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人猶豫了一下,只好說道:“在四大天柱中間的無終山,有一個登天石,不過,肉眼凡胎,找不到那塊石頭。”
我還差最後一點,才能脫胎換骨。
“不要緊。”我答道:“有這個消息就足夠了,多謝。”
葉大人有些慚愧:“這一次,並沒有幫上神君多大的忙。我自己倒是承蒙神君,做到了大監正,受之有愧。”
“這是你應得的,”我答道:“萬般命數前定,我不過是順勢而行。”
“萬般命數前定……”葉大人盯着我:“那你爲什麼,還要一路逆天而行?”
我一笑:“逆天而行,就是我的命。”
衆生爲棋,我倒是很想看看,執棋者到底是誰。
四相局,鎖龍井的債,老頭兒,江仲離的債,連本帶利,都得討回來。
葉大人嘆息了一聲:“那,最後告訴神君——登天石上,有九朵青色蓮花,只盼神君,得償心願。”
葉大人離開了——九重監這一次固然是損失慘重,但是還有一半外派的人員,還沒回來,現如今羣龍無首,又要擴充,又要安定人心,想必也是焦頭爛額。
夏明遠早把夏季常送到了白九藤面前,白九藤一看夏季常,愣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殺雞牛刀”,拉過來就給治療。
江採萍雖然忘記了很多事情,可是勤快的本性沒變,幫着白藿香就照料起了程狗和啞巴蘭。
蘇尋默不作聲的把牀褥收拾好,將他們倆擡上去了。
江採菱也安靜了許多,照料好了他們,回頭看我:“江仲離——還會回來嗎?”
她眼裡,有了幾分緊張。
“一定會的,”我答道:“我保證。”
江採菱這才鬆了口氣,聽我一句承諾,她就相信。
巨大的鬼船微微搖晃了起來,在海上漂泊了這麼久,終於要靠岸了。
“你看!”小龍女忽然對着後面喊了起來:“放龍哥哥,有人來送你!”
葵花島上,那望不到盡頭的野神。
神氣爛漫,想必也夠他們找到新的香火了。
咚的一下,勢頭跟金剛似得,有一個人攀上了船。
大潘。
大潘找回了想要的東西,眉花眼笑。
“李北斗,你挺有辦法!”大潘看着我:“我替阿醜謝謝你。”
我一樂:“你都能代替阿醜了?”
大潘一愣,眼睛周圍的皮膚就紅了起來,好賽一隻煮熟了的蝦——其他位置估計也紅了,可惜戴着口罩,看不出來。
“反正……”大潘梗着脖子說道:“這件事兒,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每次碰上你,倒黴是倒黴,不過嘛……”
不過,到了最後,總有一個好結果。
“阿醜治好了,我這輩子,就沒別的遺憾了,”大潘抱着那個能讓阿醜變美的東西,眼裡有了知足,但很快,一抹失落還是回來了:“就是,沒能親手把汪瘋子給收拾了。”
汪瘋子被石頭砸在了四相局,也不知道,他最後什麼樣子。
也許會死,也許,枯大先生會給他想法子。
“說起來,你這個鬼船真不錯。”大潘看着這個船,十分新奇,東摸西摸:“這屍氣!能存多少個行屍!”
他研究起了這地方的構造,看意思想着學習學習。
不過一見到程星河他們,也露出了幾分擔心,蹲下了原地看着他們,直嘆氣:“要是江長壽在這裡就好了。”
白九藤一聽很不開心,瞪了他一眼,嘀嘀咕咕:“撅着屁股看天,有眼無珠。”
蜃龍開了船,船頭劈開碧波,瀟湘回頭凝望着龍母山。
我還想起來了:“你那個水神信物,找到了沒有?”
瀟湘搖搖頭:“不巧,龍母山有變動,被那個人給鑽了空子。”
“小黃杏果然還活着?”
瀟湘應了一聲,眼神一涼:“不過,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小黃杏作爲一個人來說,能取到水神信物,長生不老,跟她的心狠手辣脫不開關係,那種性格要是用在正路上,在哪兒都能給自己砍出一片天地。
不過,小黃杏怎麼會到龍母山來?
難不成——是故意要引開瀟湘,讓瀟湘沒法幫我?
所以——那個小黃杏,也跟天河主有關係?
似乎,在五爪金龍墜地之後,天河主就構建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把景朝國君和我,全都罩在了下面。
“咳咳……”
這個時候,身後一陣響動。
是河洛的聲音。
瀟湘眼裡,不由流露了一抹壓不住的厭惡。
河洛斜倚着艙門,緩緩說道:“北斗,我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