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了也走了過來,躲在門口的李萍兒,“有位朋友告訴我,如果用力不均,手會斜。”
“而那具無頭屍,頸部的傷口很直,同時也是一斧將頭砍下。說明應該是兩隻手握住斧子,平均使力。一隻手砍下傷口應該是傾斜的。”
張主任冷笑,“難道就不能是楊開請的別人砍下的頭嗎?”
“不可能!”我搖了搖頭,“在我檢查前五具屍體的時候,對於那些屍體的看守十分嚴,所以能砍下那具屍體頭的,肯定是內部人員。而且派出所裡的同志也說過,所裡的警察想要靠近那些屍體是不可能的。難道楊開的幫兇是市裡來的人嗎?那顯然也不可能。”
“哦?”張主任此刻露出一副好奇之色,“既然又是內部人員,又不可能是市裡的人和派出所的警察,那爲什麼現在你知道了兇手是我後卻一點都不吃驚呢?”
張主任現在這副輕鬆的樣子讓我有些不解,他爲什麼這麼自信?
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了沒有地方可以逃走後,我才接着開口道:“老實說,我在看出是你的背影后的確是有點吃驚,但我很快就明白了。還記得我第一次驗朱良屍體的時候,我好奇的問過前五名死者的屍體在哪嗎?”
張主任的眉頭輕皺,似乎想不起這事。
不過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楊開,慕容潔和許成三人幾乎都是同時回答不在停屍房。只有你一個人回答的是——屍體是被市裡的專家組看着的。”
“這不對勁吧,也不是正常人有的反應。除非,你在市裡的那些專家來之前,或者來了之後還跟他們合作過一段時間,所以你知道屍體在哪。同時因爲你心裡有鬼,所以回答的和他們不一樣。我雖然沒有問題,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在某段時間你也絕對是參與調查的‘內部人員’。”
“而那具被砍了頭的屍體,是在我來這鎮上之前發生的。當時你不知道會有我,也沒有想着要陷害楊開,又自信大家破不了案,所以砍頭的時候是用的兩隻手。這個破綻確定了楊開是被陷害的同時也讓我知道,你後續的作法只不過是在針對我。”
“不錯,我在砍那具屍體的頭的時候,的確沒有想過會碰到你。而後我也的確是故意引導你,讓你往楊開的身上想。”張主任笑了一下,而後又好奇地道:“不過你爲什麼不會去想我只是想要利用楊開洗脫嫌疑呢?反而開始懷疑他會是最後一名受害者,而且還佈下了這個局?”
“時間啊!”我冷笑着搖了搖頭,“你三番五次的玩弄時間,難道就沒有注意過你陷害楊開的時間不對嗎?”
“你明明要繼續殺人,卻迫不及待的陷害楊開。難道不怕楊開被抓了之後,你沒有機會再下手了嗎?除非,楊開本身就是最後一名受害人。”我慶幸的聳了聳肩,“除此之外,也得要幸虧我還得到一位高人的指點,恰好讓我見到了楊開的生辰八字。”
“哦,生辰八字?”張主任露出一副吃驚的神色。
“最後一魂,要交合五行陰陽而取。交合陰陽不能說是與生辰八字有關,而是和時辰有關。楊開本身的生辰八字只差了金和火。我在賭,所謂的火其實是午時,而金則是你殺他的手段,也就是你手裡的那根鐵針。”
我指着他手裡的那根鐵針,不屑地笑了笑,“這還要多謝了你殺朱良留下的提示,朱良五行少水,而水恰恰就是殺他的兇器。要不是想到了這個,我還真想不到這金是從哪裡來。”
“至於陰陽,我想你也沒有心思再聽我解釋了吧。”
張主任擡手拍了起來,“這次結案十分倉促,時間很緊迫,居然把你逼得用這種方法來破案。呵呵,你就不怕我否認嗎?現在你們抓了我,我最多隻能算個殺人未遂而已。”
我眉頭皺了皺,不是因爲他所說的他不會承認的問題,而是他的話十分古怪。
當然,我也不會去在意他會不會承認的問題。這裡可是有警察的,破案更是他們的本職且專業的工作,他們有的是辦法。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我能做的就盡我最大的努力而已。
於是我笑着搖了搖頭,“我倒真不怕你否認,不過的確時間太倉促了,有兩個問題我使終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樣用那頭骨代替你自己的頭的,你又是怎麼把屍毒下在我身上的?”
“呵呵!”張主任笑了起來,這笑容也這之前截然不同。之前他的笑容能夠看出並不是真心的,只是他習慣性的在笑而已。可現在他卻是發自內心在笑,笑得很開心。
一直笑了一兩分鐘,他才停下來咧着嘴得意又略微神秘的說道:“也許那天晚上襲擊你的,就是一個長着骷髏頭的鬼呢?也許你中的不是屍毒,而是所謂的冤鬼纏身呢?”
他說着,猛地轉頭看向了門口的李萍兒,“我記得中醫裡就有所謂的祝由十三科療法,其中就有以醫術驅邪的方法。也許那個小姑娘是在給你驅邪呢。呵呵!”
說完,他又笑了起來。
這一次他的笑聲又不同了,聲音聽起來十分低沉,雄厚,似乎變了一個人。
而我也被他的話震驚了,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門口的李萍兒,只見到她稍稍的縮了縮脖子,偷偷的搖了下頭。
“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鬼!”就在這時,一聲極爲不屑地聲音從門口傳了出來。昨天晚上那名精瘦的警察出現了,所長,許成和瘦猴跟在了他的後面走了進來。
“任何妖魔鬼怪不過就是犯罪份子玩弄人心的手段而已。”他徑直走到了張主任的跟前,拿出了手銬朝着他揚了揚。
張主任根本就沒有想過反抗,立刻伸出手,任由手銬帶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一直盯着我,直到手銬帶好,那精瘦的警察帶他離開之時,他還轉頭朝着我咧嘴一笑。
“還在裝神弄鬼!”他的笑容讓我感覺十分不好,慕容潔默默地走到了我的跟前,擋住了主任的視線,冷聲喝着。
“先把楊開帶回去!”所長和許成跑到了閉着雙眼的楊開跟前,我也緊張地看向了楊開。
所長跑過去之後,先是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而後摸了一下脈搏,最後鬆了一口氣道:“還好,沒死!”
聽到這話,我心裡壓着的最後一塊石頭落了地。
這一口氣一鬆,我感覺腦子一炸,整個脊椎傳出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完全忍受不了,在打了個擺子後再也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