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們在後院,我一直沒有太好的機會向王俊輝說那小女孩兒“鬼相”的事兒。
接連發生的這一系列變故太過緊湊,基本上沒有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現在六個中邪的人,已經被驅除了四個,剩下兩個人我們暫時動不了手,在看她們唱戲的時候,我正好也是有機會把之前的事兒說說了。
我說,那布娃娃小女孩的鬼和張遠恆的老祖宗和大哥說的“死人啦”三個字有關係,張遠恆就第一個打斷我的話問我:“李初……”
張遠恆也算見過我施展神通,估計也覺得這麼稱呼我不好,就又開口說:“李大師,你的意思,難不成我家和那小女孩鬼還有什麼瓜葛不成?”
張遠恆看起來有些激動。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那小女孩兒是死人,如果張家和她扯上關係,那豈不是間接地說張家和小女孩兒的死有關係了?
我讓張遠恆先別激動,先聽我說繼續說下去。
那小女孩兒滿臉霜白,鬼相中的三停、六府均爲下下之相。
所謂三停就是額頭天停,鼻樑人停,下額地停,也叫上、中、下三停,三停均等之人,一生福報無數,反之則孤苦貧寒,而且無壽命短。
那布娃娃小女孩兒的鬼相恰好是三停的後者,所以她已經夭折成鬼,也是因爲她三停不均,中停過短,也就是她的鼻樑太短,導致她的五官看起來太緊湊,看起來甚是彆扭。
換句話說,這小女孩兒不太漂亮。
那小女孩兒的中停不單過短,還有些塌陷,不過從命氣上看,那是她變成鬼之後形成的,這就說明那小女孩兒在死的時候中停位置曾遭受過重擊。
而且在那小女孩兒鼻子中停位置的陰邪命氣無限徘徊,並與整個張家的宅子相互迎合,換句話說,那小女孩兒的死極有可能和張家的宅子有關。
包括這小女孩六府之氣,也是如此,霜白之下的六府鬼相的相門,兩輔骨,兩顴骨,兩頤骨均有凹陷、扭曲之相,且這些相門下的命氣,均與張家的宅子有瓜葛。
難不成這小女孩在蓋這宅子的時候出意外死的?
還是說,是這裡有人施暴將其打死呢?
還有之前張遠恆大哥和老祖宗同時坐起來說死人了,應該不是胡言亂語,而是在睡着之後的夢裡看到了一些場景,從而由夢中驚醒脫口而出“死人了”三個字。
如果他們只是單純的胡言亂語,兩個意識不受控制的人,說出同樣話的機率又有多少呢?
所以我覺得是那個小女孩在三進院子裡,一直託夢給這兩個人,讓他們看到她死時候的樣子。
我說這些也不都是猜測,我在張遠恆大哥和老祖宗的的田宅宮上發現了那小女孩兒的命氣,這也從此側面說明,張家宅子,的確和小女孩的死有關。
等我把分析說完,張遠恆就立刻反駁道:“不可能,我家蓋這宅子的時候平安的很,從來沒有出過任何的事兒,就連工人受傷都沒聽說過,更別說死人了。”
“還有
,我們這鎮子不大,如果誰家的閨女死了,或者丟了,鎮子上的人能不知道嗎?我,包括我家的親戚,甚至鎮子的人,也從來沒聽過鎮子上有死人的事兒,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打聽去。”
張家算是這一帶的名門大戶,當然十分注重名聲,所以張遠恆就顯得有些激動。
而此時我腦子裡閃過一絲靈光就問張遠恆:“會不會是這樣?”
“怎樣?”張遠恆反問我。
我指着這院子的那些舊磚說:“之前你不是說過,這院子裡很多舊磚,都是收來的嗎,會不會之前那些舊磚蓋的房子裡出過人命?”
張遠恆不由愣住了。
王俊輝忽然說了一句:“如果張先生說的屬實,那還真有這個可能,老房子的磚,算是別人的‘宅’,如果用來蓋新房,最好做個驅邪的法事,不然蓋了新房子,可能就會把‘舊’宅的東西也帶來過。”
聽了王俊輝的話,張遠恆“啊”了一聲說:“這房子的磚,是我大哥託我二哥收的,具體從哪裡弄來的,我還真不清楚,反正是南面的,要不我打電話讓我二哥過來,他也在鎮子上?”
