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違背了總部的命令,將你麾下的將士們置於不必要的危險之中,即使最後攻佔了敵區,但功過不能相抵,對此,你還有什麼要辯解嗎?”張霖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
“衝鋒違抗軍命,甘願受罰。”高出張霖兩個頭的衝鋒大聲道。
張霖身後的壽敏、蛤蚌、火鳳等人聽完兄弟兩人的交談,都不禁面面相覷,儘管十爺違背了軍令而擅自攻打敵人城塞,但出發點總歸是善意的,就算無功也不至於過啊……
“很好。”張霖揮手製止住馬賊衆將的**,輕咳道:“火鳳,請爲第十軍集體記大功一次,參與首登的十三人申報榮譽軍功章,賞金幣三十枚,不幸戰死者雙倍;所有參於作戰的的該軍團將兵戰場晉升一級,旅團一級軍官記大功一次,賞金幣二十枚……”
“已記錄備案,爺。”身材嬌美,容色豔麗的火鳳合上手本,敬禮回覆。
“至於衝鋒,戰場違紀,禁閉三天……”張霖輕拍着衝鋒的肩膀,輕聲道:“這些天辛苦你了,我的兄弟,好好休息一下吧……”
“謝謝十三。”明白過來兄弟關自己“禁閉”真正意圖的衝鋒,強忍着感動的淚水,向站立在面前,賞罰分明的好兄弟深深的低下了額頭。
“執行你的指責吧,法官。”張霖輕聲喚道。
主管軍隊法紀的法官,從僚友的行列裡躬身走出,幾步來到衝鋒面前,行完軍禮,重複了一遍裁決道:“軍團長衝鋒,戰場違紀,禁閉三天。隨四哥下去好好休息……”
硝煙散盡,入城後的馬賊在清除了隱匿在寨子裡的鬼族守軍之後,張霖對寨民並沒有過多的侵犯,而是主動用比市面上多出三五倍的價格收購當地寨民的清水、食物和藥品;面對這些佔領軍手裡捧着的大把大把足以亮瞎眼球的鑽石和金幣,那些追逐利益爲第一原則的商人們,紛紛開始恢復營業,本來對入侵者又懼又怕的寨民們也開始壯着膽子,拿着各自家裡的糧水、衣物和器械來小廣場,向這羣全副武裝的馬賊換取大量的金銀珠寶。
寨子裡的市面和生活逐漸安定下來,不過對於某人的這份來者不拒、大把掏金的慷慨,身爲軍團財務官的藍鴿和屬下的一衆財務官員們,則把臉拉的老長……
“巴州”的北寨城駐軍指揮官大人,被提到了張霖的面前,後者以狐狼一般銳利的眼神打量着眼前雙腿發抖的傢伙:上好的鋼甲光滑可鑑的表面繪着複雜的紋章圖案,這身本可使穿着者威風凜凜的戰甲裝備,此刻只有胸甲和兩支護手被不完整地懸吊在身體上,而使得某指揮官顯得狼狽不堪,滑稽而可笑。
並沒有想象中的大義凜然、痛斥敵酋,我們的指揮大人在被馬賊丟在狼王腳前那一刻,就懼怕的像一條沒有骨頭的蟲癱軟在地,不住的磕頭求饒道:“大人饒命,饒命啊……”
看到長官軟弱膽
怯的怕死行爲,俘虜羣中的老兵油子上士鄙夷的啐了一口,罵道:“虧你還是督軍大人的親弟弟,沒有骨氣的膽小鬼!我呸——”
瘋狗舉刀作勢欲砍上士,就聽張霖笑眯眯的道:“不,把他留下;把那個指揮官大人拉出去砍了……”
做爲“巴州”主要軍方成員的指揮官大人,在聽完張霖的格殺令後,兩眼一翻白,竟是當場昏死過去。
“真是個膿包!廢物!”在場的馬賊將官們不約而同發出一聲冷哼,沒有一名軍人不厭惡軟弱,只有強大而且自尊的敵人才會得到對手的尊敬和佩服。
不再將無益的眼神落於地上那團爛泥之上,張霖把目光集中於另一人身上,讓他不禁驚奇的是,身爲俘虜的一方也正毫不畏懼的注視着自己,看他的軍裝,也不過是個比普通士兵稍稍高出幾個等級的下等士官。
當上士發現侵略軍的大頭子將狐狼一樣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時,似乎準備好了的言語剛想要說出口,就被識破了的張霖出言搶過話鋒道:“您好,上士先生,我皇帝,當然了,如果您願意,也可以叫我臭馬賊。基於貴我兩方現在正處於交戰的狀態這一大前提,您剛纔脫口欲出的那些正義凜然的話,我看還是免了吧!戰爭,沒有仁義可言,遇到我今天心情好,你該慶幸我手下留情啊!”
