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三向前走了幾步,睜大眼睛,再看了幾眼,臉上已是露出惶恐之極的神色,兩腿一軟,“大帥,草民拜見大帥!”
虞老三一跪,他扶着的虞太公緊跟着也跪了下來,“大帥,老頭子沒想到還能再一次見到大帥啊!大帥,草民給您叩頭了!”
李清趕緊上前扶起虞太公:“虞太公,五六年了,還是這麼有精神頭兒,跟當年比起來,幾乎沒變樣啊,趕緊起來,起來吧!”
“託大帥的福了,這幾年有的吃,有的喝,享福吶,享福羅!”虞太公連連道,一邊的虞老三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了。
“大帥,開水已經燒好了,您趕緊去泡一泡吧!”吳四娘走偏房走了過來,“太公,他三叔,你們來了。”
李清站了起來,道:“今天身上全淋溼了,溼衣服貼在身上,極不舒服,我先去洗一下,你們先坐一坐。”
“大帥自便,大帥自便!”虞太公連忙道。李清點點頭,在吳四孃的引領下向着另一側的偏房走去,李文伴着他進了裡面,而李敢則守在了門口。
堂屋裡,虞太公看着吳四娘子,“我說吳四娘,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事先透個風兒,這讓我們措手不及的。”
吳四娘子叫起撞天屈來,“虞太公,我那想到會碰到大帥嘛,今兒個我寶兒去給她爹到礦上送衣物的,直到天黑還沒有回來,我不着急了嗎,就去村口候着,結果就碰到寶兒和大帥一起回來了,還騎在高頭大馬上,當時認出是大帥來,可真是嚇了我一大跳!”
“吳四娘子,你說大帥日理萬機的,咋就答應到你這呆一宿呢?”虞老三有些納悶地問道。“我可聽說,大帥如今管理的地方有幾百個崇縣這麼大,你說我們縣的遊老爺就管一個縣,還忙得屁顛屁顛地,大帥管着這麼大的地方,該更忙是吧?”
“那是,那是!”虞太公連連點頭,“這也是吳四孃的福氣嘛,寶兒剛好碰到了大帥,以大帥的好心腸,自然不會放心寶兒一個女兒家單身走夜路,這不就送回來了麼?”
虞老三忽地神神秘秘地道:“喂,吳四娘,你說是不是大帥看上你家寶兒了,這才答應到你家裡來!”
虞老三說這話時,恰好寶兒從後廚裡端着菜出來,一聽這話,不由滿臉飛紅,嗔道:“娘,虞三叔都說些什麼嗎!”
虞老三嘿嘿地笑着,等寶兒又去了後廚,壓低聲音道:“我說吳四娘,這要是真的,那你家可就要麻雀變鳳凰了,咱們南郊村可就也跟着沾光了!”
“不可能吧!”吳四娘吶吶地道:“大帥那是天上星宿下凡,能跟着大帥的女人那都是仙女兒,咱家寶兒不過一個鄉村丫頭,那裡能入大帥法眼,你們別亂說,小心大帥聽到了不高興。”
“大帥不是不在這麼,咱就說道說道而已!”虞老三眨巴着眼,“我有預感,你家寶兒肯定不是凡人,看她那水靈勁兒,你說咱們南郊村的丫頭那一個比得上她。”
正低聲說着,李文一步跨了進來,“吳四娘!”
“啊,大人!”吳四娘一個激靈,“大人有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我們出來匆忙,忘了帶換洗衣物,能不能麻煩吳四娘找幾件衣物讓大帥換一下。”
“有的,有的,只是粗布衣物,就怕大帥穿不習慣!”
“不要緊,大帥是吃過苦的人,哪會穿不習慣,只要乾淨就行!”李文道。
吳四娘衝着後面喊道:“寶兒,寶兒,去把你爹逢年過節穿的那些衣物都找出來。”
“聽到了!”寶兒從後面跑了出來,“娘,鍋里正炒着菜呢,您快去替我看着!”
李文看到寶兒出來,微微地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寶兒回頭找來衣裳,卻不見了李文,“三叔,那位官爺呢!”
虞老三眨巴着眼,道:“他走了,叫你送過去呢!”
“哦!”寶兒答應了一聲,捧着衣服向那邊走去。
一邊的虞老太公看着虞老三,“我說老三,你當真以爲大帥看上了這丫頭?”
虞老三神神秘秘地道:“太公,我說得準沒錯,你想想,大帥是什麼人啊,沒有什麼事會再咱們這小地方貓着?”
吳四娘端着一盤菜出來,“咦!寶兒還沒有把衣服找出來呢?”
