌界一類的地方,簡單的說,也就是一種另類的小世界,這裡沒有日月星辰,只有這些漫無目的的陰氣和惡氣,如果沒有辦法出去,我們只能困在此地!”
我怔了怔,道:“師父,那我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沒道理啊!”
師父扭頭掃了一眼遠處的上官錦,冷聲道:“想必與那錦盒有關,就在上官錦打開錦盒之際,我看到了……”
“咳咳~~~啊?這,這是什麼地方?!”
上官錦劇烈地咳嗽兩聲,將師父的話語打斷,並艱難地站起身,走到我們身前,皺着眉頭道:“楊師叔,這是什麼地方?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啊?”
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叫道:“你還好意思問!都是你打開了錦盒,才使得我們跑進了這須彌世界,我倒是要問你,你打開錦盒時,看到了什麼?!”
“我……”上官錦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什麼不想說,遲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我,我沒看清……”
師父走到上官錦身前,疑惑道:“當時你距離錦盒是最近的,再有,錦盒也是你親手打開,難道里面有什麼東西你沒看到?仔細想想,這對於我們能否走出這裡有莫大的關係!”
“還想什麼?!”我一下子跳到上官錦面前,大聲怒斥道:“師父,你不要對這個假惺惺的傢伙那麼客氣,錦盒裡面有什麼他一定知道!”
“不!”上官錦一口否決,道:“初七師弟,我們之間有過節,這個我承認,但是我現在不也被困在這裡麼?如果能幫助我們走出去,我爲什麼要撒謊呢?我,我當時只是掃了一眼,剩下的真的都忘記了,當時,當時一片混亂……”
師父緊皺着眉頭,道:“忘記了?那好吧……我再問你一事,就在你打開錦盒之時,起初有一股白煙冒出,而白煙之中明顯藏有一頭巨獸的精魂,你距離最近,應該能夠看清那是什麼巨獸的精魂,可否告知與我?”
上官錦像是在極力回憶着當時的場景,隨後他眼睛一亮,欣喜地道:“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