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終級決戰

東方晨曦已在破曉,黎明的曙光正在驅走夜的寒風.如今秋風又起,而這座曾經繁華的城市卻迴盪着濃深地悽愴。

唐軍主帥帳中,紫陌見天色不早,心中已頓感焦急。想起南詔王宮內那襁褓中的孩,這初爲人母之後的心情,果然與從前有所不同了。匆匆結束了與李宓的交談,轉身便要離開,李宓卻忽然喝道:“你方纔所言,句句屬實麼?”

紫陌一怔,緩緩回過頭來,帶着幾分譏諷,幾分憤慨地瞪着李宓,“你不相信我所的嗎?此事可是我親眼所見,倘若那夜我若晚到分毫,不僅義母要遭那禽獸魔爪,就連小公主妹妹都要魂飛天外了。對於此事,莫是父皇會衝冠一怒,連我都想手刃了那禽獸守!”

此言宛如一陣寒風,李宓只覺心口一涼,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真是想不到事情竟有如此內幕,難怪南唐將士的抵抗竟是如此猛烈。這屈人之兵是好戰的嗎?他不是不懂之中的道理,但此刻才明白似乎已經遲了。征戰以來已是屢屢犯忌,糧草、後援、疫病、久攻而不下,而至軍心的動搖,直到現在連這出師都變得無名了,若要再打下去,這戰還如何個打法?但倘若就此收兵,又不知該如何向得聖上交代,可若要再打,不就成了爲虎作倀了嗎?真是讓他左右爲難了。

紫陌見他侷促,也不好得再多言其他,還劍之事也只好暫且作罷,無奈地望了一眼李宓,輕嘆一聲就此道別。

李宓卻若有所思地喝住了她,臉色蒼白,卻已再不如前般鎮定了。顫顫巍巍地從腰間解下了龍牙短劍,揮手拋給了紫陌,“既是如此,你走吧!”

紫陌接過短劍,自是無比欣喜,對着李宓抱拳道謝,“謝謝李伯伯的深明大義,還請代我向那先鋒將軍道聲抱歉,其實若不是他咄咄逼人,我也不會出手羞辱。”

聽聞此言,李宓臉色更加蒼白了,劍眉緊鎖,雙脣微微顫抖。想那先鋒雖然不如她那般神通,卻也是跟隨自己多年的愛將,如今客死異鄉,不免讓他心中甚爲傷感。此刻乍聽此言,讓他感覺格外的刺耳,彷彿她在有意暗示着什麼。

“你那只是羞辱?”言語中帶着大的憤慨,目光銳利得宛如刀刃,“若要道歉,你自己去向他吧!”罷,忽然對着帳外大喝一聲,“來人哪!捉拿刺客!”

紫陌甚是驚詫,還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見帳外一隊親兵已然手握鋼刀衝進了營帳中來。面對他們紫陌並不害怕,卻是無限的心冷,“李伯伯,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不想傷人,你又何爲苦苦相逼呢?”

“不想傷人?那你是想要殺人是嗎?”李宓怒斥着,對着親兵一指紫陌厲聲喝道:“快快將此大膽刺客給我拿下!”

然而就在此時,帳外卻忽然傳來一聲急報:“報!!!我軍後備遭吐蕃偷襲,鄧川縣城已經失守!”

李宓大震,卻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聲急報宛如霹靂般擊中了他的頭頂:“報!!!吐蕃大軍正向我軍後背襲來,前鋒已距我軍不足五里!”

“啊!!!”李宓巨駭,面若鐵青地跌坐回椅中,額上豆大的汗珠簌簌落下。紫陌乘機身形一閃,宛如一道白光,瞬間躥出了營帳。

龍關上,父二人徹夜長談。見天已漸亮,王起身對着朝陽苦澀一笑,揚手便將空空地酒摔碎在了城磚之上,“既然你也不肯離去,那就讓咱們父一同去面對李宓的二十萬大軍吧!”

“好的,父親!”臉上露出了決絕的微笑,鼓足精神握緊了銀槍,隨時準備衝入敵軍陣營,與那唐軍來場生死的較量。

王欣慰地望了他一眼,剛毅的臉上也浮一絲笑容,走向城頭摘下了那牆頭搖擺不定的免戰牌,猛然揮手將其扔下了城樓。父二人相視一笑,由王親自吹響了號角,召喚着軍隊準備與那唐軍決一死戰。

然而就在此時,北面唐軍大營方向卻見一團白影飛奔而來,身後一隊騎兵緊追不捨。樓上衆人無不昂眺望,不明白唐軍爲何對其緊追不放。

紫陌一邊狂奔,心中一邊暗罵:破你個西瓜加拔蠟,好言相勸你不聽!到時沉江而死去堵水,你那唐朝皇帝還不是一樣抱肥肥?

近了!更近了!南詔衆將頓時一怔,那是什麼呀!不過是隻白色的小貓而已,這李宓怕是打戰打得瘋了,竟然讓這騎兵冒險追擊一隻小貓?

