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冷冷地看了那一眼年青人,轉身走到屬於自己的坐位之上坐下,對於這個恨不得用眼神兒殺死自己的傢伙,秦風壓根都沒有放在心上,一看就是那種大城市大家族裡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有幾分本領尾巴便恨不得翹得天上去,這種人如果在敢死營,就算他武功很不錯,也是分分鐘死得不明不白的節奏。倒是那個一直雙手插在袖筒中的姓郭的老傢伙,讓秦風嗅到了絲絲危險的意味,這種味道,也只有秦風這種在死亡線上打滾兒的人才能感受到出來,從他的身上,秦風能感覺到那種鐵血肅殺的意味,似乎這老傢伙也是從軍隊之中出來的。從左帥對他的稱呼之上便能看出,此人地位不低啊!連統帥一方大軍的左帥都得稱呼他一聲郭老。
“好了,現在諸營將領都已經到齊,軍議現在正式開始,根據最新的命令,我們大軍的進攻方向將會有所改變。”左立行清了清嗓子,看着帳下諸將。
“開什麼玩笑?”秦風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左帥,這行軍作戰的大事,怎麼說變就變了,根據先前的命令,我們敢死營已經派出了斥候,探明瞭道路,沿途西秦人的哨卡,兵力佈署,村鎮的分佈,好不容易都探查清楚,現在一改變,豈不是兩眼一抹黑?這,這太兒戲了吧?”
砰的一聲,左立行一掌拍在桌子上,“秦風,你膽子太大了吧?既然知道是軍國大事,你還敢隨意胡言,最新的進攻方向,是二皇子親自下達的命令,由公主殿下隨身攜帶而來,打哪裡,由朝廷決定,怎麼打,由我決定,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
秦風臉憋得通紅,喘了幾口粗氣,重重地坐了回去。心裡卻是大不以爲然,二皇子遠在京城,離着這裡十萬八千里,前線是個什麼情況,他知道個屁?大概又是要顯現自己的英明神武吧,面對着地圖,一拍腦袋想出來的進軍路線,豈不知地圖與現實之間,便與夢想跟現實之間的差距一樣大,在地圖之上,兩條線路的距離或者是一樣遠,但在實際行軍之中,卻很可能相差着數日甚至十數日的路程,大軍行進,可不是單人獨行,沒路也能淌出路來,那可是千軍萬馬,一坐山峰,一個湖泊,都有可能讓大軍多耗費無數的時間。而在兩軍對壘之時,這種時間之上的差距一旦出現,黃花菜都涼了。特別是像自己帶的敢死營這種部隊,一旦遇到這種情況,很有可能面對的便是滅頂之災。左帥這是想拍二皇子的馬屁啊!想到這裡,心裡更是來氣兒了。
“我知道諸位心中或者都有秦校尉這樣的想法,臨戰之前,突然改變定下的策略,會使我們面臨極多的困難,不過這一次的確是不得已而爲之,具體的情形,還是請郭老來說一說吧!”左立行轉頭看向那位老者。
“諸位,在下郭九齡,在內衛任職。”郭姓老者的開場白立時讓帳內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內衛,大楚最神秘的一個機構,由皇帝親領,相傳內裡高手如雲,各行各業人才薈萃,專門替皇帝完成一些常人難以完成的任務。當然其中最讓衆人恐懼的一項任務便是替皇帝剪除那些皇上不喜歡的人。
“前不久,京城破獲了一起西秦間諜案,抓住了隱藏在我們兵部的一名西秦奸細,此人在今年剛剛晉升爲兵部員外郎,在對他的審訊之中,我們得知,先前左帥上報的此次作戰詳案,已經被他完整地泄露給了西秦,所以,在原本你們前進的道路之上,西秦已經設下圈套,正等着我們送上門去呢!”郭九齡道。
此話一出,大帳內登時又響起一片倒吸涼氣之聲以及破口大罵之聲,軍旅之人,哪有什麼文雅之輩,一時之間,什麼污言穢語都出來了,堂堂的中軍大帳,倒似是成了市井小民的集會之地。左立行與那郭九齡顯然對此習經爲常,不過居於左帥身側的昭華公主顯然極爲不適,身體微微扭動,眼瞼下垂,而他身後的那個年輕人張了張嘴,似乎又想說點什麼,不過這一次他顯然機靈了一點,看着滿帳的將領那激憤之情,聰明的又閉上了嘴巴。
“好了,一個個都是國家大將,成什麼樣子?閉嘴,聽郭老繼續說。”左立行敲了敲桌子,道。
“有鑑於此,朝廷決定改變進軍路線,將計就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改變原有的行軍路線。爲了保密,朝廷特意委派昭華公主前來慰軍,而郭某則僞裝成公主的護衛,前來傳達最新的命令以及新的進攻線路。”郭九齡道。
“現在諸位都明白了麼?”左立行笑道。“西秦人想投機取巧,重創我們西部邊軍,我們這一次便給他們一個驚喜。”
“左帥,末將有一個問題,想請問郭大人。”秦風不討喜地又站了起來,道。
“秦校尉有什麼問題?”郭九齡盯着秦風,問道。
“這個西秦間諜能爬到兵部員外郎的高位之上,很顯然秦人在他身上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西秦人也一定很重視此人,現在內衛既然破獲了這個案子,抓了這個員外郎,那西秦人肯定也知道他出了事,既然此人已經出了事,西秦人不會天真地認爲我們還會按照以前的方案行事吧?”
