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組的三個大馬賊,既要封鎖門口、又要協助清理暗藏的羅剎槍手,本已經捉襟見肘,這時猛地見一大幫子目標人物往外竄,都是吃了一大駭!
來不及細想,張霖改裝騎槍的點射聲,便連成了一條直線。十多個“紅蒙巾”鬍匪頭目和護兵倒在奔逃的道路上。意識到有狙擊手的逃亡者們,就近尋找適合的掩體,怪嚷着向殘樓的方向胡亂射擊。
雨點般的子彈,打在張霖周圍的水泥牆體上,發出不同的聲響,有顆子彈打在鐵樑上,彈回的時候,幾乎是緊貼着張霖的頭皮擦邊劃過,嚇得少年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枚炮彈落在張霖跟槍火藏身的殘樓樑架上,炸落的水泥石塊,像下了一場暴雨後的泥石流,毫不留情的砸落在二人的頭上、背上、腿上,甚至張霖都能清晰的聽見自己肋骨被砸折的清脆聲響!
“哼!”身旁槍火一聲悶“哼”響起,張霖急忙百忙中掃了同伴一眼,只見槍火冷酷白淨的臉膛上,被一顆流彈劃開了一個大血口子,自鼻翼到眼角,血肉翻卷,白森森的臉骨都**在外,血流如注。
越是這種情況下,張霖越發不敢輕舉妄動,如果因爲自己的一時不冷靜、而暴露兩個人的狙擊位,極有可能直接導致團隊的整個行動失敗。一槍將下面人羣中一個炮手打得胸膛炸開一個洞,張霖回頭急問:“槍火,還挺得住嗎?”
“……”槍火疼得出不出一句話,捂着臉縮在角落裡直髮抖——
“皇帝!槍火怎麼了?死還是活?”伯爵惶急的問話,直接從無線電的另一端傳來。
“臉部中槍!還有命!”一面不斷的狙擊越來越多的敵人,張霖一面不放心地扭頭去看受傷的同伴。
槍火從懷裡顫抖着手拿出一團白手巾,慌里慌張的緊緊捂住臉上流血的傷口,在毛巾接觸傷口的一霎那,那種劇痛感讓這位鐵打的無情射手,用腦袋直撞水泥牆壁,看得張霖恨不能替他代過受罪;然而,作爲一個合格的狼騎狙擊手,無論何等的傷痛,槍火都始終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他怕自己的叫聲,會影響到同伴們的情緒和戰鬥秩序。
幾次都想衝過去幫槍火一把,但是理智和現狀,還是佔據了少年思想的上風。下面還有好幾百號亡命徒正在搜尋狙擊手,自己的不剋制和盲目的衝動,只會將自己和槍火明白準確的暴露在敵人的炮火之下,等待他們的,只有被無情的炮彈炸成粉屑!
是以,張霖只能任由槍火一個人縮在角落裡自救忍痛,急的全身都在冒汗,卻不敢分心半點!
努力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怒火、拋開繁雜的情緒,張霖槍聲不停的連連狙殺了四十多個紅鬍子。更換彈夾的短暫間歇,敵人緩過一口氣來,一個個制式手榴彈,帶着白煙丟到了張霖腳下的樓層。轟隆連響聲中,張霖急忙掃了一眼角落裡的槍火,只見那位白種美國青年,既不動彈了、也不哼唧了,安靜的蜷
在牆角,任憑濺落的石塊幾乎把他覆蓋住,竟然一動不動!
“該死!槍火!”同伴的情形,差點就把張霖的心臟給嚇得停止跳動了!
少年大呼着飛奔出狙擊位,一把扯住槍火還露在石堆外的一隻胳膊,拼命的將他拉出了角落。槍火的身體堪堪被移走,塌方的石牆磚塊就埋沒了他剛纔躺臥的地方!
“槍火!槍火!你給老子睜開眼睛!我不准你死!你死了,老子下陰曹地府也要把你給追回來!槍火——”抱着懷裡的槍火,張霖哭喊得驚天動地!
“你妹個大屁股的!你哭起來真他媽的難看!”虛弱的聲音自槍火打顫的牙縫中擠出。
“日你祖宗的!沒死就好!師爺,幫我照顧戰場,我必須給這該死的傢伙處理一下傷口!”張霖喜極而泣,一邊笑罵,一邊拿開槍火胡亂纏裹在臉上的白毛巾。
“毒舌已經掩護魔瞳上去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大意暴露,導致行動提前,老七也不會受傷!”師爺的聲音,充滿了自責。
“你給老子把嘴閉上……槍傷小意思……老子又不像太子那個小白臉靠臉吃飯……”槍火虛弱的迴應。
“臉上多道疤還是挺有英雄氣的!不過臉上疤痕太多了,就難免讓人難以對着下飯了!”來自無線電另一端太子的魅笑。
“太子,你想死嗎?”另一個方向滿臉刀疤的法官,對號入座的發來兇狠威脅。
“都傷成這副德行了,還有心思打趣我家太子!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便宜機甲的醜兒子‘二鍋頭’?嗯?!”魔瞳冰冷的聲音響自身後。
“喂喂!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兒子很醜嗎?”無線電中立即響起機甲的反對聲!
