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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特的尺寸的確比我大。
有意無意的瞟了他幾眼,我都覺得有點打擊。已經大了,還要穿三角,就更顯得大。我灰溜溜的抱膝坐在沙灘上,覺得身邊的亞伯特真是礙眼。另一邊,楊因爲對我們深感愧疚,還送了把大太陽傘給我們。
海灘上有許多太陽傘。
很有女人都趴在傘下,讓人幫她們擦防曬霜。
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太過新鮮。
於是我眼都不眨的看着,很快,亞伯特諷刺的聲音就飄過來。
“沒見過女人麼?”
亞伯特盤了一半膝,另一條腿立着,胳膊夾在上面。他輕笑:“這麼死盯着。
與他耍帥的姿勢不同,我規矩的盤膝而坐。聽到他的嘲諷,我擡頭瞪了他一眼:“對,我現在最懊惱的就是你爲什麼不是個女人。”可惡,方纔喜悅的心情都被他弄沒了。
他看了那些人一眼,聳肩:“如果我趴在地上,其實也看不出男女。”
我鄙夷的打量他:“怎麼可能,你看看人家身子下面擠出來的胸,你有麼?”
他突然低頭看過來,烏黑的同染上笑意:“恩,我可以擠出來,但肯定不是胸。”
察覺他話中有話,我佯裝滿臉詫異的看着他:“先生,你知道你現在是和一個男人在說話麼?”而後一撇嘴,白了他一眼,“你纔是比較想女人的那個吧?居然不分男女的調情。”無趣的轉過頭,我懶懶的躺下去:“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亞伯特揚了揚脣角:“擦防曬霜?”
我倏的擡眼。
是不是逃離了艾利蘭斯令他心情大好?
怎麼不是冷冰冰,就是沉默不語的亞伯特也會開玩笑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可驚訝的。一向懦弱的我都發生了改變,他會變,也是正常。
似乎也察覺了自己的異樣。
亞伯特突然抿嘴,眉頭又鎖了起來,滿目懊惱。
看他那樣子,我笑了笑:“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個住處?”
亞伯特點頭,抿着脣不開口。
“可是去哪裡弄錢呢?”
我沉吟着,伸出胳膊墊在後腦,擡眼看着蔚藍的天空:“我們身無分文,連一個可以賣掉的東西都沒有。看來,今晚要露宿街頭了。”深深的嘆了口氣,剛想閉上眼睛,卻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尖叫——“滾開!”
我坐起來,揉了揉黑髮。
不遠處的太陽傘下,一個長髮女人對身邊的男人尖叫。
女人長得很漂亮,偏黑的蜜色肌膚,勻稱的身材。最爲惹眼的是那一頭飄逸的棕色長髮。天生帶着微卷,服帖而柔順,在陽光下散發出不真實的光芒。她咬着水潤的脣,轉身繫好了泳衣的帶子。
旁邊的男人滿臉的莫名其妙。
他站起身,咒罵了幾聲便離開了。
“非禮麼?”
我看着遠處的情況:“不過說是非禮,那男人的表情也顯得太無辜了,滿臉驚慌纔對。”
亞伯特半闔着眼,指尖捻着海灘上的沙子:“是那女人的問題。男人肯定做了些女人忌諱的事。”黑眸了鋒華一閃而過,顯示出前世身爲騎士的睿智。
我輕笑:“你看的倒是清楚……恩,那女人頭髮很漂亮。”
亞伯特掃我一眼:“跟你比還差些。”
我身子往後仰,雙手撐在身後:“如果這是誇獎,那就謝了。”
亞伯特拍去手心的沙子:“我是在諷刺你女氣的長髮。”
我嘴角抽了抽:“如果你能閉嘴,我依然感謝你。”
伸個懶腰躺下去,我開始思考。
先不想長遠的,就說今天,該睡在哪裡?不過在艾利蘭斯什麼都經歷過的我們,露宿街頭應該不是件難事。我挪了挪身子,感受着身下柔軟的沙灘:“今晚就睡在這裡好了,起碼要比外面硬梆梆的地面好的多……恩,就是有些冷而已。”
亞伯特閉着眼:“那麼,他更要深感愧疚了。”
我失笑,知道他說的是那個紳士過頭的詹姆斯•楊。
打定主意今晚睡沙灘,我也懶得再想今後的事情。舒舒服服的閉眼,突然覺得後背有些刺痛。倏的睜開眼,我側頭問亞伯特:“糟糕,我的翅膀!”
亞伯特低頭:“怎麼?”看着我不安的轉眼睛,他也明白過來:“它消失了多久?”
