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不,我們還是稱其爲小洛陽吧,這座城市建立在一塊大約方圓數十里的平原之上,如果你站得足夠高,就會發現,小洛陽與真正的洛陽比起來,在建築佈局上幾乎一模一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四通八達的大街構築,皇城,宮衛,幾乎就是洛陽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就是他小了許多,整個城市方圓不過十數裡,城鬧的外圍,就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如今正值六月,田裡莊稼長勢極好。然而本應該在田裡伺弄莊稼的農夫們,現在可沒有心情去伺候這些關乎他們一年生計的農活了,城外來了大批的逃難百姓,都是來自沿海,他們帶來了驚人的消息,有極爲強捍的敵人打來了,大周朝的水師已全軍覆滅,而海港駐軍也被擊潰,有大周朝年輕一代第一將美譽的衛之華將軍也被打得狼狽而逃,而沿海地區距小洛陽也不過一百多裡的距離。
大部分的農民都已逃進了城裡避難,小洛陽的城牆雖然不那麼險峻,但好歹也有面牆擋着,那裡面也還有很多的軍隊,總比無遮無擋的外面強。
大家都在猜測着,來得是什麼人呢?海盜,可是這麼多年來,來犯的海盜早就被殺得絕了跡,不可能是他們呀,再說了,海盜也沒有本事擊敗大周朝的水師啊。
在無盡的猜測之中,百姓們惶惶不安,而朝廷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站出來闢謠,或者發佈一些公告來安定人心,這更讓老百姓們驚慌。
“陛下,如今之勢,只能拼死一戰了!”衛剛向站在欄杆邊上的大周當代皇帝周睿宗道。
周睿宗,是大周朝當年在滅亡之際逃往海外的皇太子的第十代孫,比起他的先祖當年在危難之際,毅然揚帆海外,沿續大周國統,一邊數代在海島之上苦心經營,終於將臺島上的土著居民收服,同化,如今方圓千里的臺島擁有子民數十萬人,雖然孤懸海外,卻也豐有足食,他的才能智慧可就差遠了。
所幸的是,當年隨皇太子一齊逃亡的有數大家族,這些家族底蘊深厚,每一代總會有那麼一兩個精英,到了睿宗這一代,便是衛家衛剛獨撐朝局。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身材肥碩的周睿宗六神無主,作爲大周朝的皇帝,他自然深知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更加明白,一旦讓大楚軍隊發現了自己,並攻破了洛陽,那麼等待自己的下場將會是什麼?
回過頭來,看着衛剛,他低聲道:“衛卿,你說,如果我們投降,大楚會不會饒過我們?放我們一條生路呢?”
衛剛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剛地看了一眼他的皇帝陛下,“陛下,如果我們不戰而降,那等待我們的決對沒有好下場。您不是不清楚,任何一個朝代的興起,都是將前朝斬盡殺絕爲基礎的。”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幾百年了,還有那麼深的仇恨麼?”周睿宗喃喃地道。
“陛下,你內心裡會忘了當年秦家篡位的仇恨麼?”衛剛反問道。
周睿宗一楞,是啊,自己忘記了麼,多少個深夜裡,自己也曾夢想過有朝一日能重返大陸,將那個篡朝奪位的秦家斬個精光呢!
“陛下,您不曾忘記,那他們會忘記麼,而且我們手裡還有傳國玉璽啊!”衛剛大聲道。
周睿宗一個哆嗦,是啊,傳國玉璽,光是這一件東西,就足以讓秦家世代對大周朝念念不忘。
“可是衛卿,我們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海盜,而秦家如今坐擁如此大的一片國土,一旦發現我們,大軍必然會源源不絕而至,我們有贏得機會麼?”周睿宗道。
衛剛咬牙道:“陛下,我們這裡孤懸海外,距大陸有數千裡之遙,他們想要來打我們,那耗費絕對巨大,只要我們咬牙能支撐住,拖得時間越長,我們便越有存活的機會,只有將他們打得不想打了,打得他們覺得得不償失了,我們纔有與他們談判求和的機會。”
“那,那一切就拜託衛卿了,舉國所有,衛卿皆可調用,只要我們能打贏。”
“遵命,陛下,臣絕不負陛下所託!”衛剛一揖到地。
十天過後,鄭之強風塵僕僕地回到了水師駐地,在他離開的這幾天裡,五千陸戰隊隊員已經將海港修萁一新,十幾艘三千料戰艦停泊在海港,而五千料戰艦及萬料鉅艦都停泊在遠海之上。整個海港地區一片繁忙,防禦陣地也開始有了雛形。在以前對手的基地之上,定州軍重新修建起了防禦陣地,只不過防禦的方向掉了一個個兒。
“大哥,虎爺,鍾將軍!”鄭之強興奮地道:“這一次我可真是開了眼了,也真是笑死我了,大楚數十個州,在這裡都能找到,只不過有的州只不過就是一個大一些的村寨,而那所謂的洛陽倒還有幾份氣派,而建築格局幾乎便是洛陽的翻版,只不過縮小了數倍而已,我還去皇城邊上逛了逛呢!”
