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有件東西我可以轉贈給你,是陳詩婷送給我的!極爲罕見的那種!”危急之下,當兵幾年練就的過硬的心理素質,讓我依然保持着鎮定冷靜。
聽我這麼一說,那老嫗果然遲疑了一下,問陳詩婷究竟送了什麼東西給我。
“是一支微蔥,”我毫不遲疑地脫口而出,“就是用玉石之物雕琢而成的小蔥,微微泛青,極是特別的那種,陳詩婷當初還特意告訴過我,說是此物世上僅有一件,切切不可讓外人見之!”
“微蔥?”老嫗仍舊是有些茫然,繼而問我是不是在信口雌黃地騙她。
“絕對沒有欺騙您老人家,陳詩婷贈送給我的時候,說是關鍵時刻可以拿來保命,所以我纔想要拿它轉贈給您,藉以讓您老人家寬宥我們幾個的魯莽打擾。”我一本正經、很是坦誠地回答說。
或許是既好奇不解又不相信於我吧,那個老嫗居然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跟她說。
明白她可能想要通過觀察我的眼神以及細微表情來判斷我是否說謊,於是我很是淡然平靜地點了點頭,毫不遲疑地擡腳就走。
“胡君堯……”聶曉婧很是緊張地伸手拽住了我。
“誒,都這個時候了,什麼寶物寶貝都沒有人命更重要啊!”我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對聶曉婧說道,“再說陳詩婷當初送給我們的時候,說的就是可以用來保命,這個時候不拿出來還等什麼嘛!”
聶曉婧遲疑了一下,終於鬆手放開了我。
我大踏步地朝老嫗走了過去,然後在距她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陳詩婷確定送給你東西了?”那老嫗直直地盯着我,透發及腳長髮的縫隙,那雙陰冷的眼神充滿了暴戾之氣。
“沒錯!”我很是坦然地迎着那雙陰冷的眼睛點了點頭。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老嫗仍舊眼也不眨一下地繼續追問道。
“一支微蔥!”我毫不遲疑、更不心虛地繼續喚起着她的好奇之心,“那隻玉石雕成的微蔥好像是空心的,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沒有打開看,怕破壞了就不值錢了。”
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瞧了瞧,又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老嫗這才問我那支微蔥在什麼地方、我有沒有帶在身上。
三支微衝當中有兩隻被水無影和火無毒他們兩個埋進了巨大的沙堆裡面,僅有的一支也被我在伸手去拽鄭世悟的時候拋在了上面,所以我只好神色鄭重地回答說:“在上面!”
爲了避免功虧一簣,我乾脆再次冒險賭了一把:“不信的話,老人家您自己上去瞧瞧就知道了!”
“哼哼,小崽子你休想耍花招!”老嫗果然並沒有“上當”,冷笑了一聲讓我自己上去把東西給她拿下來,並威脅我說,如果我膽敢耍花招,她就立即把他們幾個全都殺掉。
見事情一點點兒正朝我所希望的趨勢發展,我就更加坦率坦誠了:“放心吧老人家,我女朋友在這兒充當人質,我怎麼可能會耍什麼花招?”
“女朋友?”老嫗似乎有些迷惑不解。
“哦,就是未婚妻!對了,就是夫人、拙荊、內人、媳婦的意思!”
爲了避免老嫗連“未婚妻”這個名詞兒也不理解,我趕快很是認真地繼續給她解釋了一番,繼而又怕她萬一看出破綻,於是我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尚未圓房的那種。”
“既然尚未圓房,則何稱夫人內人?”老嫗有些狐疑有些生氣地叱問道。
“所以我才說是未婚妻啊,就是還沒有拜天地入洞房但已經定下來了……”我趕快以時代變化來給她進行了一番解釋。
那老嫗終於似有所悟所信地點了點頭,繼而催促我趕快上去把陳詩婷送給我的“微蔥”拿給她,並且再次警告我說,如果我膽敢耍花招的話,她第一個殺掉的就是我的未婚妻。
扭頭向上瞧了瞧大約七八米來高的上方,我表示自己沒那本事上去,問她有沒有長梯或者其它可以上去的路徑。
那個老嫗沒有說話,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右手猛地一揚,一道帶鉤繩索“咻”地一下子就飛了上去。
伸手拽了拽、試了試,老嫗就示意我攀繩上去。
摸了摸僅僅不過手指粗細的繩子,我搓了搓手感到有些爲難——連個戰術手套也沒有,徒手攀爬這麼高肯定不好受而且我心裡面也確實沒有把握。
不過,在老嫗陰冷眼神的緊盯下,我咬了咬牙把自己的上衣給撕下來,非常麻利地扯成兩條分別纏到了我的左右手上。
見我居然會做這種動作,老嫗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蔑視不屑之色,繼而變成了放心放鬆……
經過好一番折騰,我終於沿着繩索攀爬到了上面。
原本被我們扔在地上的強光手電仍舊在亮着,我上去以後第一時間跑了過去,先把被我拋在附近的那支軍用微衝給拾到了手裡。
迅速檢查了一下彈匣槍機、確認完全正常以後,我心裡面瞬間就踏實多了。
爲了避免那老嫗萬一讓我把東西直接給她丟下去,我略一思忖,將微衝挎在肩上以後趕快跑回深坑的邊緣,在沿着繩索向下滑去的時候這才大聲叫道:“找到啦,陳詩婷送給我的那隻微蔥我找到啦!”
