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十多米遠近的地面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竹刺和鋼釘,全是釘尖兒朝上、一尺多長的那種。
而在那些竹刺鋼釘的上方,卻是高高低低地吊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嬰兒,目測至少有幾十個的樣子,好像一道幕牆一樣擋住了手電筒的光柱。
剛纔讓我們有些懷疑是幻聽錯覺的哭聲,正是來自於前面這些看上去最大不過一兩歲,小的甚至僅有幾個月的嬰幼兒!
心裡面猛地一驚,我有些不敢細看那些小嬰兒,只怕萬一看到他們沒有眼珠子並且在往下淌着鮮血。
好在王立全在旁邊低聲提醒了我一聲,說是這些小嬰兒一個個都很正常,被吊在上面怎麼能行?必須儘快把他們放下來纔好。
我這纔將手電筒的光柱移到了那些小嬰兒的臉上,睜大眼睛仔細一看,發現他們果然都是正常的。
我們幾個手電筒的亮光可能是驚嚇到了那些嬰幼兒,也有可能是讓他們察覺到了被救的希望,所以他們一個個哭得更加響亮了起來,其中幾個的哭聲明顯有些嘶啞了。
與此同時,那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從“嬰兒幕牆”的後面再次傳了過來:“你們把所有兵器刀槍統統放下、不得前進半步!否則這些小生命就會全部死在你們面前!”
本來打算衝過去的我們幾個只好趕快頓住腳步站在了那裡。
“你這個黑心腸的王八蛋!”鄭世悟勃然大怒,端着微衝晃來晃去卻是不敢胡亂開槍,以免誤傷到那些小嬰兒。
“我從不撒謊嚇人,現在不妨給你們先瞧一下……”
那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剛剛說完,吊在上面的一個嬰兒立即下墜,一下子就掉在了那片尖尖的地釘上面,小小的身體瞬間就被扎透……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那些拴在嬰幼兒身上的細細繩子,全部從洞頂上面的一些吊環中穿過而並沒有繫緊系死,繩子的另外一端穿過吊環通向了黑漆漆的後面——只要躲在“嬰兒幕牆”後面的那個傢伙一鬆手,這些嬰幼兒立即就會直直下墜!
“罪當凌遲的惡魔!”我咬了咬牙罵了一聲,心裡面突然想到了鄭世悟昨天說的那句話——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該殺人時絕對不能手軟!
“嬰兒幕牆”的後面傳來了一陣冷笑聲:“呵呵,感覺怎麼樣啊?要是沒有看清楚的話我讓你們再瞧一下……”
心裡面猛地一陣抽搐難受,我立即大喝一聲:“慢着!我們放下武器就是了!”
我剛要彎腰放下手裡面的微衝,鄭世悟急忙衝着我搖了搖頭,然後壓低嗓門兒提醒道:“老七你千萬不要犯傻!在古代戰場上,就有不少拿百姓當誘餌、當擋箭牌的先例!我們一旦屈服、必將後患無窮,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心軟!”
我知道鄭世悟說得有道理,但是我仍舊毫不猶豫地把手裡面的微衝關上了保險、放到了地上。
而躲在“嬰兒幕牆”後面的傢伙卻是再次催促道:“所有刀劍和長槍短槍,還有你們裝有汽油的揹包,統統給我放到地上,然後才能進來聊聊!”
鄭世悟大聲喝斥了起來:“做你孃的白日夢!這些小孩兒與我們無親無故、又不是我們偷進來吊起來的,誰殺誰造孽,關我們什麼事兒!”
“呵呵,你們不殺這些小嬰兒,但這些小嬰兒卻是因你們而死;更何況見死不救也有罪啊!你們敢再往前半步或者是轉身離開,這三十六個小嬰兒就會統統墜下、活活扎死!”
那個始終不肯透露姓名的傢伙笑了笑繼續說道,“這樣吧,要不,我再給你們瞧瞧!”
我急忙厲聲喝阻道:“別再造孽了我讓他們這就全部放下武器……”
可惜的是根本不容我把話說完,另外一個白白胖胖、戴着紅肚兜的小嬰兒就一下子掉到了竹刺鋼釘叢裡……
我握了握拳頭,衝着金無血他們幾個說了一句:“把手裡面的傢伙統統放下吧!”
王立全、蘭峰和金無血一帶頭,木無瞳、水無影他們紛紛把手裡面的微衝或者是獵槍或者是大刀長劍全部放到了地上。
不過,鄭世悟不但沒有放下手裡面的微衝反而頻頻擺手,示意雷三貴他們幾個也不要放下手裡面的雙筒獵槍。
“我知道如果從理智從謀略上來說,大哥你是對的!”我扭頭看向了鄭世悟,首先肯定了他的做法,然後很是真誠地小聲說道,“不過,爲殺一人而要禍及這麼多的小嬰兒,我們是過不了良心關的!”