“簡直醜的無以加復!”妖精插了進來。
魔瞳仔細檢查着槍火的傷口,用小鑷子先夾出傷口深處的砂石,然後清洗、上藥、包紮、縫合,動作熟練,有條不紊,對耳邊生風的流彈充耳不聞。
突然,一顆手榴彈從樓下甩了上來,張霖奮不顧身的往前一撲,將槍火護在身下。巨大的爆炸聲和灼熱的氣浪,迫得張霖幾乎昏厥過去——
“皇帝,別動!你後背被彈片劃傷了!”魔瞳急聲喝道,她死死地按住企圖爬起的少年,一面快速的用酒精爲張霖消毒清洗傷口。
“快!快!石山那邊槍聲弱了!師爺一個人快撐不住了!”張霖咬牙,痛得抓住了少女短裙下**外面的雪白大腿。
槍火用繃帶包好自己的半邊臉,表情冷漠的提起狙擊手,重新衝回自己的狙擊位!
“伯爵!伯爵!點子捉到了沒有?”魔瞳焦急的呼叫:“敵人火力太猛了!槍火重傷!皇帝輕傷!師爺就要撐不住了!”
“大魚沒逮到,只不過網羅了敖犬等一羣小魚小蝦,雪獒不在其中!我們正在繼續搜索!”無線電裡激烈的槍聲,幾可淹沒了伯爵沉靜的通牒。
“敵人的機動援軍已經開到,大家小心!”幾乎與此同時,外圍警戒的毒舌發出見鬼了般的尖叫!
“有坦克!”耳邊突兀的傳來坦克履帶碾壓青石街面的巨大聲響,張霖立即從瞄鏡裡看到東北遠端大街轉角緩緩駛出來一輛炮口醒目的綠色坦克。
“皇帝!你十一點鐘方向!也有一輛!”毒舌在無線電裡再度發出驚叫!
毒舌聲音未落,只聽一聲轟然大響,一玫炮彈落在了張霖殘樓的側面,本已搖搖晃晃的樓房,立即被轟塌了一大半!
大塊大塊的混凝土,像隕石落雨般砸在殘樓上的三個狼騎頭上、身上,剛把自己的頭盔扣在魔瞳的頭上,張霖就被震得摔飛出去,重重的撞在牆壁上後,又被反彈跌落到樓下!
緊接着,敵人的第二枚炮彈,將殘樓樓頂掀飛了一大半,槍火跟魔瞳腳下石板突然塌陷,二人同時下墜——
墜落過程中,半空中,魔瞳的美腿被一根露在石塊外面的一截鋼筋刺中,帶走了一條皮肉,雪白的腿根,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腿上一軟,魔瞳單膝跪在地上,嘴角發甜,內臟受震,直溢出鮮血來。槍火被水泥塊擊中腦部,落地時已然半是暈厥。
張霖急切之間,就地滾到二人身邊,拖起受傷的魔瞳和槍火,就朝最近的一扇斷牆後方急退!
“伯爵!妹子不行了!瞳要掛了!”魔瞳呻吟着。
“瞳!你振作點!我馬上過去!皇帝!狗日的!照顧好老子的女人!魔瞳有一個三長兩短,老子給你玩命!”太子幾乎瘋了!
“太子,不許胡來!執行戰場紀律!你早已不是菜鳥了!”刑訊官法官近乎絕情的當頭棒喝!
“全體都有,向我收攏撤退!”伯爵狂呼。
望着窗外街道上一個個黑乎乎的炮口,張霖揹着半昏半醒的槍火、抱着軟綿綿的魔瞳,掙扎着向樓下撤退——
“羅剎軍隊都是滄浪淘汰的法制‘雷諾’舊式坦克,換炮彈的時間僅爲半分鐘,皇帝!按照原路退回已經沒時間了!馬上跳樓!”機甲的提示,讓張霖有些後悔在他的教學課上矇頭睡大覺、而沒有好好學習坦克知識了!
快步跑到窗口,魔瞳看了一眼滿臉血污的少年,聲音虛弱的道:“人多慣力大,太危險了,放下我,帶槍火走!”
“閉嘴!臭婆娘!”揉了揉盈滿血水的眼睛,張霖便聽到毒舌的催促聲:
“皇帝!狗日的又調轉炮口了!來不及了!馬上跳!”
張霖一咬牙,帶着兩名同伴就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落地時,背後的槍火和騎槍都被甩出老遠。眼睛裡的血水,嚴重的迷糊住了少年的視線,身後一聲槍栓響,張霖嚇的一跳,一手橫抱魔瞳,另一隻手便去拔刀——
“別慌!是我!”話起處,少年一扭頭,就看見全身是血的槍火,跪在地上艱難地舉槍,掩護自己的後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