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一個盒子,六個拇指大小的瓶子,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所謂香水,居然要二百兩銀子。曹輝的隨從臉色頓時就變了。
“二百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他冷聲道,“爺們不缺錢,但也不是傻瓜,你別以爲我們是外地人,便想狠宰我們一筆。”
掌櫃臉上笑容不變,並不理會這個夥計,而看看着曹輝:“這位爺是識貨的。想來知道這東西定然值這個價。”
曹輝沒有說話,徑自將盒子揣進懷裡,轉身便走。
“付錢。”
隨從楞了一下,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丟在櫃檯之上,轉身緊跟着曹輝向外走去。
“爺,這,這也太貴了吧?”
曹輝搖搖頭,王月瑤弄出來的東西,總是這麼匪夷所思,以前的面膜,到現在一直是有價無市,現在又弄出了什麼香水,倒還真是會賺錢。想到王月瑤,又不由想起自家現在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除了花錢,撒嬌,就什麼也不會了。好在曹輝的地位比起她的父親並不低,至少大小姐脾氣是不敢發的。
長安城裡,曾經偌大的親王府,現在已經變成了曹府,義父沉迷於研究李清大帝的秘密而不能自拔,以前還只有衛莊,現在又多了一個文匯章,當世四大頂尖高手,便有三個匯聚到了長安。
對於這一點,曹輝有着不同的看法,人總是要活在當下的,千年之前李清大帝留下的秘密再怎麼誘人那又怎樣,他真怕有一天,義父他們當真研究出了什麼,便會和那李清大帝一般無二,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對於齊國而言,也算不得什麼好事。
慢慢的在街上逛着,腦子裡想得卻是這一來一去在越國看到的一切,不,現在應當是大明帝國了。
曹輝自失的一笑,當初那個在落英山脈之中,被自己追殺得幾乎上天無路無地無門的傢伙,現在居然成了一國皇帝,想想也覺得慌謬,當初要是自己不那麼痛恨他壞了自己的好事,給他一刀,賞他一個痛快,現在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了。
可就是因爲一個恨字,自己想讓他在走火入魔之中慢慢的體會死亡的感覺,卻給了他一線生機,命不該絕啊!曹輝嘆息道。
秦風無疑是一個聰明的人,在幾乎齊國所有的朝臣們,都在猜測秦風當真之後,將會對越國進行一場大清洗來鞏固自己的統治的時候,他卻反其道而行之,居然匪夷所思的將這些舊越貴族士紳們包容進了自己的新國家之中。
毫無疑問,在這個過程當中,王月瑤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金錢,總是能讓很多人,很多事改變的。
爲什麼自己腦子裡想來想去,最後都會繞到王月瑤身上來。
嘆了一口氣,王月瑤今年應當已經二十四了,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是自己耽誤了她,而且,這筆帳,恐怕自己永遠也還不清了。
伸手輕輕拍了拍臉頰,將思緒重新拉回來。越國迅速而又平穩地過渡到了明帝國,這對於齊國當然是不利的,只消看看秦風在沙陽,太平城等地治理的能力,明帝國的強勢崛起,將是不可阻擋的,對於齊國來講,必須要給他們找一點事做。
江浩坤也好,蠻族也罷,便是齊國人給秦風找的事兒。萬一要讓江浩坤和蠻族成事了,明帝國亂成一團,那就妙之極矣。
“公子,公子!”身後,傳來了急急的呼喚聲,曹輝回頭,眉頭微皺,一名親兵正急急地奔了過來。
“公子,秦厲到了大營了,請公子馬上回去。”親兵壓低了聲音道。
“秦厲到我這兒來了?”曹輝一怔,問道:“說了什麼事嗎?”
“好像是關於撫遠郡的事,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情況不太樂觀。”親兵道。
聽完這句話,曹輝一言不發,轉身便往回走。
城外,齊國使節駐地,秦厲滿臉愁容,搓手頓足,有些坐立難安,起事之前,一切都設想得很好,但真正實施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大帳簾子一掀,曹輝走了進來。
“大人!”秦厲一躍而起,單膝下跪行了一禮。
“行了行了,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曹輝不耐煩地揮揮手,他也着急知道戰場之上的情況。
“江浩坤敗了。”秦厲低聲道:“先是在慈濟,江浩坤左軍猛攻由霹靂營把守的城池,損失慘重。後來江浩坤分兵新化,再遭重創,誰也沒有想到,秦風居然帶着礦工營和他的親衛敢死營到了新化,又派了劉興文的厚土營,在洛河南岸切斷了江部右軍與中軍的聯繫,江部右軍一萬人馬全軍覆滅於新化,現在江浩坤已經退回了撫遠,別說是進攻正陽等地,便是自保都成問題了。”
“爛泥終究是扶不上牆。”曹輝怒道:“武騰呢?他在幹什麼?”
