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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卓沉默不語,女子以爲王卓心動,火上添油道:“帥哥你要真是處男,可以先跟我玩玩,等我驗貨肯定給你包紅包喲?我店離這兒不遠,你回頭看。”
王卓依言回頭,身後清一色的按摩房,順着女子手指,看到上面掛着霓虹寫着美美洗頭的燈管。
因是白天加上風雪,基本所有按摩房的店門都關着。憑藉王卓優越視力,還是看到偶爾穿着暴漏的女子在房裡亂晃。
女子拽着王卓胳膊道:“走吧帥哥,我店裡還能抽獎,你要是手氣好,抽中一等獎是再來一炮。完事兒我還贈送彩票,萬一中了五百萬啥的,別忘了姐姐。”
正滿嘴魅話勾引着,忽然看到從街角走出來個炮頭男人,穿着貂皮大衣脖子上露出小拇指粗細的金項鍊。下身是豹紋褲子。手裡掐煙兩手擺在屁股後面前後小幅度揮舞着走路,很是囂張。
他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了個身穿羽絨服的年輕長相清純的女孩兒,面相棱角竟和他身邊女子長得很像。
女子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複雜表情,甩開王卓胳膊道:“行啊,帥哥既然你不玩,那我就走咯。”
說罷竟毫不猶豫,轉身飛快離開,閃進旁邊街道陰暗角落。
莫名其妙!
王卓看了眼女子背影,又回頭看了看拽的兩王四個二在手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混子,揮手打車離開。
花了四十多塊錢,來到師範大學。在門前王卓挺直身子一動不動,盯着眼前大學稍稍發呆。
學校門口掛着牌子,上面用楷書寫着天涯師範大學,落款是曾經從天涯走出文明海內外的大書法家、教育家錢正明。
王卓微微嘆了口氣,他嘴上從來沒說過,但心中以沒上過大學稍稍遺憾。高三上半年,劉淑珍病情嚴重,家裡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財供兩個孩子上學。王卓是哥哥,毅然放棄全縣高中模考前三的成績,回家種地放牛,又跟着師傅學了手瓦匠手藝,出國打工。
年少輕狂少了一截,青春就缺了段回憶。
文青病越來越重,怎麼治療纔好?
王卓搖了搖頭,將心思排了出去。此時已是晚上六點四十五,天色已黑,學生早就放學。校門口賣着諸如烤冷麪、煎餅烤腸之類的移動攤位也快收攤。
這些個攤位都有學校小背景,不然早就被城市管理人員驅除。只是冬天的冷風太硬,吹得一干做吃食的大媽瑟瑟發抖。
王卓走過來,掃視一圈後來到食材沒剩多少的攤位前,對大概五十餘歲的老嫗道:“大娘,來兩份煎餅。”
“好咧!”這位上了年歲的大娘正收拾攤位準備回家,見又有生意,重新將煤氣罐打開預熱平底大鍋,對王卓道:“娃子,一個雞蛋五毛錢,腸一塊錢,你要兩個還是三個?”
“腸不要,雞蛋每份都多來兩個吧。”王卓隨手拿過攤位前的小凳子坐下,目光深邃,聽着深牆內校園中傳來各種吵鬧聲。
做煎餅的大娘擡頭看了眼王卓,不由笑道:“娃子,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吧?來接小女朋友?”
王卓聞言,搖頭笑道:“來看我弟弟。”
大娘常年和學生打交道,眼光自然也符合潮流。見王卓雖然穿着的西服看樣子很貴,但裡面破舊的毛衣卻出賣了他的真實身家。不由道:“娃子,你就穿個小毛衣,不冷吧?”
“不冷,我抗凍。”王卓問道:“對了大娘,這個時間段學生都快上晚自習了吧?”
大娘看了眼放在旁邊的手機點頭道:“嗯,你弟弟如果是新生的話,這個時間快上晚自習了。如果是大二大三就說不定。我閨女就是大一新生,現在正在裡面上自習哩,收完攤,待她回家都要給她熬上一碗健腦粥,不然上學學業太辛苦。”
說罷,把平底鍋兩張煎餅裝進塑料袋遞給王卓。
王卓接過煎餅,眼睛一掃,藉着昏暗燈光下,看到移動攤位棚上合金牆壁上貼着張女孩兒照片。
“大娘,這是你姑娘?”
大娘笑道:“是啊,我二姑娘。怎麼樣,漂亮吧?小夥子你要努力掙錢,爭取以後找個像我姑娘這麼漂亮的女孩兒。”
王卓衝着大娘微微一笑,心裡卻一抽抽。
這女孩兒,分明和早先他在城中村,跟在混混身後的看到的那名長相清秀的女孩兒長的一模一樣!
