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叔此言一出,室內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何九叔是何天明的兒子,這無疑是天大的奇聞!二腦袋更是使勁晃了晃腦袋,說:“九叔,你老糊塗了吧,你怎麼會是那老地主的兒子,咱們是一大家子的!”
何九叔“桀桀”怪笑道:“和你這個蠢蛋是一大家子的?放屁!哦,你說的也不算錯,我的母親的丈夫是你們這些佃農中的一份子,可我母親的丈夫卻不是我的生身父親,我是我母親和我爹何天明生的婚外子!我母親在臨死前告訴了我這個秘密,我才得以暗中和我親生父親認親,我父親不但資助我四處雲遊求學,還告訴了我宗族的秘密,也就是這個墓室!哈哈,你們沒想到吧?”
二叔“呸”了一口,說:“是你媽和何天明私通吧!你媽該浸豬籠、騎木驢、遊街示衆!還婚外子,你倒是大言不慚,老不知羞!”
我扯扯二叔的衣服說:“二叔,說的有些過了,那是封建的糟粕,要廢止的。”
二叔瞪着眼說:“對女人,什麼時候都要下重手!不然,那還得了?俗話說的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看你嬸嬸被我管教的那叫一個賢良……”
二叔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打了個寒噤不再往下繼續說了,因爲江靈在旁邊用殺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二叔一眼。
何九叔自顧着說道:“七十三年前,我在這個村裡出生,七年以後,日本人就打了過來,我爹爲了這一方百姓的安全才做了日僞維持會會長,他是爲了自己嗎?當然不是,他是爲了保護老百姓!他爲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事後卻被打成漢奸!國共內戰的時候,我爹也就是收留了一個國軍受傷的將領,事後又被打成特務!最終被折磨致死,丟到了荒山裡!我們家的宅院被你爹霸佔,我那個弟弟被你爹扣上反革命的罪名,我爹被處死,我兄弟被批鬥的奄奄一息後,被無知的村民們丟到了後山!你們都以爲我家絕後了吧?哈哈,誰都沒想到我也是何天明的兒子!哈哈!也沒有人想到我兄弟何厚青並沒有死!”
“什麼?何厚青沒有死?”二腦袋吃了一驚,我則心中頓時恍然,我問道:“那個盔甲武士就是你的兄弟何厚青吧?”
何九叔咬牙切齒道:“不錯!當年老倔頭那該死的老爹仗着是村幹部,把我兄弟定爲批鬥對象,整天掛牌子游行,我是看在眼中,恨在心裡,我假意和老倔頭的父親相處融洽,成爲他的心腹,讓他做事都聽我的,嘿嘿,老倔頭的父親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他怎麼也想不到,在那時候,我就暗暗發誓要找他們家報仇雪恨,所有我們家失去的,我都要討回來!再後來,我兄弟被老倔頭那該死的老爹折磨的死去活來,奄奄一息,眼看是不行了,我正不知道怎麼辦,老倔頭那蠢老爹就問我該怎麼處理了,於是我就向老倔頭的父親要走了我兄弟,說是要把他埋到後山的土溝裡。嘿嘿,任誰都沒想到,我把我那沒有死透的兄弟帶回了這個墓室,仗着我多年修道的本事救活了他!但是我兄弟受的傷太嚴重了,即使能活過來,已經做不了正常人了,他沒有呼吸,甚至沒有心跳,他不能見陽光,不能見水,只能像個活死人一樣待在這個墓室裡,靠我配製的毒藥來維持生命!那個時候,我就和我兄弟立志,要殺掉全村的人爲家人報仇!而且我們要讓村裡的人一個一個不得好死,甚至在死後也要變成孤魂野鬼,永世難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你們就死了一個爹,就要全村的人陪葬?”江靈冷冷問道。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還有,我和我兄弟都已經絕了後,我們何家再沒有後人了!既然我們何家沒有了後人,那別人憑什麼能世世代代地活下去?我要殺光他們!他們本來就是我爹的農奴的後代,殺了他們爲我爹陪葬!”
何九叔這一番話說的猙獰可怕,我們在場之人無不動容色變,何九叔的秘密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了我們每個人的頭上,任誰也想不到這個一向和藹可親的,年過七旬的老頭心中會有如此巨大的陰暗面,有如此險惡的用心,有如此殘忍的計劃。
且不管何天明和何厚青的悲劇是否合理,客觀來說,那些悲劇歸根結底都是歷史原因,根本無法說得清他人的對與錯,如果僅僅因爲一己仇恨而就要定下毒計,禍害全村的人,那就天理難容了。
二叔道:“你這混蛋,就算你和大河莊羣村人都有仇,和我們陳家有什麼關係?我們陳家又沒殺你爹,也沒讓你和你兄弟絕後!”
