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經之路……
沒錯,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同時聽到了身後一陣腳步聲。
聲音並不大,甚至是壓着的,但一回頭,就知道來者何人了。
江家人又來了。
程星河一皺眉頭:“這幫人真是讓邸老頭子給整治過來了——跟蟑螂一樣,怎麼打都死不絕?”
不光江家人來了。
後面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氣。
是屠神使者。
我們過了幾個關卡,下一步就能破玄武局了,這些屠神使者坐不住,親自進來了。
“哥——人不少啊!”
沒錯,應該不光是江家,很多吃陰陽飯的應該都來了。
只要一說四相局出事兒,多少人要“保護三界平安”,又有多少人盼着從中漁利,就跟四相會那幫人一樣,個個都想着參一腳。
我們這下,可真稱得上是行業裡的公敵了。
這下可倒好,哪怕我們想繞遠,都繞不了,只能來個傻子回姥姥家——一條道走到黑了。
不過,那些人仗着江家留下的地圖,找的很順利,比我們進度要快,眼瞅着快追上來了。
哪怕抓不住我們,只要拖住了我們,時間一到,程星河還是要死。
江採萍立刻說道:“相公只管走你們的,這些人,妾來想法子。”
而淳于洪也聽出來了:“怎地,這些人,是君主的敵人麼?那罪臣請命,願意幫國君抵擋。”
我一尋思,也只能拜託他們二位了。
我就跟淳于洪道了聲謝,淳于洪一抱拳:“國君保重!”
話音未落,人已經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不遠的地方,“當”就是一聲巨響,像是巨大的銅錘擊穿牆壁的聲音。
程星河不由有些替我感動:“七星,雖然你這名聲不太好,不過別說,你那些部屬,對你倒是赤膽忠心的——你幹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兒,他們怎麼對你還是這麼忠誠?”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兒——景朝國君乾的就沒一件人事兒,他們不是應該把景朝國君給放棄了嗎?
“大概是個人魅力吧。”
我心平氣和的說道。
這一下把程星河噎住了,半天才緩過來:“見長——你這臉皮倒是見長。”
又是一聲巨響,後面開始有慘叫聲了。
這地方狹窄,也有狹窄的好處——易守難攻。
那就只能靠着淳于洪了,程星河說的也有道理,要是動動嘴的事兒,好歹也給他封個“王”開心開心。
但是慘叫聲之中,夾雜了一些銳物的破風聲——顯然,其中不光有看風水的,也有不少武先生。
我瞬間有點擔心淳于洪,但是下一秒,我就聽出來,那些破風聲改了方向。
江採萍幫的忙。
我們就在那一片喧鬧聲之中,進到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不出我所料,裡面倏然就是一聲巨響——根本就躲不開,所以我也不躲,自己在狹窄的甬路之中打頭,先用龍鱗捱了幾下。
那力道別提多大了,要是一個月之前的我,八成要當成給打一個跟頭。
不過現在我得到了龍氣,比以前強多了,用盡力氣站穩當了。
後面是白藿香的聲音:“李北斗,你別作死!”
“沒事。”
想不到我也有當肉盾的一天。
這幾下確實鋒銳,看來這位謫仙轉世沒少害人,隔着龍鱗,也能覺出那股子氣的力量,難怪石頭都能打碎。
可龍鱗因爲帝流漿的作用,已經越來越強,沒那麼容易被打壞。
而這幾下捱過去,裡面的人自然也意識到了這是個無用功,停了下來,我趁機說道:“裡面這位——仙子,咱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江仲離把你抓到了這裡來,關了這麼多年,也真是挺不容易的——我這趕時間,要不這樣,你放我們過去,我們不白請你挪地方,我把你帶出去換個地方修行,行不行?”
我們擺風水局的時候,都有鎮物,不過這鎮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怨氣越大,越管用。
比如之前江家的風水秘寶展覽會,越邪的東西,只要東西擱對了地方,那升官發財,招迎桃花的能力也就越大。
這位謫仙當年遭受的屈辱,怨氣自然沖天,難怪被江仲離給蒐羅來了。
她作爲謫仙,這一世確實是應該來受苦贖罪的。
可她一來自縊,等於說提前結束了在人間的“有期徒刑”,跟越獄無異,二來“越獄”之後沒剎住車,繼續殺了那麼多人,兩罪並罰,要是沒有滔天的功德,她別想回去。
“江仲離把你留在這裡,就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請你在這裡贖罪,以後好回上頭的,是不是?”我循循善誘:“不是我吹噓,我在外面也有點人脈,給你立個廟宇吃香火,積累功德,簡單的很,靠着你的力量護佑善男信女,也是小事一樁,咱們雙贏。”
裡面先是一片安靜,安靜的我有些許尷尬,半晌,裡面才響起了迴音:“你又來了。”
那是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殺氣凜冽。
程星河在後面揪了我一下,意思是說,還是老相識?
這地方當年就是給“我”修的,當然是老相識。
我吸了口氣,接着說道:“啊哈,原來是故人,故人更應該給我幾分薄面不是?”
我爲了節省時間,這一次打算採取懷柔政策,能不打就不打,化干戈爲玉帛,還要積累時間體力去找大鎮物破局。
所以爲表敬意,我並沒有放天花,以免驚擾失禮,大家就黑漆漆的說着話。
可下一秒,一個鬼魅似得聲音倏然靠近——像是冷不丁貼到了我鼻子前面:“我就是被你害的!”
我後心一炸,七星龍泉一下出鞘,擋在她面前:“你認錯人了——我商店街李北斗!”
“咻”的一聲,不知道誰已經把天花給放了出去:“一起上!”
天花一亮,我們同時屏住了呼吸。
面前的臉,確實美麗不可方物,但同時也——可怕。
那是一個白麪具般的臉。
五官像是描繪上去的,很精緻——可是,沒有一絲活氣,極爲詭異。
硬要形容的話——很像是墓葬裡面的陪葬人俑,好看,也不吉。
她額頭上,果然有一顆紅痣。
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出來她臉上的面相,不由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