郭九齡讚賞地點了點頭:“秦校尉這個問題問得好,左帥,你在朝廷的邸報之上可看到朝廷有什麼人員上的變化麼?”他轉頭看向左立行。
左立行搖搖頭,“沒有看到。”
郭九齡微笑着看向秦風,兩手一攤:“秦校尉,你看,什麼變化也沒有,這位員外郎每天還正常上朝下朝,回家吃飯睡覺。”
秦風張大了嘴看着郭九齡,“這,這怎麼可能?”
“內衛辦事,自有內衛的辦法。現在這位兵部員外郎還在不停地向西秦人傳輸情報,而且這些情報都是真實的。”郭九齡笑道。
“我明白了!”秦風點點頭,坐了下來。正如郭九齡所說,內衛有內衛的辦法,其實在敢死營中,秦風見多了各種各樣陰狠的手段,但恐怕與內衛這種恐怖的機構比起來,只怕還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既然這位員外郎讓內衛抓住了痛腳,他們可能有辦法讓這位員外郎乖乖地聽話。
“既然都沒有問題了,現在本帥就開始分派此次的作戰任務。”左立行的臉色肅穆起來:“此次,西秦人爲了吃掉我們,一共調集了超過十萬人的大軍,而我們,此次的作戰目標不是攻城掠地,而是將這支軍隊反過來吃掉,打掉了這支西秦軍隊,西秦的南部疆域將從此任由我們予取予求。”
衆人都是大笑起來。
“秦風。”左立行厲聲道。
“末將在!”秦風霍地站了起來,敢死營敢死營,從來都是先鋒,他自然知道這第一個叫到的名字就是自己。
“爲了迷惑敵人,你的敢死營仍然沿着原有線路向前。”左立行道,看着臉色一垮的秦風,他接着道:“你見機行事吧,不過要最大程度地讓西秦人認爲我們仍在沿着這條路前進,原有的計劃沒有任何改動。時間拖得越久越好,你在行伍多年,經驗豐富,我相信你能辦好這件事,而且,你的行動也是我們這次大軍行動的勝負手,如果你露出了破綻,那這一次的精心謀劃,只怕便要無功而返了,真要這樣,到時候,可別怪我軍法無情。”
“末將曉得了!”秦風意興索然地道:“我們敢死營反正一向乾的就是這種活兒,大帥放心吧,我們會做到最好的。不過戰後,我們敢死營可要頭功,活下來的人,得到的獎賞得是最豐厚的一份兒。”
“那是自然。”左立行笑道。“做好了這件事,你就不再是校尉了,本帥會向上朝廷爲你請功,晉升你爲副將,你在敢死營中六年,也該升一升了。”
左立行此言一出口,帳內立刻響起一片嘖嘖之聲,絕大部分人都是露出了豔羨之色,當然,也有替秦風歡喜的。像秦風這樣,在敢死營中當校尉一當就是六年的,當真是絕無僅有。不過看着秦風撇撇嘴的模樣,明顯的不以爲然。
帳中只有昭華公主身後的那個年輕護衛,眼中露出惱怒的目光。
不過像這樣一個輕浮的傢伙,大帳之中這些將領,自然是將他直接忽略了。
(有書友說怎麼搞出內功,武術啦,這還是歷史小說嗎?其實加進這些,只是想讓小說有更多的看點,讓主角有更多出場的機會,這只是佐料而已,主菜當然還是廟堂決勝,戰場爭雄的,各位放心啦!另外,看到有書友在書評區內猜劇情,槍手可就興奮了,想當年在馬踏的時候,多少書友跟槍手賭劇情而割了小jj啊!哈哈哈!期待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