慶幸的是,那個老嫗並沒有喝令我把東西給她先扔下去——雖然下面就是鬆軟的沙堆。
讓我深感不安的是,等我下去以後我才發現,那個老嫗並不好對付——她竟然拿聶曉婧當盾牌一般擋在了她的前面。
“老老實實把東西交出來,膽敢耍花招的話,老身這就殺了她!”老嫗的聲音陰冷而果斷,絲毫沒有仁慈和可以商量的餘地。
“好的好的,既然拿下來肯定就是要送給您老人家的嘛!”
我站在那裡很是誠懇地說道,“是這樣的,老人家,我們幾個呢,是業餘探險的,就是好奇遊玩兒的意思;
無意間闖了進來,打擾了您老人家的清靜清修,我深感抱歉,晚輩在此向您認錯賠禮、請您包涵見諒!當然,賠給您一些衣食用度之物權當補償,也是可以的;
您老人家放了她,我馬上就把陳詩婷送給我的這個寶貝轉贈給您!”
“哼哼,少囉嗦!”老嫗冷笑了一聲,“老身信不過任何人,你先把那個甚麼微蔥拿過來讓老身瞧瞧再說!”
“這樣肯定不合適吧,老人家?”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很是真誠地說道,“如果我把東西送給了您,您老言而無信收了東西不放人,我豈不是除了白白送命以外,連東西也送給您了?”
“哼哼!到了老身這兒,哪裡還有甚麼合適不合適!”那老嫗冷笑着蠻不講理,“再敢囉哩囉嗦,老身這就把你尚未拜堂的夫人腦袋給她擰下來!”
“行行行,我這就給您!老人家您千萬不要傷害她,千萬不要!”我趕快點頭表示答應,同時也徹底狠下了心腸——原本打算以和爲尚、留線餘地的,現在看來不殺掉她的話,我們幾個今天必然全部死在她的手裡。
往前僅僅步了幾步,那老嫗再次躲在聶曉婧的後面喝叫住了我,問我肩膀上面挎的是什麼東西,讓我趕快扔掉再過去。
“行,沒問題,我這就把這個挖沙的工具扔掉,老人家您千萬不要傷害我未婚妻!”
我非常爽快地點了點頭,然後慢慢把挎在肩膀上的微衝取了下來,同時提醒聶曉婧說,“曉婧你千萬別亂動,只要完全按照老人家的要求去做,我相信老人家她收了東西以後肯定不會失信於人,肯定會放過咱們的,畢竟咱們只不過是誤入而已……”
這個時候,聶曉婧的聰慧勇敢、身手不俗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們——一直乖乖呆在老嫗身前的聶曉婧,突然嬌叱一聲一記後肘重擊然後斜着撲到了旁邊。
在這稍縱即逝的一線之機,當了幾年兵、對槍械並不陌生的我立即抓住了機會迅速扣動了扳機。
隨着“噠噠噠……”幾聲槍響和彈殼的彈出落地,那個身手雖然極好的老東西終於還是沒有快得過熱兵器的子彈,最終還是沒有躲得過去這一劫。
不過,在身體一震向後倒去的一剎那間,老嫗猛地右手一揚,一道白光非常凌厲地朝聶曉婧直奔而去。
慶幸的是聶曉婧非常理智、非常敏捷地一個魚躍,然後迅速扭身閃避到了一邊,總算躲了過去。
“它不會放過你們的……”倒地後的那老嫗淒厲地叫了一聲,這才氣絕身亡、徹底不動彈不出聲了。
顧不得老嫗臨死前所說的究竟是“他”或“她”或者是“它”,我心裡面猛地一喜,急忙朝聶曉婧跑了過去。
“沒事吧你?”衝過去以後我極是關切地打量着聶曉婧。
“嗯,我沒事,”聶曉婧點了點頭,然後擡手指了指上面,“她臨死前所說的,極有可能是上面棺材裡面的東西。”
我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了——水無影和火無毒他們兩個當初之所以非常好奇、非常固執地要近前瞧瞧情況,就是因爲土無耳說那副棺材裡面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