見此情形,卻是面若菜色,提起銀槍撒腿便往城下狂奔。真是搞不明白,這傢伙爲何這麼調皮,不好好在宮內休養,卻要跑到這兒來惹是生非。

南詔王宮之內,小蘭惶恐不安地跪倒在王后面前,怡冰柳眉緊鎖,懷抱餓得直哭的嬰兒,心中又急又怒。這淘氣的壞丫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孩這麼小都捨得扔下就走。也不知這一去要到何時歸來,這兵荒馬亂的,莫這一時之間,就連孩出生這十日以來,想找個奶孃都已是難上加難,更何況是這親孃。

而與此同時,龍尾關也傳來了失守的消息,宮中頓時一片慌亂,怡冰抱着孩不知如何是好。

龍關上,箭矢如雨而下,手握銀槍,宛如戰神般地衝向了唐軍騎兵。紫陌又驚又喜,向他狂奔而去,感動得熱淚盈眶。縱身一躍,凌空而起,狠狠撲進他的懷中,四爪緊扣,緊緊貼在了他的胸前。

也正是這一剎那間,兵器地碰撞之聲也隨之在她頭頂響起,心頭一緊,紫陌憤然顯出人形。

“你奶媽的,敢欺負我老公!”隨着一聲怒吼,雙劍同時從她手中飛出,一道劍氣過後,四周所圍八騎同時應聲而倒。趨勢調轉馬頭,向着城中飛奔而去。

“哇!小,你帥了!這麼勇敢相救,小女真是無以爲報,本想以身相許,可惜早就是你的人了!哈哈……”紫陌笑得奸詐,與他貼身而擁,身後雙劍所發出的劍氣已然組成了劍網,任是再強的敵人,也無法近其分毫。

“臭貓!你不在宮中好好帶孩,跑到這兒來幹嗎?”他責備着,雙手卻不由自主的將她擁抱,淚水忍不住地流了下來,想必這傢伙又去暗殺了吧!這可是她從前最喜歡乾的事兒了。

“我想你了。誰讓你是那小壞蛋的父親呢?”罷,紫陌深吻着他,似乎想要帶走他心中所有的苦。

城樓上,王驚奇地發現,那唐軍並未追來,反而折返而去,更遠的北面已然殺聲震天。

“援軍來了!”不知是誰驚呼一聲,衆將頓時萬分欣喜,早先的疲憊似乎也一掃而空。王見時機已下,下令擂響了戰鼓,親自帶兵衝向了敵營。

不知過了多久,紫陌終於放開了,靠在他的肩頭默默地落淚,雙劍乖巧在身旁不停的環繞,隨時準備攻擊來自任何方向的打擾。則一手緊握銀槍,另一手將她緊緊擁抱,催促着戰馬疾行回城。

“小拾,你先回宮好嗎?前方戰事不知如何,我得前去協助父皇了!”這竟然是他回城之後的第一句話,擡手抹去她滿臉的淚水,輕輕一吻算是離別。

“那你小心,等你凱旋歸來,咱們再好好對月共飲!”

他笑了笑,將她小心地放下馬去,不捨地與其對視,心中滿是感傷,“那我去了?!”

她揮了揮手,強忍着淚水,對着他擠出一個笑容,猛然轉身離去,淚水如泉水般涌出了眼眶。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他也黯然淚下,猛然調轉馬頭,奮力催促着坐騎,向着城外一飛奔。

城樓之上,蒙崇峻看得心如刀割,終於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同時又對他們充滿了無限的祝福。暗自對天起誓,今後將盡其之力的守護他們,再也不讓人來破壞他們的幸福。

一行至和內城,此刻南面唐軍已然攻破了龍尾關。兵至城下,卻受到了羅苴頑強抵抗。望着那滿目慘景,紫陌雖然萬分心痛,卻也只能施展着御空之術回到了城中。如今的和一片兵荒馬亂,早已不復去年科舉之時的繁榮景象。

匆匆回到宮中,才見怡冰已是急得滿頭大汗。一見紫陌便是幾步上前,揮手狠狠給她一記耳關,“你去哪兒了?世上怎會有如你這般心狠的母親?”

紫陌卻噙着淚水從她懷中接過孩,兀自解開衣襟,將**塞進了孩口中。淚水卻在此刻悄然而下,“撲通”一聲跪倒地上,向着怡冰深深一叩。

怡冰霎時怔住了,不明白她爲何會突然如此。只道是對她的教訓有些過分,急忙想要將她扶起,卻聽得她抽泣地請求,“娘,一會兒我還得去南門助義父抗敵,這孩就有勞您代爲照顧了。他是龍族之後,應當要比別的孩更加堅強。我會每隔兩個時辰儘量趕回一次,若是趕不回來,您就拿魚湯喂他。紫陌就此謝過了!”

“不行!”怡冰怒斥着,淚水卻也同時奪眶而出,“你這孩好不聽話,且不孩小,無人能夠代替你照顧他。就連你自己的身體都尚未恢復,你又如何上得戰場,如何保家爲國呢?”

“我可以!昨夜唐營之中……”紫陌自知一時漏了嘴。急忙住口,卻嚇得怡冰心驚肉跳,“什麼?你去闖營了?有沒有傷到哪兒,要不要傳御醫?”

紫陌淡然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將吃飽睡着的孩交回到了怡冰,好衣服之後,便要轉身離去。卻聽得宮外有人大喝:“吐蕃援軍已到!龍關大捷,南詔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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