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漢亭的這番話讓我瞬間就想到了小侏儒的逆鱗與不可碰觸的傷疤。
於是我趕快衝着聶曉婧、冰琉璃她們幾個擺了擺手,示意她們暫且不要出去。
等到盧漢亭的聲音越來越近、估計距離我們所藏身的溝壑已經不足十米的時候,我這纔將手裡面早就打光了子彈的微衝遞給了旁邊的鄭世悟,然後率先跳了上去,站在了盧漢亭他們兩個的面前。
原本邊走邊聊的兩個傢伙剎那間頓住了腳步、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愕不可思議。
盧漢亭更是好像不相信自己眼睛一般猛地眨了眨,很是茫然地直直盯着我。
“怎麼?幾天不見,不認識了?”我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盧漢亭仍舊是一的臉難以置信,繼而試探說道:“胡君堯你,你沒有跟他們一塊進入遁甲陣?”
“當然進去了,什麼遁甲陣不遁甲陣的,不就是一些銅綠大甲蟲和一些蟲坑麼!”我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回答說。
“進了遁甲陣怎麼可能會活着出來?”盧漢亭再次快速眨了眨眼:“你,是人是鬼?”
我一邊盯着他的雙手一邊以問代答:“你看呢?”
盧漢亭愣了一下終於恍然大悟,繼而點了點頭:“原來是條漏網之魚!是聶曉婧她們幾個用命換你出來的吧?”
我默不作聲、不置可否。
盧漢亭突然笑了起來:“哈哈,這樣也好,我就順便把你這條漏網之魚給揀回去!”
“到底是誰揀誰還很難說啊!”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陳詩婷、聶曉婧、張玲玲和冰琉璃她們幾個就輕輕盈盈地衝了出來,一個個手握劍柄英姿颯爽地分別站在了我的左右兩邊。
這一下,盧漢亭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就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難以置信:“你們,你們都活着出來了?這這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盧漢亭也不顧他的同伴,居然像兔子一般轉身就跑,速度相當地快。
“看你這廝還能逃到哪裡去!”張玲玲輕斥一聲的同時皓腕兒一揚,兩枚鋒利的燕尾刺帶着破空之聲直追盧漢亭,而且分別深深扎進了盧漢亭的左右兩腿上。
巨大的慣性讓盧漢亭根本就剎不住腳,向前一撲就在地上像個肉球一樣翻滾個不停。
這個時候,身上有傷的鄭世悟、金無血和土無耳他們三個也從溝壑中慢慢走了出來。
與盧漢亭一塊同行的那個漢子倒是相當識趣,眼見盧漢亭逃跑失敗以後,他馬上雙手抱頭蹲到了地上,嘴裡面連連叫道:“饒命饒命,不關我的事兒啊,我不跑的……”
鄭世悟晃了晃手裡面的微衝:“你可以跑啊,關鍵是你能不能跑得過子彈!”
接下來,我們押着盧漢亭的同伴,慢慢朝已經被陳詩婷攔住去路的盧漢亭走了過去……
“如果不是你這王八蛋,老子怎麼能斷了半截兒胳膊!”土無耳率先紅着眼睛罵了一聲,然後用腳猛踢盧漢亭。
瞧了瞧同樣各是有傷在身的鄭世悟和金無血,再想想我們這些人差一點兒全部死在那個遁甲陣裡,我握了握拳頭,覺得土無耳的動作實在是不夠解恨!
於是我衝着土無耳說了一句:“老六你歇歇,讓我來!”
斷了半截兒胳膊的土無耳馬上閃到了一邊,同時對我說道:“行!老六你要狠狠地揍他,幫我們兄弟幾個好好出口氣!”
“揍人是不好的,我們要幫助人家盧漢亭纔對嘛,”我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轉而說道,“比如說,幫他弄斷半截兒胳膊,幫他把右肩膀上的肉也給扯下來一塊,幫他把……”
鄭世悟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一邊晃着手裡面的微衝一邊笑了笑:“老七說得對!讓他也好好嚐嚐我和老二、老六付出代價的滋味兒!”
盧漢亭顧不得拔出腿上的燕尾刺,急忙掙扎着站了起來,一臉驚恐不安地衝着我們連連作揖討饒:“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在接近左手提着微衝的鄭世悟之時,盧漢亭突然猝不及防地猛撲過去,眨眼之間就把微衝從鄭世悟的手裡面奪了過去。
“都別動都別過來!哪個敢動我這就打死他!”盧漢亭瞪大眼睛一臉兇狠地一邊用槍口衝着我們幾個晃了晃,一邊慢慢後退着試圖拉開距離。
“曉婧紫玲你們幾個都別亂動!”
