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溫熱的脣在我的嘴巴上迂迴,久久才離開,這個時候我反應特別迅速,上去就是一巴掌。只有老孃佔別人便宜,誰敢佔我便宜那就跟誰沒完。
痞子突然仰天大笑,我就傻了,不是叫我給打傻了吧。笑啥啊。
“你笑啥?”從他笑的德行上來看,他這是得意的笑。換句話說,這是跟老孃挑釁呢。
我伸手準備再給一巴掌,可痞子正視我的雙眼時滿臉都是淚水。
“我算什麼?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可以隨意遺忘。我不是安寧,和你有百年的愛戀糾纏,我亦不是常言,在你心中百轉千回的輾轉。我人很卑微,我的愛也很飄渺。你們的譏笑,我可以當做沒看見,沒聽見。可我不能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忽視我,這樣的日子卻也日復一日的重複。知道什麼是一個男人會痛的連呼吸都吃力嗎?”痞子一頓噴,我蒙了,原來這個流氓他是真的喜歡我,就像他說的,我的心裡他一直是模糊的,感情也很淡。
“是什麼?”我傻乎乎的還問出口了,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雖然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在常言的身上這種感受得到了詮釋。
“不能容忍我愛的女人,心裡沒有我。”痞子臉上那一點流裡流氣都消失了,前所未有的認真。緊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在等什麼,我很清楚。
他的手冰冷,我無話可說,只是在那一片冰冷中把手一點點用力的抽離。在他顫抖的指尖中我能感受到他的心痛。
“哈哈……還是沒有選我的餘地是嗎?”痞子其實不問,我們彼此都很明白。老孃不愛則已,愛了就不會再選別人,哪怕常言他瞎了眼不要我。
我沉默,我不忍親口說出,他卻固執的看着我,時間過去很久,他依然等。
“我不是啥善男信女,我啥不幹?坑蒙拐騙偷,我……”見過缺心眼的,可能都沒見過我這麼缺心眼的,使勁往自己臉上抹黑,我容易嗎我?
“你知道我想聽到的不是這些!”痞子太沒禮貌了,立馬打斷了我的話,還非逼着我傷害他。
“我把你當成朋友,不會真正的喜歡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對不起……”這世界上辦啥事最難?就是拒絕。
“行了,我知道了。再見!”痞子這傢伙又打斷我的話了,然後假裝瀟灑的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我。靠,這傢伙又不讓我把話說完。看着痞子越走越遠的身影,突然感覺是不是就這樣失去這個朋友了?心一下子就疼痛了起來。擦了擦眼淚,對着痞子的模糊的身影就喊:“神經病啊,你兇啥兇啊。你以爲你是天王老子啊,老孃就不能有選擇優良品種的權利了啊?”
我以爲痞子會回來往死裡埋汰我,還擊我的伶牙俐齒。但痞子連頭都沒回就消失了。我委屈的蹲在院子裡看着早已死去很久的扶桑花,光禿禿的。我這一瞬間就對自己的人生徹底的迷茫了。我就納悶了,有些人追求啥長生不老,難道不知道永不死是一種懲罰嗎?不斷的經歷生離死別,我現在就是在接受這種懲罰。
“你在幹什麼?不去做飯嗎?沒看見今天有客人嗎?”常言這個變態奴隸主現在又跑出來刺激我了。旁邊那個畫的跟鬼似的女人躺在他的懷裡擺騷弄姿,臉上的粉底都開始往下掉渣了。
“我他媽的是來當助理的,不是奴隸,我沒跟你籤賣身契。”現在面對常言這混蛋,我依然能感覺臉上隱隱的灼痛。痞子的離開,安寧的不理解,以及眼前這個大混蛋的所作所爲讓我覺得我被背叛了,心裡前所未有的悲傷。
“可我給你發工資了。別犯瘋了,以往你也是這麼做的。”常言眼睛裡沒有一點點的溫柔,一點點的溫度。曾經我中彈時他的眼淚,他說過不要我死,都還在眼前縈繞。可現在他的嘴臉卻那麼可憎。我恨自己不那麼決絕,餓死街頭,也不該和他有一點點糾葛。
“以往我是傻逼,以爲你可以保護我,雖然冷酷,但我以爲那是你一貫待人的方式。可我現在發現不是,老孃憑啥忍你?”我扯着嗓子喊,使勁往下掉眼淚,眼前一切都是被水霧遮擋着。讓我看不清這世界,眼前我最愛的人。
我突然明白痞子的話了,我最痛的是,我喜歡的人心裡沒有我。
常言緊鎖着眉頭看着我,感覺他是憂鬱的。我以爲我可以抱一絲他對我是有一絲絲溫柔的情愫。但他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撥開我零亂在眼前的頭髮,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嘲諷的說:“張小花,你不會是喜歡上了我吧?不是最好,是那就算你倒黴了。你要明白,你不是灰姑娘沒有機會變身。你是醜小鴨,不能變天鵝的醜小鴨。”
我想伸出手狠狠的抽在他醜陋的臉上,但我卻只是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捨不得讓他痛。我真是個可悲又可憐的笨蛋。
我不喜歡你,我一點不喜歡你,我討厭你,你就像是癩皮狗一樣讓我討厭。我想說出這些話,來給自己裝裝門面。可我卻啥也說不出來。我竟然這樣無可救藥,一句傷害他的話都說不出來。
“很幽怨啊,你和我就像地下這盆死去的扶桑花一樣。永遠沒有春天,也永遠沒有機會開花。呵呵,死心吧,現在去做飯。”常言這混蛋繼續用針一樣的話刺傷我的破碎不堪的心。
“常總,你說的對。那我辭職,因爲我覺得我在你面前出現都是一種侮辱。”我努力笑,牽強的扯着嘴角。眼淚叭嗒叭嗒的往下掉。張小花,你要徹底的離開,如果再有一分停留你就是賤.逼。
我一遍遍的罵自己,就差伸手扇自己耳光了,我不想在這裡像個小丑一樣表演自己的感情。而對面是個冷血無情的大怪獸。
我在常言面前冷笑,然後很瀟灑的走回房間,看着狐狸精和安寧不說話的坐沙發上,我不想分析他們對我是啥表情,太沒必要了。我只是驕傲的昂着頭,在他們面前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