我想了想:“自從測試開始,我的翅膀就不見了。該死,我根本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再出現。”煩躁的坐起身,掃了眼海灘:“即便是戰爭倖存下的人,這裡應該也不會有天使的存在,更不會有——墮天使。”
亞伯特鎖眉:“這裡崇尚聖潔。”
我撫額:“那我就是對立面了。”
“天使應該有收回翅膀的能力。”
“我是個揹負罪孽的天使,神自然要將我的所有法力都收回。”我把胳膊架到腿上,將臉貼上去:“況且,我是個沒用又懦弱的天使,即使有法力,也不會運用。”後背依然刺痛着,我握緊了拳頭:“我連自己的六翅黑翼都沒法控制。”
亞伯特抿脣,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
【勉強的笑了笑,我看了眼亞伯特紋理清晰的胸膛,一怔:“對了,測試期間你身上的鎧甲也不見了的,它什麼時候會再長出來?”亞伯特一聽,也皺了眉頭,看他這表情,我不禁有些幸災樂禍:“戰神不能控制自己的鎧甲麼?”
亞伯特抿脣:“最好永遠不要長出來。”】——修改部分。
“不許坐汽船!”
“爲什麼啊?我就要坐,就要坐!”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要是不聽話,就不要再玩了!”
“嗚嗚,壞爸爸……簡要坐嘛!”
一對父女爲了坐汽船的事兒爭執了起來。
父親是個發福的中年男人,女兒也就幾歲,稚氣未脫。小女孩坐在沙灘上哇哇大哭,父親態度堅決,坐在一邊抽菸,似乎對那個黃色的汽船充滿了厭惡。有些鬱悶的我看過去一眼,海上飄着各色的泳圈和黃色的汽船。
汽船的顏色似乎很統一,都是黃顏色。
哦,不對。其中似乎還有一艘紅顏色的,顯得很乍眼。
耷拉着眼皮看海灘上的情況,我意志消沉。
一雙美腿出現在我的視線,接着是嗲聲嗲氣的嗓音:“親愛的,那搜汽船我要了。”
一雙不滿細密汗毛的健壯小腿也湊近來:“好,一會兒我們就在汽船上……嘿嘿。”
美腿原地跺了一腳:“唉,討厭!快去。”
健壯小腿漸漸走遠。
“你擋住陽光了。”
我伸手撥開擋在眼前的長髮,擡眼看她:“小姐,請讓開。”
這個女人的頭髮也很漂亮,跟剛纔那個差不多,只是沒有卷,又直又黑。聽到我的話,她有些傲慢的回答:“怎麼,海灘這麼大,你不會找個……”一低頭,四目相對,驚豔之色從她眼底滑過:“……你是男人麼?”
我明顯聽到身邊亞伯特的笑聲。
青筋微跳,赤着上身的我一吊眼梢:“你覺得呢?”
女人看了眼我胸口,臉頰一紅,下意識的去挽耳邊的頭髮::“啊,對不起。”
懶洋洋的閉眼,我墊着胳膊躺下去,胳膊的肌肉微微繃起來:“沒關係,請讓開。”
女人有些羞澀的看了看我,側眸看到亞伯特時,臉又是一紅。
亞伯特連話都懶得說,兀自玩着手心裡的那把沙子。女人卻並沒有因此覺得尷尬,反倒在我們旁邊坐下:“爲什麼之前從沒見過你們?我經常來這兒的。”她挽去耳邊的秀髮,媚眼如絲:“我是黛比。”她滿眼自信,好像所有人都應該知道她的名字。
我懶洋洋的擡眼:“哦。”
黛比很驚訝:“你不知道我麼?”
我笑了笑:“我爲什麼要知道你?”
亞伯特也跟着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這女人的自負真的很令人看不慣。
“那你們肯定是新來的。”
黛比挽去耳邊的髮絲:“我可是弗倫裡克最美麗的模特,所有的洗髮水都由我代言。”
我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擡眼:“你的男伴似乎買好了汽船。”
“聯繫方式我塞到了你的泳褲裡。”
臨走前,她回頭送給我們兩個飛吻:“記得聯絡我!”
我臉色一黑,摸了摸自己的泳褲,果然抽出來一張卡片:“這女人怎麼做到的?”
亞伯特的語氣不鹹不淡:“恩,因爲你泳褲裡的空間太大了。”
青筋繃出來。
我捏皺手上的卡片:“她沒塞給你,你嫉妒?”
亞伯特聳肩:“她不給我,是因爲我不像女人吧。”
眯起眼睛,死死的瞪着極爲不要臉的亞伯特:“好,算你狠。”
等我有錢了,當務之急就是把這頭礙眼的長髮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