虞老三指指外面:“寶兒送過去了!四娘,我看大帥啊,可能真是看上你家丫頭了,你瞧着吧,要是你家寶兒進了那屋子,那這事就算是板上釘釘。”
吳四娘一聽慌了,“他三叔,寶兒爹不在家呢,大帥一個男人洗澡,寶兒一個黃花大閨女,進去算怎麼一回事?我去叫她回來!”
虞老三一把拖出想同去的吳四娘,“四娘你昏頭了吧!大帥是什麼樣的人,如果真能看上你家寶兒,那是你家燒了高鄉,當時候你是誰,你就是大帥的丈母孃,寶兒他爹就是大帥的泰山大人,再也不用去礦裡挖煤這麼苦巴了。咱們村也跟着會沾光,這樣的好事,別家盼還盼不上呢,你還要把寶兒拉回來?”
吳四娘慌慌地道:“要是大帥始亂終棄呢!”
虞老三一把捂住吳四孃的嘴,“我說四娘,你到底有沒有腦袋瓜子啊,閉上嘴吧你,大帥是什麼人啊,那是天上星宿下凡,小心被他聽到!”
幾個人悄悄湊到門邊,看着寶兒捧着衣裳,正在與門口的李文和李敢說話。
“官爺,衣服拿來了!”寶兒捧着衣裳,遞到李文面前。
李文點點頭,指了指裡面,“給大帥送進去啊!”
啊!寶兒眨巴眨巴眼,看着李文,似乎沒有聽明白李文的話。
“你在想什麼啊!”李文板起臉孔,道:“大帥在家,都是由婢女服侍洗澡的,今天沒丫頭跟着,你去吧!”
一邊的李敢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李文,心道大帥沒這規紀啊!張張嘴正想說話,李文卻跟長了後眼似的,狠狠一腳跺在李敢的腳背上,疼得李敢雌牙咧嘴,倒抽冷氣。
“可是,可是大帥,大帥……”寶兒滿臉通紅。
“可是什麼,別讓大帥等久了,大帥一生氣,咱們都不好過!”李文壓低聲音,道。“大帥要是生起氣來,你知道後果的。”
寶兒身體抖抖索索了半晌,回頭看了一眼堂屋方向,李文冷冷地道:“不用看啦,快去吧!”
寶兒低着頭,一手捧着衣裳,一手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李文順手拉上房門,看着李敢,得意地一笑。
李敢歪着頭看着李文,道:“頭兒,我覺得你這個時間就像一個欺男霸女的惡霸!當心大帥收拾您老人家。”
“滾犢子你!”李文瞪了他一眼,“找抽呢!”李敢一縮脖子,嚇得不敢滋聲了,李文的地位可是他不能比的,不論是官職,資歷,輩份,都比他高得太多。
李文微笑不語,作爲李氏宗族的核心人物之一,李氏在定州集團也有自己的考量,現在李清雖然有了二子一女,但兩個兒子的母親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傾城就不必說了,霽月有清風這麼一個姐姐,也不省心,李宗華對清風在定州的影響力可是親自體會,別看清風現在乖乖地貓在桃園小築裡種菜,但這種人物不動則已,一動必然驚天動地。李氏傳承數百年,對這種事情可謂是見得太多,不能不做幾手準備,李清現在的父親,以及兩個叔父,包括李宗華等人都商議過數次,一致認爲,李清需要更多的女人,需要更多的子嗣。
問題是李清似乎對別的女子根本沒有興趣,現在除了經常去霽月那裡,連清風那裡也去得極少了。其它的女子更是連看都懶看一眼,這讓李氏的長輩們可都急壞了,一連數次召見李文,對他是面授機宜,不過拉皮條一向不是李文的擅長,這提刀殺人麼他倒是輕車熟路,這可難壞了他,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機會,大帥對這個常寶兒是青睞有加,他豈能不好好地把握一下!
“進去了,進去了!”虞老三興高采烈地道。吳四娘卻哭喪着臉,心道要是大帥不負責任,這可怎麼跟寶兒她爹交待,自己可是後媽喲!
寶兒屏住氣息,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進了屋裡,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屋裡熱氣騰騰,迷迷濛濛的。
“真舒服啊!”
一個聲音傳來,寶兒偷偷地擡起頭,只見一個光溜溜的後肩對着自己,兩隻手搭在桶上,不是那個李公子又是那個。一顆心登時又砰砰地跳了起來,臉色通紅,手足無措。
“李文,來來,快給我淋淋水,澆澆背,今兒個淋了幾個時辰雨,這時節泡上一個熱水澡,別提有多舒服了!”李清閉着眼睛,快活地道。
楞了片刻,寶兒腦子裡想起李文的話,不由一個激棱,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拿起水瓢,輕輕地從桶裡舀了一瓢熱水,淋在李清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