見聶曉婧她們幾個都是手撫劍柄隨時都有可能拔劍擊殺,張玲玲更是右手內扣隨時都有可能祭出燕尾刺,我只怕她們萬一出手殺掉了盧漢亭從而讓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計劃落了空,於是我急忙大聲提醒道。
聽我這樣一說,盧漢亭也就更加放鬆了,居然衝着我們笑了笑:“這就是與我們鬼方人作對的宿命下場,懂麼?雖然你們僥倖逃出了遁甲陣,但是有我盧漢亭在,你們一樣是在劫難道!”
鄭世悟一臉的慌恐慚愧,聶曉婧她們幾個雖然神色凝重謹慎卻並沒有驚慌害怕的樣子。
雖然我心裡面知道微衝的彈匣早就已經被我打空,但我仍舊拿捏出很是不安的樣子擋在了聶曉婧的面前,並且煞有介事地衝着盧漢亭說道:“千萬別亂來、千萬別亂來啊,那個槍機保險已經打開了!”
“哈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盧漢亭手撫扳機再次將槍口衝着陳詩婷她們幾個晃了晃,“把手拿開!把劍丟到地上!哪個膽敢亂動,我這就把她射成螞蜂窩!”
“盧先生儘管放心,都是血肉之軀,她們再厲害也快不過子彈。對了,我能問你一件事嗎盧先生?”
我很是誠懇地衝着盧漢亭問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完全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是剛纔,你怎麼會說那個什麼‘這次總算把胡君堯他們一網打盡了,只是可惜了那幾個小美人兒!不過等到功成之後,那些黃泉守墓人的中的紅粉嬌娃還是任憑我們挑選的’?”
轉敗爲勝的盧漢亭似乎心情大好,馬上很是不屑地告訴我說:“古人有云食色性也,又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貧苦,人之大惡存焉’——只要不是發育不良的廢物一個,哪個男人不喜歡紅顏美女?”
我趕快順着他的話追問了一句:“你們大靈王就不喜歡美女,盧先生你這話分明是在諷刺你們大靈王是個發育不良的廢物啊?”
“誰說大靈王他不喜歡美女?大靈王他只不過是……”盧漢亭把說話了一半卻是突然頓口不言、馬上警惕了起來。
“只不過是什麼?”我緊緊追問道。
盧漢亭將微衝的槍口再次左右晃了晃:“都死到臨頭了,胡君堯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雖然盧漢亭只是說了個半截兒話,但我心裡面卻是更加踏實了。
於是我繼續說道:“我們在遁甲陣裡面的時候呢,發現你們大靈王的逆鱗好像也是與女人有關、與感情有關,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下,大靈王他到底娶過老婆沒有?或者說,他的老婆在什麼地方?還是他……”
這一次,不等我把話說完,盧漢亭就目光一兇大喝一聲:“去死……啊……”
盧漢亭的話同樣沒有說完,左右兩隻手腕兒連同微衝就一塊掉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張玲玲一言不發地輕輕甩了下劍上的血跡,神色冰冷地歸劍入鞘;而冰琉璃則是將帶着鮮血的長劍在盧漢亭的身上拭了拭。
“趕快幫他止血!”我扭頭衝着盧漢亭的同伴喝叫一聲。
“是是是……”那個傢伙頻頻點頭,然後迅速忙碌了起來。
見盧漢亭除了驚愕痛苦之外明顯流露出掩飾不住的痛惜後悔之色,我慢慢走了過去把那支微衝揀了起來,然後衝着盧漢亭就扣動了扳機。
盧漢亭先是驚恐繼而是一臉的茫然。
“看到了吧,這裡面根本沒有子彈!”我當着盧漢亭的面兒把空空如也的彈匣卸下來衝着他晃了晃,“爲了一支空槍而付出兩個手腕兒的代價,你這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呢?”
盧漢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鄭世悟這才如釋重負,表示剛纔盧漢亭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幸虧裡面沒有子彈。
金無血瞧了瞧我,稍一思忖立即取出他配製的止血藥朝盧漢亭走了過去。
盧漢亭乍驚即定以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馬上用肩膀扛開了金無血和他和同伴:“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土無耳咬牙切齒地迴應了一聲:“我們有的是手段讓你開口!”
盧漢亭往後躲了躲再次拒絕了金無血幫他止血,並且表示所有人間酷刑都是對他無效,因爲一旦用刑他就會昏死過去,讓我們還是趕快殺了他吧。
聽盧漢亭這樣一說,我皺了皺眉頭,知道這個問題確實是相當棘手、不好解決——如果不能讓盧漢亭乖乖配合、老實招供的話,我那個對付小侏儒的設想就無法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