“這些小孩兒只不過是那個黑巫師煉製豢養嬰煞的材料工具而已,就算我們不到這個地方來,這些小嬰兒也一樣活不成!”鄭世悟很是冷靜地與我對視着:“所以,我們沒有必要放下武器,沒有必要給他們陪葬!”
“大哥你說得沒錯,他之所以弄來這麼多小嬰兒,肯定不是大發善心、肯定不是爲了把他們好好撫養成人!”
我再次點了點頭肯定了鄭世悟的說法,然後還是堅持我的觀點,“但是,如果沒有讓我們碰見的話,我們管不了那麼多;既然今天讓我們碰到了,就必須盡最大的能力救下他們——哪怕只有一丁點兒的希望!”
鄭世悟同樣是非常固執地堅持他自己的看法:“老七你這一次真的錯了!況且剛纔你自己都說了,他之所弄來這麼多的小嬰兒,肯定是不爲了把他們好好撫養成人;
所以,我們來與不來,這些小嬰兒都是難逃一死,這不是我們的問題、更不是我們的責任,我也不相信旁觀有罪的那一套說辭!今天我們能做的,就是待會兒把那個惡魔黑巫師碎屍萬段,爲那些慘死的小嬰兒報仇雪恨!”
說罷這些,鄭世悟還扭頭看了看旁邊的雷三貴:“三貴兄弟,你覺得大哥我說的對不對?懲惡就是揚善,宰掉那個殘害嬰兒的惡魔黑巫師,就是爲了避免以後萬一有更多的嬰兒遭到他的毒手!”
雷三貴點了點頭,然後衝着我試探着說道:“大巫主,我覺得鄭大哥他說得沒錯啊,我們放下武器,就極有可能會任人宰割、極有可能會給那些小嬰兒進行陪葬的。按鄭大哥所說的,到時我們替這些小嬰兒報仇雪恨不就可以了嗎?”
這一次,沒有等我開口,蘭峰就冷冷地說了一句:“放着眼前的活人不救而要談什麼報仇雪恨,豈是俠義君子之所爲也!”
“放着眼前的活人不救,是爲了救下更多的無辜嬰兒,是爲了避免更多的無辜嬰兒成爲他手裡面的犧牲品!”鄭世悟針鋒相對的說了一句,然後衝着我小聲說道,“算了,我也讓一步,老七你看這樣如何?我們乾脆把所帶的揹包全部拋過去,拋到那片地釘陣的上面,就可以避免一部分小嬰兒被活活扎死!”
“那樣的話最多能夠救下一半的嬰兒就非常不錯了!”我搖了搖頭,心裡面仍舊是有些不忍。
“天地本不全、世事無完美,能夠救下一半的嬰兒那已經是功德無量了!”鄭世悟同樣是仍舊堅持他的看法,堅決不肯放下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躲藏在“嬰兒幕牆”後面那個傢伙卻是再次催促着,再次表示如果我們婆婆媽媽、猶豫不決的話,他就讓我們再瞧瞧這些小嬰兒是如何一步步成爲嬰煞的。
鄭世悟一邊喝叫暫停、說是讓我們再商量商量,一邊衝着我語重心長地說道:“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大哥我也一樣。但是我今天必須提醒一下老七,就是我們這次冒險前來是爲了尋找搜救聶曉婧的,而不是爲了救下這些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嬰兒!”
“我明白!”我點了點頭,只好衝着裡面大聲叫道,“放下武器的事兒好商量,不過我得問你一個問題,就是聶曉婧有沒有來這兒?”
那個利用黑巫術可以豢養嬰煞的傢伙倒是有些意外地不答反問:“聶曉婧?她沒跟你們一塊過來嗎?”
聽對方這樣一說,我一下子長長地鬆了口氣,心裡面原本緊緊繃着的那根弦兒也剎那間鬆馳了下來——我心裡最爲不安的就是隻怕聶曉婧萬一有個什麼閃失!
而鄭世悟同樣放鬆地衝着裡面笑着說道:“王八蛋你是跑不掉的,我們早晚也會一刀一刀一慢慢割了你!識相的話早點兒出來,我可以賞你一個痛快!”
躲在裡面的那個傢伙卻是毫不懼色地坦然回答說:“實話告訴你們吧,爲了修習豢養嬰煞,我至少殺了近百個這種小嬰兒,早就已經在十八層泥犁地獄掛上了名字、排上了號,所以不怕再增加上幾十個;
而你們這些人,見死不救也是罪。況且就算你們轉身離開,待會兒我還是可以去你們大寨的……”
進退兩難之際,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折衷的辦法,於是馬上衝着裡面叫道:“你針對的目標不就是我胡君堯和聶曉婧嗎?這樣吧,讓他們統統出去,我自己一個人空手進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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