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程星河對看了一眼,狐仙,每個中國人都聽說過。
江總把我們往電梯裡讓了一下:“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是現在……一句話說不清楚,領大師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啥情況,江總住的地方,有狐仙嗎?
反正明天才是十五,今天也沒什麼別的事兒,有錢不賺王八蛋,我當然跟着江總走了。
下樓的時候程星河往外看了一眼,忽然跟看見了什麼似得,冷不丁把脖子縮回來了,表情很不自然。
他可能又見到死人了,礙於江總在這裡,我也就沒多問。
江總家住在一個非常寧謐的小區,小區裡有許多珍稀的樹木,綠化的讓人眼前一亮,我對地價不熟悉,但是程星河懂這個,說這裡比辰龍大廈還貴,沒個上億,住不了這裡的房子。
上億……我唯一看過的上億的東西,也就是銀河系了。
這裡的建築都是園林式設計,每一棟都不一樣,看得出來,整體佈局早年讓靠譜先生看過,是金桂招財局,住在這個地方,按理說是財運滾滾來的。
不過可能有的業主不懂這個,胡亂改建,搞得金桂招財支離破碎的。
等到了江總家的房子外面,我卻冷不丁感受到了一股子煞氣。
於是我忍不住就往周圍看了看,這煞氣,好像是從對面一棟房子傳過來的。
江總看我表情不對,跟着我的眼神一看,不由皺了皺眉頭,倒是一點也沒意外:“怎麼,他們家是不是不對勁兒?”
我再仔細一看,好麼,那戶人家的窗戶上,明晃晃的掛了個紫金吐邪葫蘆,葫蘆嘴正對着江總家的房子。
這紫金吐邪葫蘆是專門用來鎮宅驅邪的,肚子大,嘴小,意思是把邪氣吸進來,吐出去。
只是一般人都會放在不影響別人的位置上,他們家把葫蘆嘴對着江總家,意思不就是把邪氣都往江總家排放嗎?
好比你把廁所排污管道插鄰居家大門口一樣,誰能樂意。
難怪江總最近走背字呢,但是我剛想回頭看江總,一錯眼,發現江總家也不是什麼善茬,不知道得誰指點,竟然在相應的位置上,放了一個水晶盾。
這盾牌是護家的,而那個水晶盾做的跟鏡面一樣,意思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都給你反彈過去。
呦呵,這兩家鬥法呢?
而這個時候,劉家出來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跟江總歲數差不多,但是模樣可比江總剛硬多了,身高體壯,一張粗獷的板磚臉,黑髮溜光水滑的紮成了一個高馬尾,估計扎的太緊了,把兩隻眼睛都拉的吊了起來,整個人殺氣騰騰,一臉兇相,她要是上街擺攤,估計沒人敢跟她還價。
那女人把個愛馬仕皮包夾在了腋窩下,行色匆匆的,有個個子不高的中年男人託着個東西像是要請她簽字,可她二話沒說,一巴掌就把那個男人掀翻了。
那個動作熟練利落,不知道練了多少次了,看的我一陣皮緊。
而高馬尾下了臺階,看見了江總,表情頓時一變:“喲,還沒死呢?”
江總看樣子知書達理的,沒想到一張嘴也挺狠:“我死了,你當孤兒?”
高馬尾冷笑一聲:“我勸你早死,投生到我家,我讓你當富二代。”
“有關心我的功夫,還是給你媽打個電話吧,別在玉林被屠殺了。”
這倆人你來我往,簡直跟高手決戰紫禁之巔一樣,把我和程星河聽的一愣一愣的——都說商業上成功的人幹什麼都優秀,還真沒錯。
高馬尾一瞅我和程星河,撇嘴一笑:“一把歲數了還學人包小鮮肉呢?找也不知道找倆好的,這倆土貨不嫌牙磣?沒錢姐借給你點。”
說着大笑而去。
這一場罵架高下立判啊!
不過反應過來,管我們倆屁事?又是人在門口過,鍋往頭上拍。
程星河聽不下去了:“牙磣啥意思,吃過哥的老泥還是怎麼着。”
我說算了,一般人罵不過她。
這個高馬尾眉宇之間一股子凶煞之氣,整個人像是一個行走的冷兵器,我還沒見過這種人呢。
江總罵架落敗,氣的渾身發抖,這纔想起來我們兩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讓兩個大師見笑了,這個姓劉的,真是欺人太甚。”
原來這個姓劉的跟江總一樣,出身名門,因爲是女兒,所以轉而征戰商場,倆人小時候關係本來不錯,但是因爲“某件小事”反目成仇,變成了競爭關係,結果後來機緣巧合又住成了對門。
後來也不知道這個高馬尾得了誰指點,拿了一個木頭牌子就掛在了家門口,正對着江總家門口。
江總看着木牌子上的紋路,覺得疑心,打聽了一下,據說那是散晦氣的東西。
江總很不開心的想,對着人家門口散穢氣算是怎麼回事,雖然她平時不信這個,但是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回事,她就是覺得運氣差了下來,黃了好幾個單子。
江總不甘示弱,尋思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找了個八卦鏡掛在一樣的位置,要把晦氣反彈回去。
高馬尾這個人只能自己放火,不許對面點燈,一見對面竟敢反彈,氣的換了好幾個道具,江總也跟着迎頭趕上。
最近這倆人運氣都不好,江總還聽見臥室有異響,也認定肯定是高馬尾搞的鬼——自從發出異響之後,自己身邊的事情各項倒了黴,對面倒是蒸蒸日上的,所以纔想找邸紅眼商量一下對策。
誰知道碰上了我,她認爲我纔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就想請我幫忙。
哦?我疑心了起來,那個“撬牆角”的小人,會跟高馬尾有關嗎?
江總說到了這裡,眼裡的恨意越來越濃了:“其實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光這樣也就算了,她甚至還對我的命根子下了手——爲這個,我跟她一輩子勢不兩立。”
命根子?
說着,江總就把我們往裡面請。
深宅大院就是深宅大院,裡面花木扶疏,各色奢華,舊社會的王府也就是這種程度了。
到了內院,一大幫人齊刷刷的行禮,活像豪門總裁連續劇。
江總領着我們到了一個很豪華的房間,我們就看見,牀上躺着一個跟我們歲數差不多的公子哥。
那個公子哥長得倒是挺帥的,很有江總的風範,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這個公子哥雖然四肢纖細,但他的肚子竟然特別大——圓鼓鼓的,好像懷了孕一樣!
很多人喝啤酒也會長肚子,但是他這個肚子上……竟然還有一條一條的妊娠紋!
那個公子哥一看見我們,立馬警惕的把肚子蓋上,問道:“媽,這兩個人是幹什麼的?”
江總愛憐的望着公子哥,說道:“洋洋你別害怕,媽特地在外面找了大師,專門給你看病的。”
程星河一瞅那個肚子,低聲說道:“呦嘿,那個肚子不對,裡面有東西。”
我也看出來了——那個公子哥的肚子上,纏繞着一股子黑色的煞氣。
江總嘆了口氣,這才難以啓齒的跟我們說道:“你們也看見了,我兒子的肚子……四處都查過了,可是……”
公子哥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像是根本不想提起這件事情來。
我答道:“是啊,我看出來了,這好像,是個兇胎。”
公雞下蛋有人見過,男人懷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着。
那個公子哥一張白臉頓時也是又發黑又發紅,一副非常尷尬的樣子:“你們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我哪兒知道她是個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