冷汗不受控制的從滿臉皺紋的老兵額頭上滑下,而目睹這一切的大馬賊也知道已經在精神上壓抑了這名還算是有勇氣的敵國士官,趁機改用和顏悅色的口吻道:“爲了寨子裡的父老鄉親着想,請您配合我們的行動,可以嗎?上士大人。”
“好吧。”上士沒有考慮太久,回答道:“願意爲您效勞。”
“我馬賊大軍要在貴寨休整兩天,兩天之後,我們要去你們的首府‘巴城’覲見你們的督軍,商討一下貴我兩方結盟的事宜,我需要您這樣的有經驗閱歷的人物從中斡旋指引……”張霖極有耐心的道:“此外,我們離開之後,這裡的城寨也需要一位有膽有識的人來安頓局面,不知上士先生可有什麼推薦人選?”
“我答應您的請求。至於留在北寨城安頓百姓的人選……”老兵上士回頭看了一眼跪在身後不遠處人羣中的中士,道:“我的忘年小友年富力強,又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應該可以勝任。”
那名中士小夥子很快被馬賊士兵帶到了大馬賊面前,血氣方剛,滿臉倔強的神態,很是讓張霖滿意道:“不錯,就他了!”
兩個“巴州”的下等士官的讓步和屈從,換來了滿寨百姓的人身安全,這或許是個不錯的結局……
“今天就到這裡,有什麼需要我會向兩位提出的……”疲憊感越發沉重的張霖搖晃着身體站起,正當他要結束談話、回房休息,兩旁的馬賊衆將也一致的向長官行軍禮準備告退的時候,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去死吧——”
好似一條蠕蟲軟在地下的“北寨城”的指揮官,突然身形暴起,一把鋒利的短刃從他的左手護具中彈出,在馬賊諸將以及張霖本人極度的疲憊和輕敵下,以誓死如歸的速度和決絕自下而上的刺向張霖的心臟。
“扮豬吃虎!”眸中閃出一絲嘲諷和敬意,張霖連退三步,與此同時,法官的冷哼和壽敏的驚叫聲,同時傳入張霖的耳中,倉促的快退只是暫緩了對方的刀勢,張霖的身體仍然出於對方利刃的刺殺有效範圍之內!
不過在場的馬賊高手,再也沒有給這位行刺者任何機會——
法官是最快出手的,幾乎在指揮長暗藏的短刃一出現,他左手手腕絲毫不見抖動,掌心那柄黑色鐮刀滴溜溜地,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漩轉着、呼嘯着,以電光火石的速度,深深嵌入對方的眉心!
幾乎同一時間,喪屍那把赤血馬刀避開刺殺者上身的鋼甲,砍中他的雙腿,緊接着刀光一旋,將對方的兩條腿絞成碎片!
兩大高手看似幾乎不分前後的出手,但事實上,法官的飛鐮還是比喪屍的血刀快了半拍,而這個時候,火鳳和夜鶯的殺招,也在驚呼聲中分紛紛告出!
可憐的指揮長,被前面兩大馬賊高手擊斃斷氣、還未栽倒,火鳳一個“聖火焰”打在他的屍體上,緊接着“唰——”地一聲,被烤焦的屍體又被壽敏單臂刺出的“龍槍”高高挑起——
試想想,戰力尚且被壽敏甩出幾條街的指揮長大人,就因爲自己下手目標的特殊重要性,而先後受到馬賊四大高手的“青睞照顧”,他的前世難不成是拯救了銀河系?
“太慘了……”法官倒揹着雙手,仰望着被壽敏挑在空中、黑黝黝的屍體,搖頭晃腦的嘆道:“都道是最毒不過婦人心,你們兩個女娃娃居然連他的屍體也不放過……唉,太慘忍了……”
出手稍慢的火鳳瞪了大馬賊一眼,笑聲嘀咕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沉浸在自己漂亮帥氣的姿勢中的壽敏,這才意識到槍尖上號挑着一個被火鳳不是太靈光地“聖火焰”密術燒的半生不熟、煳焦難聞的屍體,當即“媽呀”一聲收回槍式,指揮長大人的肉身才總算安生的着地。
“對不起大人,我誤解您了!”上士不顧馬賊諸將憤怒的目光,拉着小友中士雙雙跪倒在死者身前,“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兩人額頭都是被地下的青磚地表磕得溢出血來。
“出於對指揮官大人的敬佩,我允許你們爲他厚葬。”張霖向指揮長大人的遺體深施一禮,對兩個“巴州”士官道:“無論如何,這份智慧和膽識,都值得所有人敬佩!”
兩天之後,得到休整和補給的馬賊,在留下精壯能幹、勇於任事的中士管理安頓“北寨城”後,有老馬識途、輕車熟路的老兵上士引領,一路風馳電掣地直奔“巴城”省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