王俊輝點頭說:“也好,正好把這些已經驅過邪的人送到醫院去,這些人沒個十天半個月估計是下不了地了。”
張遠恆也是趕緊給自己的二哥打電話。
至於院子裡那兩個唱戲的女人,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們只能繼續看。
而此時林森突然插話說:“初一,你剛纔說那小女孩兒是面部受了重創,那會不會是那些舊磚之前蓋的房子給塌掉了,把小女孩兒給砸死的,然後那小女孩兒就賴上那房子了,還有砸她的那些磚。”
我點頭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林森點頭也就不再問了。
沒多久張遠恆的二哥帶着一些張家的親戚開車就過來了,進到院子裡,看到兩個唱戲的女人,張遠恆的二哥就“唉”了一聲頗爲無奈。
我也是把張遠恆二哥的面相看了一下,印堂漆黑,黴運纏身,男女宮福禍參半,他多子多孫,可子孫各自的福氣卻都不太好,身在富貴家,卻很難會有富貴命。
我這邊想的有些遠了,王俊輝已經開始和那些人打招呼,並囑咐他們不要去打攪兩個正在唱戲的人,然後又吩咐張家的人,把四個昏迷中的人擡走。
當然在擡那些人的時候,不少人都哭哭啼啼,多半是認爲裡面有人死了,特別是張遠恆的二哥就哭的更傷心了,畢竟一個是他的親哥,一個是他的老祖宗,剩下的是他叔家的孩子,都是後生,看起來,也是怪心疼。
等着人都被擡走,張遠恆就把他二哥喊住,讓其他人趕緊往醫院去了。
通過張遠恆的介紹,我們知道他的二哥叫張遠民,在鎮子上也有一片梨園,不過規模就要比他大哥的小很多。
相互認識了一下後,張遠恆就替我們說了留下張遠民的用意。
聽張遠恆說完,張遠民就“嘶”的倒吸了一口氣涼氣說:“難不成那些磚真那麼
邪氣?”
聽張遠民的話,我們就能聽出,這裡面果然是有問題。
於是我們就催促他趕緊仔細給我們說下。
張遠民就說:“其實這些磚,是我從皖南買回來,那邊有一個很老的小鎮,鎮子上有不少保存完好的清末和民國古建築,本來鎮子上是準備把那些建築都保存下來,作爲旅遊項目開發出來的。”
“可因爲鎮子上經費不足,很多建築都已經年久失修,一到下雨的時候總會有些老建築倒塌,既然沒錢維修,那些老房子的主人就乾脆把房子拆了,拿裡面的老磚賣錢。”
“據說那些老磚很結實,屬於啥文化什麼的,不少有錢人都搶着去買那些磚,那會兒我大哥正好蓋這宅子,說是要找一批老磚,我正好有個同學在那邊,就聯繫着弄了一批老磚過來。”
張遠民說起來半天不進正題,王俊輝就催促說:“你直接說你買來的那些磚之前是幹什麼用的,原來的建築有沒有出過事故就好了。”
張遠民也知道自己有些話癆了,趕緊收住自己的話匣子道:“那些磚是三部分建築湊來的,兩處普通的民宅,一處戲臺。”
戲臺!?
張遠民這麼一說,我和王俊輝同時看向那兩個正在唱黃梅戲的女人。
王俊輝更是直接問:“那戲臺出過什麼問題嗎?”
張遠民說:“我之前聽說有一次唱戲的時候,那戲臺塌了,砸死了幾個人,後來又出了一些怪事兒,那戲臺就沒有重建。”
我們同時問張遠民發生了什麼怪事兒,張遠民看着自己正在唱戲的兩個親戚說:“就是,有時候晚上的時候,有人會在破舊的戲臺上看到有幾個穿着花紅柳綠的人在唱戲,一靠近,就啥也沒了,那邊人都說是鬼唱戲,是被戲臺倒塌砸死的幾個戲子在唱戲……”
張遠民頓了一下繼續說:“所以當地的人在開始賣磚後,唯獨這戲臺的磚沒人要,我過去之後,是看着這些磚便宜,才一併拉回來了的,而且我心裡其實不太信那些傳說故事的。”
張遠民說完,張遠恆就“唉”了一聲:“二哥,你糊塗啊,這種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咱家這次遭了這麼大的變故,怕就是和那些戲臺有關。”
張遠恆也是開始往那邊想了。
我則是問張遠民:“那戲臺出事故只是砸死戲子,沒有砸死看戲的人嗎?”
張遠民想了一會兒說:“好像還把一個跟着奶奶出來看戲的小女孩兒給砸死了,不過我沒有仔細打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我、王俊輝、林森和張遠恆幾乎同時道。
張遠民嚇了一跳問:“你們怎麼知道是真的?”
張遠恆就說:“二哥,你還記得我家閨女之前在院子裡的時候,時不時會說看到一個拿布娃娃的小女孩的事兒嗎?”
張遠民恍然大悟:“難道那個小女孩兒,就是在戲臺出事兒被砸死的那個?”
我們四個同時點頭道:“多半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