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罵孃的聲音,像是壯漢和黑痦子。
對了,剛纔我們蒙着眼進來的,不知道這倆人怎麼樣了。
罵孃的聲音越來越近——湊到門縫一看,只見壯漢和黑痦子,竟然已經被那些怪物活捉了。
那些雕塑精拽着他們倆就往裡拖,活像是電影裡的食人族一樣。
果然,這倆人雖然厲害,但自己不能睜眼,對方數目衆多,還是寡不敵衆。
壯漢不停的大罵,而黑痦子不知道有什麼本事,閉着眼睛似乎也感覺出來了我們就在附近,扯着脖子就喊道:“你們口口聲聲說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可現在怎麼見死不救,你們良心被狗吃了?”
程星河本來還有點兔死狐悲,可一聽這話頓時翻臉:“他媽的,說的是人話嗎?咱們被沙倀鬼抓的時候,他們嘻嘻哈哈看笑話,還說等着咱們死,現在還腆着臉說這種話,上輩子欠他的還是怎麼着?”
說着他就往回拽我:“七星,這倆王八蛋實在太不夠揍了,現在咱們自己還顧不上自己呢,你要是以德報怨,我跟你翻臉。”
倒不是以德報怨,只是這兩個人好歹也是兩條人命,他們是能見死不救,可我們跟他們不一樣。
管別人幹啥,把自己做好就行了。
程星河不吱聲了,也想起來我們這一行,見死不救跟殺人同罪來了。
可白藿香很擔心:“他們兩個那麼厲害,都被抓住了,咱們……”
我答道:“沒事,你們自己小心點——眼睛也瞪大點。”
接着我推開門就出去了。
程星河一開始沒聽明白眼睛瞪大什麼意思,看我出去,一下急了,想拉我沒拉住,眼睜睜的看着我出去把他懟門後頭去了。
結果我這麼一出去,就聽見程星河倒抽冷氣:“這是……”
果然,我一出去,那些雕塑精看見了我,一下都不動彈了,真跟重新變成了泥塑一樣。
黑痦子和壯漢不敢睜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黑痦子連忙問道:“小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花招?”
“是啊……”啞巴蘭也納悶了起來:“哥,你用了什麼法子,把這些東西給定住了?”
這不是我的法子,是那個大巴喇經咒的力量。
我一直就有點納悶——這些雕塑這麼厲害,我們進來的時候一擁而上,不就把我們給交代進去了嗎?
但是爲什麼它們非得等着我們睡着了之後才行動?而且,先撒上那種藥粉迷眼睛?
以這些東西的能力,完全不用偷襲,撒藥粉純屬多此一舉。
而且,這些東西對人眼執念很大,上來先要把眼抓瞎才安心。
當時我就覺出來了——不管是什麼玩意兒,它最在意的,肯定是自己最恐懼的。
它們怕人的眼睛。
所以,它們纔會趁着我們閉眼睡覺的時候出來行動。
我開始沒想出來,眼睛有什麼可怕的呢?
但是目睹了那個坐化巴喇的經咒,我才明白,那個巴喇的經咒很厲害——人只要睜着眼睛看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就會被人眼給控制住,變得跟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無法傷人。
大巴喇應該就是因爲施行了這麼厲害的經咒,保護這裡的人,才把自己給搭進去。
程星河頓時高興了起來:“臥槽,這麼簡單的嗎?那我們也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樑上又是一陣紛紛擾擾的東西撒了下來,白藿香立馬大叫了起來:“小心!”
又是那種藥粉——這東西有幫兇。
可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一隻手擋在了眼前,透過指縫盯着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接觸到了我的視線,果然還是跟開始的時候一樣,一動不動,我趁着這個機會,就一邊瞪眼睛,一邊給壯漢和大黑痦子鬆綁。
壯漢和大黑痦子臉上全是藥粉,依然不能睜眼,大黑痦子罵罵咧咧,還嫌我來的太慢,壯漢則皺起了眉頭,不吭聲了。
我也不跟大黑痦子計較——反正救了人,是很大的功德,我眼看着要上地階了,蚊子腿也是肉。
可那些雕塑精抓的特別緊,尤其是不動彈了之後,六個腳爪好像是焊在了這倆人身上一樣,怎麼掰也掰不開。
人當然不可能睜眼太長時間,不由自主我就開始眨眼,可沒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皮把眼睛一蓋,身後嘩啦就是一陣響,數不清的東西奔着我後背就撲過來了。
我立刻轉頭看了過去——跟玩兒一二三木頭人一樣,接觸到了視線的怪物纔不動彈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大黑痦子忽然大叫了一聲:“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