當時在出租車上經過,王卓沒看到她也坐車,而且這個點鐘正是陽城大堵車的時候,就算王卓打車,也用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纔到了師大這邊。
也就是說,這位大娘以爲她引以爲傲的女兒在上晚自習,其實她女兒也許在外和混混一起。那弟弟王強是不是也如此?
王卓兩三口便把煎餅嚥下肚,沒心情用味蕾體會這種裡面夾着土豆絲辣醬香菜火腿腸的小小美味。
“這孩子,吃那麼急幹啥?喝口水!”大娘又遞過來瓶一塊錢的藍瓶純淨水。
他正要掏錢,大娘擺手道:“送你的,小夥子,家裡肯定不容易吧?能省就省點兒。”
王卓笑道:“還好,就是弟弟花的多了些。”
“年輕人嘛,總是有各種花銷。你要是不給他拿,他心裡也不舒服。我姑娘這半年倒是挺省錢,除了學費,我每個月給她錢她都不要。”
這大娘看樣子極爲善談,接着道:“她在外面找了個兼職,偶爾還能給家裡拿錢,比我大姑娘強了百倍。”
你大姑娘,不是那位站街上攬客的女人吧?王卓儘量不讓自己想的邪惡,輕聲道:“我弟弟花的比較多,這半年花了六萬。”
“什麼!”大娘放下木鏟,驚聲叫道:“六萬?那你爸媽還不快管管!學費一年才5千,要是學的好,學校還給補助,怎麼可能花這麼多!”
王卓無奈笑道:“是啊,我在國外打工,剛從外面回來,我媽常年有病,我爸年齡大了種地都費勁,我也想不到他能花這麼多。”
大娘聞言,把身上圍裙和符合衛生的制服脫掉,披了件羽絨服把移動攤位鎖上後對王卓道:“走,我跟你去找你老弟,實在太不像話了!”
她聽了王卓的話,自行腦補,一個爲了弟弟學業不惜輟學打工的優秀哥哥。爲了全家獨自拼命,回家後發現弟弟竟然不爭氣的亂花錢。
不得不說這位老嫗的想象力和現實發生的一樣,帶王卓到了校門口,保安卻認識大娘,開口笑道:“張阿姨,主任已經下班走了。您要是找他,去後面教師宿舍。”
張大娘擺手道:“我不找他,我找個學生。”回頭對王卓道:“你弟弟叫什麼?學什麼專業的?”
看樣子這位張大娘熱心卻不愚笨,萬一王卓是個慣偷,領着他萬一丟了點兒東西責任可就大了。
王卓道:“我弟弟叫王強,法學專業。”
“喲,我還真聽過他名。”保安三十多歲的樣子,喜歡笑,總抽菸,一笑露出滿嘴大黃牙道:“個子沒你高,眉毛挺粗的是不是?哎?還別說,你哥倆長得還真挺像,不過他比你黑。”
張大娘聽了之後,心裡放下一半戒備,對保安道:“小李,他住哪個宿舍你知道不?輔導員是誰?”
保安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現在找不到他,他因爲夜不歸宿遲到早退曠課,早就被全系通報批評,聽說最近在外面和小女朋友租了個房子,我今天是白班,壓根就沒看見他!”
我了個草!老弟你是作死呢!
王卓聽了,心裡登時一抽抽,隨後滿腔怒火控制不住的蹭蹭往上冒!
勉強對保安笑了笑說道:“多謝大哥了,你知道他住哪兒?”
“我只知道他在旁邊汽車街的小區租的房子,至於說具體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保安看了眼王卓,首先入目的就是那件破舊毛衣,心說王強平時大手大腳的,我還以爲他是土豪。早知道不該總向他要硬中華抽。
張大娘聽了也氣的直打哆嗦,對保安道:“小李,你幫阿姨把風,那混蛋小子一來上課,你就給我打電話!”
保安急忙點頭道:“交給我了,阿姨您放一百心,一有情況我肯定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
張大娘這纔對王卓道:“小夥子,要不先上我攤上待一會兒?”
待兩人走遠,李保安才輕輕嘆了口氣。張阿姨爲人的確熱心仗義,保衛處的人每次去吃煎餅,她都多給加個雞蛋,她閨女也不總上課的事兒該咋跟她說才行。
回到煎餅攤,王卓一直沉默不語,從上衣口袋中拿出黃鶴樓的煙盒,點上一顆煙狠狠的吸了一口。
吐出的煙氣混合冷空氣,形成一道白茫茫的哈氣飛了很遠才消散,王卓一口氣,就抽了大半隻香菸。他心性強大,但弟弟這般不學好,實在讓他堵心異常。
就算我是化形的妖怪,也不能輕易找到王強住哪兒。
張大娘在旁看着王卓樣子,也是暗自着急。對王卓道:“娃子,你在陽城有親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