衆人點點頭,“看來我們所料不錯,這裡便是大周朝殘餘,之強,你在那個洛陽有什麼發現沒有?”
“他們在徵兵!”鄭之強道:“所有男丁都必須應徵入伍,我看着不妙,再呆下去,也會被他們強徵走的,便逃跑了。”
“你能估計他們會徵集多少人嗎?”鄭之元問道。
“恐怕不少,這些天裡,就有數萬人到了洛陽周邊,而且我回來的路上,還發覺有不少人在向洛陽彙集,不過有些可笑得是,他們連兵器都給這些人配不齊,這些人大都是農夫,漁夫,帶着的鋤頭,魚叉,就算是他們的兵器了。”鄭之強道。
鄭之元臉色嚴峻起來,“看來他們是想決一死戰了。蟻多咬死象,在別人的地盤上,這仗還真不好打呢!我們能投入作戰的人太少了。”
“大哥,一千頭綿羊也打不過一頭獅子,他們雖然人多,但就憑那些人也能擊敗我們?”鄭之強漫不在乎地道。
鄭之元瞪了他一眼,道:“軍國大事,豈能如此臆測,只有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纔不會出現意外,不要忘了,這裡是別人的地盤,不要低估了對手保衛家園的決心。即便是農夫漁夫,到了生死關頭,也會爆發出極驚人的戰鬥力來,兔子急了還蹬鷹呢,何況於人!”
鍾靜點點頭,“鄭將軍說得是正理!的確要小心從事,一步一步地來!”
“大家都過來看看吧!”鄭之元攤開一張地圖,“這是陸戰隊員們潛入內陸,畫出來的大致的臺島地形圖,比較粗糙,但總算讓我們對這個地方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衆人圍攏過來,看着攤在桌子上的地圖。
“打,我們並不怕,就算我們打不贏,我們也絕不會失敗,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們退到海上,等待援軍過來。我最怕的就是打到最後,這些人會退到山裡去,如果讓他們逃到山裡,那就麻煩了。林海茫茫,一入大山,便如鳥入叢林,再想找出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這些大山,便是十萬軍隊灑進去,也冒不出什麼泡來!”
“鄭將軍,我們可以先派一支部隊,用水師運送到這一側登陸,埋伏在這裡,封鎖住洛陽退往大山的退路,讓他們無路可!”鍾靜手指頭點了點一個地方。
“可是我們手頭兵力本就不足啊!”鄭之員爲難地道,“五千陸戰隊,派多少出去才能起作用啊,派得多了,我們這裡就會顯得很被動,要知道,這等於閒置了一支強兵啊,如果對方不逃呢?我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些兵力?”
“世上那有兩全齊美的事情!”鍾靜笑道:“爲了以防萬一,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正如鄭將軍所言,萬不得已,我們退到海上圍困他們。等待援軍過來。”
“大帥希望我們開拓海外疆土,以後哺定州,我們在這裡耽擱太久,會不會誤了大帥的大事?”鄭之強問道。
鍾靜搖搖頭,“一顆傳國玉璽,對於大帥將來的大業太重要了,爲了得到他,即便我們在這裡耗上一年,也是值得的,要知道,大楚爲了這件東西,可是費了上百年時間,才慢慢放棄的,眼下肥肉已經到了我們嘴邊,焉有不吃下的道理。”
鄭之強一擊桌子,“就這麼幹了,之強,你率一千陸戰隊員去堵他們的後路。”
鄭之強一聽臉就垮了下來,“大哥,我這一去,豈不是有可能一仗都撈不到打了。”
鄭之員臉一沉,“怎麼,你想抗命麼?”
鍾靜在一邊開解道:“小鄭將軍,你身上的擔子太重要了,那邊我們必須派一員大將過去,不然萬一誤了事,後果不堪設想!這邊的仗,呵呵,正如你所言,與一羣農夫漁夫打架,有什麼意思呢?”
幾人正商議着,外面突然響起了淒厲的號角報警聲,衆人一驚,搶出艙室,定睛看時,水師外圍,一艘艘熊熊燃燒的火船正向着水師艦隊衝來。
“想燒我們的船?”鄭之員嘴角露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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