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拉土方沒有涉足房地產或者開幾家頂級私人會所那般有錢景和獲得稍高的社會地位。不過在北河縣,不管土棍還是大炮子,說起劉青源,都會豎起大拇指,道一聲劉爺仗義。
劉青源從小喜歡看水滸,最欽羨佩服那義薄雲天的托塔天王晁蓋與後來的梁山掌舵及時雨。加上八十年代嚴打之後,古惑仔這部可以說影響了整整一代混子渣滓的神片霍亂大江南北,這座東北小縣城的江湖,自然也免不了一番腥風血雨。
人生軌跡已定,劉青源從土鱉劉也混到了劉爺的等級,只是他性格怪異,對外面兄弟古道心腸,對自家親戚卻絲毫沒有關心和走動,尤其是老舅的媳婦兒方莉莉,完全是個潑婦。
所以當王卓聽劉淑珍要去給劉青源兒子收拾新房,心裡極爲不舒服。
但他畢竟是小輩,也不好說什麼,放下碗筷道:“你們在家,我去幫他收拾,弄完咱就去省城。”
“用不到你,又沒啥大活,就是把刮大白掉下的泥漿子刮掉。”劉淑珍知道自家老大對兩個舅舅全無好感,特別是三年前王卓離家去莫斯科沒幾天,她重病臥牀不起的時候。王卓遠在莫斯科給老舅打電話,是舅母接的電話,王卓剛要拜託舅母照顧一下劉淑珍,話還沒等說,方莉莉就把電話掛斷,再打過去,接聽後沒說話又掛斷。
當時氣的王卓淚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後來還是劉青山家的一對兒女,劉志和劉靜偷了家裡的錢,又分出時間照顧,纔算將劉淑珍從死神手裡拉回來。
原本這番變故沒人知道,後來方莉莉在劉淑珍病好後,才拎着兩袋廉價爛蘋果看望,面帶嘲諷的說她竟接到了外國謊稱是王卓的詐騙電話,現在這世道,這人心,比不得二十年前。
可王卓去莫斯科在他們看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可能不告訴兩個劉家至親?
劉淑珍知道王卓一直心有芥蒂,但她給劉青源幫忙,一是盡到親戚本分,二是藉着見面之際,讓劉青源幫忙給王卓找個穩定收入的活兒幹。
王卓看了看王守義,見老父也不言語,知道父母已經決定,只好輕聲道:“那我先去一趟省城看王強。”
轉過頭,王卓看了眼多寶。
多寶點頭道:“放心吧哥哥,我會照顧好大爺大娘。”
吃過早飯,王卓將多寶叫到外面,對多寶道:“我媽的病,到底需要什麼藥?”
“從覺育和尚那兒得的低等伏龍丹,捏碎一顆成百日分量給大爺和大娘吃。”多寶心情不好,懶得調戲王卓,直接答道:“煉製參王丹剩下的有幾味藥材也會用到,都交給我,我保證用不了半個月,大娘的病徹底治好。”
王卓沒說什麼,將身上所有儲物袋都遞給多寶,只拿出了在日本片場得到的手槍和幾根雪茄放進口袋裡,輕輕將多寶頭髮撥亂道:“多謝你了。”
“你我一體,何必說謝?”多寶接過儲物袋,對王卓笑道:“哥哥還有什麼囑咐?”
王卓皺眉想了想道:“別琢磨吃人就好。”
“天下這麼多美食,我怎麼可能會吃人?人肉又酸又硬難吃死啦!”多寶噤着鼻子,滿臉鄙視道:“哥哥,你還是惦記一下你自己吧!昨天晚上你玩繩子玩了半天我都看見了!別讓我在新聞裡聽到,某王姓男子當街吃人玩毛線球的消息。”
王卓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帶着三萬塊錢,王卓裡面裹了件毛衣象徵一下身在冬天,穿着名牌休閒西服從村子一路跑到縣城,
先是去轄區派出所補辦了張臨時身份證,正式身份證要一個月後來取,買好票,坐上去往省城陽城市唯一的一班客車。
車子剛要啓動開出,最後一個旅客揮手,車門隨後打開放其上來。
元旦剛過,春節即將來臨,饒是如此出門的人也是極多,除了王卓所在旁有空座,其餘皆滿。
王卓靠在窗邊,正琢磨怎麼給多寶辦個假身份時,一陣香氣撲面而來。
香氣是檸檬味道,清淡提神不刺鼻。王卓擡頭,一張絕美容顏出現在王卓眼前。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如玉般的臉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
膚若凝脂。眸若秋水,瓊鼻挺翹,紅脣潤澤,貝齒如玉。此女傾城傾國之色如夢似幻,美地讓人窒息,竟和多寶容貌不相上下。
女子大概二十歲,身穿一套黃白相間的衝鋒衣褲,身後揹着黑色旅行包,目光清冷掃視一圈後對王卓道:“這裡沒人坐吧?”