“霹靂營的守城武器太過於厲害,武將軍不願拿龍鑲軍去碰這塊鐵板,所以龍鑲軍並沒有攻城,現在也隨着江浩坤退回到了撫遠。不過武騰將軍有一封描述慈濟霹靂營的守城武器的信,小人已經帶來了,信中武騰將軍對這些武器讚不絕口,要求我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搞到這些東西的情報,不然以後我們與明軍碰上,便鐵定要吃大虧。”
從秦厲手中接過信,曹輝並沒有急着打開,“蠻子哪邊呢,也吃了大敗仗?”
“差不多。”秦厲點點頭道:“慕容開山主攻,先是拿下了空城石林,但在新鄉,爲明軍銳金營所阻。”
“銳金營?就是那個綽號叫和尚帶領的部隊?”曹輝問道。
“是,慕容開山不僅損兵折將,連他自己,也被一個婆娘一刀劈傷,險些便丟了性命去。”秦厲道。
“一個婆娘?”曹輝微怔,“沒聽說明軍中有女將啊,除了一個瑛姑,可如果他真碰上的是瑛姑,那裡還有性命?”
“不是,聽說挺年輕的。”秦厲搖頭道:“中軍首戰便敗,後來慕容宏率領主力親自上陣,但明軍的援軍也來了,由章孝正率領的磐石營,陳志華的巨木營,陳金華的洪水營在蠻軍面前擺開了陣勢,慕容宏猛攻多日,雙方都有損失,但蠻軍卻毫無寸進,戰場之上,看起來是平分秋色,其實從長遠看來,蠻軍已經輸了。要知道,明軍的主力還沒有上去啊!”
“我們還是低估了明軍的戰鬥力,也低估了秦風的信心。”曹輝坐了下來,十指交叉,握得卡卡作響,“他居然先放過蠻軍不管而先去對付江浩坤,不得不說是一招妙旗,江浩坤一敗,蠻軍便獨木難支了。秦厲,你馬上回去,告訴慕容宏,馬上退回去,先保存實力,再打,老本兒都要折光了。”
ωwш▪ttκǎ n▪¢ O
“退回去?曹大人,何不讓他們去拼個你死我活,蠻人死多少,與我們可沒有什麼關係!”秦厲奇怪地道。
“糊塗,我要的不是蠻人死光,我要得是他們能長久的堅持下去。他們就算拼光了秦風的幾個營又怎麼樣?現在秦風握有整整一個國家,很快就又能補充上新的兵員,但只要蠻子還存在着,就會大量的牽制住秦風的兵力,消耗他們的財富。這不是一錘子買賣。”
“明白了。”秦厲點頭道。
“再者,你告訴武騰,要選反一個合適的時機打上一仗,最好是能打上一場勝仗,給他們鼓鼓士氣,可不能讓他們一泄千里。”曹輝想了想,又道。
“遵命,我會轉告武騰的,不過曹大人,還有一件事,就是慕容靖偷偷潛入越京城去營救越國太子吳京的事情,前期行動相當順利,救出了吳京,但後來,不但是慕容靖,便連吳京也完全失去了消息。不知道您這裡有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情報,慕容宏有些着爭,慕容靖可是他麾下重要的將領。”
曹輝搖了搖頭:“我只知道,營救周泰的計劃失敗了,周泰和那些前去營救的人,全都死了越京城,還連帶我們賠上了好幾個重要的諜子。慕容靖應當還活着,吳京也應該還在逃,因爲明國的鷹巢,到現在還是四處圍追堵截,不過吳京到底到了什麼地方,現在我也不知。”
“曹大人,江浩坤希望我們大齊能夠加大對他的支持力度。”秦厲道。
“加大支持?”曹輝冷笑道:“還要怎麼支持他?難不成還要我們大齊親自出兵不成?如果他是這麼想的,你告訴他,就別做夢了。如果我們真得與秦風開戰,高興得只會是楚國,還有秦人,到時候,三國抗齊,便又會重現。”
“我是擔心一旦江浩坤覺得撐不下去了,會不會向秦風投降?”秦厲有些擔憂地道。
“投降?”曹輝呵呵一笑:“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秦厲,你這次回去,也要做一些準備,如果江浩坤真有這個想法,那便讓慕容宏收拾掉他,讓慕容宏徹底掌控撫遠四郡,慕容宏卻是絕不會投降的。”
“屬下明白了。”秦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