何九叔一聽二叔的話,臉上忽然一陣血紅,青筋暴露,幾乎要破皮而出,極爲可怖!他咬牙切齒的“嘶嘶”道:“陳漢生是你爹對吧?陳漢昌是你三叔對吧?當年是他們兩兄弟殺了我的恩師!陳漢昌那老匹夫更是重擊我的**,讓我從此絕了後!”
“啥?”二叔怪叫一聲,然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你被我三叔打成了太監,怪不得這麼變態!”
“放屁,老子只是被打傷,沒有被閹割!”何九叔嚎叫道。
“好好好,就算被打傷,就算被打傷了。那啥,我很好奇,我三叔向來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脾氣特別好,他怎麼會打傷你那裡?”二叔忍着笑道。
何九叔“哼”了一聲,便不再吭聲。
二叔啐了一口,道:“連說都不敢說,你就是個慫蛋!也配整天說自己是地主的兒子?我看你就是被閹了,所以纔不像個男人!”
二叔這激將法十分管用,何九叔一聽,頓時滿臉通紅道:“男子漢大丈夫,做都做了,有什麼不敢說的!當年是我師父和我在練一種本門的秘法,採陰補陽大法,結果被陳漢生和陳漢昌發現,他們兩個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就出手與我們爲難!我師父寧死不屈,被陳漢生殺掉,我雖然沒死,但是卻被陳漢昌廢了!”
本來我還對何九叔有些同情,但他這麼一說,我立即滿腔噁心,江靈更是滿臉通紅的啐了一口,冷聲道:“無恥妖人!”
連老爸也冷冷道:“我三叔一向仁慈,他廢了你,沒有殺你,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你作惡多端,不思悔改,反而只想報復,死有餘辜!”
“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修煉方法,你憑什麼認爲我們不對?你們陳家仗着本事強,手段多,辣手除掉其他門派,我就算不敵,也不心服!我告訴你,我早就想報仇了,只是害怕陳家兄弟,聽說陳漢生死後,我就高興的寢食難安,因爲他死了,我就可以拿他的子孫出氣了!我聽說他的大兒子對麻衣道法根本不感興趣,二兒子更是個遊手好閒、不學無術之徒,所以我很有把握斷了陳漢生的後!然後再慢慢炮製陳漢昌。這些日子來,我一直都在想怎麼把你們兩兄弟弄出陳家村,你們落了單,我纔好收拾你們。可我沒想到,我的無意之舉讓老倔頭遭了大難,更是讓二腦袋請動你們出山,甚至連陳漢生的嫡長孫都來了,我簡直是喜出望外啊!哈哈哈……”何九叔歇斯底里地狂笑起來。
老爸冷聲道:“你懂風水,懂邪術,更會僞禁制術,我問你,你是在哪裡學的?”
僞禁制術和滴血過氣術都是邪術,對這兩種邪術瞭解的人很少,更不用說會的人了,會這種邪術還傳播出去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因此必須弄清楚何九叔是在哪一門派學的這些歪門邪道。
何九叔聽了老爸的問話,傲然道:“老夫在年輕的時候,被我師父相中,投了名師學道,嘿嘿,這就是天意,如果我不學道,我如何報得了血海深仇?連我兄弟的武功也是我教的,只不過他服食藥石,體質發生變異,功夫已遠勝於我。”
二叔道:“遠勝於你也是死路一條,快說,你的師父是誰?是哪個門派的?”
何九叔“哼”了一聲,說:“我師父的威名讓你們聽了就是一種玷污!”
二叔罵道:“放屁!那是他的榮幸,你少打馬虎眼,快說!”何九叔把頭扭過去,並不答話,二叔上去一腳踹中他的傷口,何九叔咬緊牙關,哼都不哼,回過頭,他死死盯着我二叔,道:“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何九叔無牽無掛,是個硬骨頭,他既然不想回答,那肯定問不出來,我只好換個問題問他道:“九叔,我雖然對你的所作所爲不齒,但是卻也不得不佩服你,你心思縝密、老謀深算,更兼心狠手辣,最難得的是有骨氣,算是個人物!”
何九叔冷哼一聲,似乎是對我的稱讚頗爲不屑,但是眉眼之間,卻難掩得意之色,我心中暗笑,嘴上卻恭敬地問道:“九叔,這個墓室是怎麼回事?佈局奇特,機關巧妙,這也是出自您老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