女子話音與目光一致,清冷飄渺,就算身上穿着略顯肥大的衝鋒衣,仍舊掩蓋不住她身姿曼妙,楊柳細腰的修長身材。獨自一人靜靜的等着王卓回答,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王卓回答。當真是如洛神臨世一般,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仔細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渾身上下散發着淡淡出塵的氣質,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王卓卻對女子傾國傾城的容貌沒有太大興趣,點了點頭沒說話,轉過去看向窗外,心裡忽然想起在省城的金雲和胡菲菲。
也不知道胡菲菲到底好了沒有,若是沒好,還要請多寶幫忙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子對王卓冷淡反應沒有任何不滿,眼前這人不管是諂媚色胚,還是沉穩冷靜,都與她無關。
抱守本心,不予外物。
女子從旅行包拿出一本書,隨後將包放在行李架上。車子開啓,駛出客運站。
前面顯示器中放着東北二人轉,滿嘴髒話情色侃大山,逗得一車不管男女老少皆是笑聲一片。王卓也跟着看了兩眼,身邊女子卻一直捧着書,好像書中似有顏如玉,嗯,按照她的性別,應該說書中自有小帥哥一般。
王卓看了會二人轉,就覺得沒興趣,剛想修煉一番天妖決,眼中餘光又看了女子手中書。
紙張泛黃,封面古樸,上面四個大字通玄真經似乎是手寫,筆墨龍飛鳳舞,點如鳥之翻然側下,橫如勒馬之用繮。見字如見人,書寫此字之人心性必然強大無比。
王卓見到此書,登時心中一驚。他半年前在縣裡偷錢時順手拿了整整一書櫥的古籍,大部分樣子和此書相差不多!
我了個去,這是碰到正主了吧?
王卓額頭見汗,他至今沒忘,從書中冒出的那把險些把他眼睛刺瞎的墨色剪影。饒是他已經化形,但依舊不可能將韻味化成攻擊手段,只有成丹後修習符篆之道纔有可能。
天妖決暫時不能練了,身邊多了個不知道什麼境界的人族修士,更悲催的是我偷了她的書,還是找個機會下車遠離她比較好。
王卓心裡有了計較,眼睛一閉,將神識緊緊控制在魂海之中,務必不讓其泄露絲毫。
整個人就像睡着了一般,不過旁邊女子但凡有任何攻擊性動作,王卓太陽真火大棍必然提前砸到她頭頂。
去往省城的客車中途在加油站停了一次,走了大半高速路後,下高速走省道,路過周邊鎮縣就會停車,放人拉人。
王卓裝着睡覺裝了足有五個小時,就算是喵星人,也覺得無聊,更何況要小心防備身邊女神樣貌的女子更是鬧心。客車快到了陽城的城鄉結合部,王卓心說咱惹不起,總躲得起,咱提前下車吧!
正要起身,女子忽然將手中書合上,對王卓道:“坐好!”
下一刻,客車猛然發出轟天巨響!整個車身劇烈顫動失去控制,前面司機腳踩剎車,猛打方向盤,幸好昨天大雪讓道路泥濘無比,車速不是很快,險險在撞到廣告路牌前停了下來。
“MGLBD,輪胎爆了!”司機罵罵咧咧開門正要下車,只見兩輛車牌被擋住的破舊金盃瘋了一般開過來,停到車前,從裡面噼裡啪啦掉下來足有十五六個戴着黑頭套,身穿迷彩服,手中拿匕首棒球棒的漢子!
司機見狀不好,正想關門,他身後第一排座位的一個滿臉鬍子頭戴高檐鴨舌帽,看不清具體面容的男人猛然抽出把尖刀上前兩步抵在司機脖子上喝道:“關門就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