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爲慕容潔是找到了什麼東西,我趕緊轉身。卻見到她正伸手指着不遠處的房子,神色略有些吃驚。
我也順着她的手看去,頓時愣住了。
天色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暗了下來,如同前兩夜一樣,縣城裡家家戶戶都緊閉上了門窗,人也已經進到了房內。掛在房外的燈籠正一盞接着一盞的亮了起來。
是的,屋外沒人,可是燈籠亮了。一盞接着一盞,一直蔓延到遠處。
沒多少時間,在我們視野之內的燈籠全都亮了。
並且所有的燈籠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從紅色轉變爲白色。
這一切看起來既詭異,又絢麗。如果不是這個縣城四處都籠罩着古怪,這絕對算得上是一番難得的美景。
我愣住了,直到另外一件怪事發生纔回過神。
那些掛在房檐上的燈籠不止亮了,此刻竟然還在抖動。
而且那抖動的頻率和幅度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已然變成了跳動。
同一時刻,我還聽到一聲又一聲十分沉悶,分辨不清的聲音。
“怎,怎麼回事?”慕容潔被那些燈籠給嚇到了,偷偷地朝我靠近了一步,支支吾吾地開口。
其實不止是她,我心裡也有些打鼓。
一整個縣城的燈籠都在跳動,再加上這縣城的各種古怪傳言,真和羣魔亂舞似的,詭異的很。
就好像是真的有一個又一個看不見的鬼漂浮在半空中,正拿着那些燈籠。
“不對勁!”這些燈籠明顯有古怪,我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同時也向慕容潔呢喃着,“弄一個燈籠下來看看。”
慕容潔頓了一下,一臉驚訝地看着我。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她擡手指了指周圍的房子。
我擠出一絲笑容,“這縣城裡的人都這麼迷信,就算被他們發現了,他們估計也會以爲是鬧鬼了。放心吧!”
說完,我拉着慕容潔走到了一間房子的下面。
這些燈籠是紙糊的,現在不停的跳動,還發出着‘噗嗤,噗嗤’的聲響,似乎是鬼怪的低吟,讓人頭皮有些發麻。
我和慕容潔都忍受着這難受之感,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她朝着我靠了過來。
這燈籠離地面有兩米多,跳起來去拿還差點距離,只能用笨辦法,兩個人合作。
當慕容潔靠過來之後,我把手放到了她的腰間。
我和瘦猴做這種事情做過很多次了,我經常抓着他的腰,在他往上跳的時候我往上扔,一起合力弄摘不到的野果子吃。
原本我以爲應該會十分輕鬆,可當手碰到慕容潔的腰的那一剎那,我像是觸了電似的,手指傳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手也不自覺的收了回來。
這種感覺和我抓瘦猴的腰完全不一樣,慕容潔腰很小,很細,我覺得如果我兩隻手同時掐,能夠完全把她的腰掐住。
還很軟,剛剛碰她的那一下,我只覺得整個手都要陷進她的肉裡面。
總之這種感覺怪怪的,讓我全然忘記了現在和她正處在十分詭異的情境之中。什麼燈籠啊,鬼啊,殭屍之類的我全都給忘了。
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再伸手去握她的腰。但偏偏我又不敢,好像那是禁忌,不能碰。
反倒是慕容潔這時一點感覺都沒有,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伸手抓住了我兩隻手掌,按在了她的腰上,同時輕喝道,“你幹嘛?別浪費時間了。我心裡還有點發毛。”
雙掌覆在她的腰上,傳出了陣陣說不清道不明之感。我甚至有了一種張開雙手,一把抱住她的衝動。
好在這時慕容潔已經稍稍的蹲了下去,準備開始跳了。我趕緊深吸了一口氣,集中了精神。
下一秒,慕容潔輕喝一聲,往上一跳。我抓着她的腰往上用力一遞。
她的手成功的碰到了掛着燈籠的線,那線不粗,只需要慕容潔用力扯一下就能扯斷。
但不知道她是因爲出於害怕,還是擔心把燈籠弄壞了,在開始下落的時候,她的手從線上鬆開了。
落到地上,慕容潔連忙朝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一下,說道:“再來一次,這次一定把燈籠弄下來。”
但我現在沒有理她,雙眼直勾勾地看着頭頂的燈籠,眼皮忍不住抖了幾抖。
在慕容潔碰到那燈籠的時候,不斷抖動的燈籠停了下來。
但僅僅只是停了一秒鐘而已。
下一秒,那燈籠再度一抖,可抖了一下後卻是往我和慕容潔所在的位置一衝。
如果不是還有一根線掛着,那燈籠有肯定會筆直的衝到我們身上。
我的樣子讓慕容潔意識到了古怪,她立馬轉頭,同樣被那還朝着我們衝着的燈籠嚇了一跳。
我還沒回過神,便看到慕容潔快速的掏出了槍。上膛拉保險,瞄準目標,一氣呵成!
眼看着她就要扣動扳機了,我趕緊伸手拉了她一下,“別衝動,這不是沒有衝下來嗎?”
她轉頭怔怔地看着我,雙目失神,這是真被嚇到了!
別說是她了,我現在心裡也在打鼓。
尤其是現在這燈籠已經把連着的線崩得筆直了,裡面還不斷髮出噗嗤噗嗤的響聲。
要不是這一陣子經歷了這麼多古怪的事,我肯定早就已經拔腿就走了。
安慰了她一聲,示意她不要開槍之後,我就近撿了塊石頭,掂了掂之後朝着那燈籠一扔。
我立馬傻眼了。
由於這燈籠的古怪,我全然忘記了這燈籠是紙糊的。而且做工也十分不好,燈籠的古架散得很開。以至於我這輕輕用力扔出去的石頭把那燈籠砸出了一個洞。
偏偏爛掉的燈籠還沒有像正常情況那樣滅掉,裡面的光只是閃了一下。
很快,讓我們再度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到燈籠內的光居然從砸開的口子裡竄了出來,然後朝着我和慕容潔衝了過來。
我和慕容潔都以爲是鬧鬼了,我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總之那一秒我想到的是,這燈籠裡肯定關着鬼怪,現在燈籠爛了,它們要找我們算賬了。
慕容潔再度把手槍擡了起來。
可手槍哪能傷到鬼啊,我二話不說,拉着慕容潔就跑,連頭都不敢回。
“嗯?”沒跑多遠,又聽到慕容潔輕輕地嗯了一聲,“怎麼是這種東西?”
剛說完,她就朝着我輕輕一喝,“行了行了,停下來吧,不是鬼。”
直到這時我還是沒敢相信。雖然停了下來,但回頭的動作卻十分緩慢。
終於,當我也看到從燈籠裡跑出來的光之後,立馬苦笑一聲,並在心裡罵了自己一聲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