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你一刀殺了格格吧!別讓她再叫再喊了!!
有那麼一霎那,張霖甚至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那個殘忍到莫名其妙的可怕念頭,讓張霖自己都感到很羞愧,自己倒底這是怎麼了?!
見少女的尖叫和反抗越來越弱,烏鴉開始一面施暴、一面用刀子扎敏兒的身體,每一次少女的痛嚎,都讓烏鴉發出一陣獸類般的亢奮狼嗥:
“小奴兒,給老子叫的大聲一點!叫啊!爽死老子了!!哈哈!兄弟們,好生侍候小浪貨!!皇帝,你的妞兒很不賴啊!你出來加入一起啊!我知道你在,你這個縮頭烏龜!老子正在弄你的女人,你是個男人的話,就出來殺我啊!哈哈哈……”
“烏鴉!你們這羣豬狗不如的奴才!薩滿神是不會輕恕你們這些罪人的!你們不是人,是畜生!啊——”敏兒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聲音。
——大事爲重!
心神激盪的張霖死死閉上了眼睛,血色的眼淚奪眶而出,兩團茅草被他兩隻手狠狠的抓在手裡,揉的稀碎——
飽受着心裡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張霖聽覺裡,少女的尖叫聲,越來越輕,而少年心中的自責和負罪感,卻越來越重……
天色漸漸的亮了,“神機營”的猛士們,也不知在少女身上輪番發泄獸慾了多少次,清晨時分,烏鴉索然無趣的擺擺手,帶着一隊疲憊而滿足的手下,“嘻嘻哈哈”的轉回石堡。
地上,留下壽敏格格一個千瘡百孔的身體,走在最後的貓嫣,面色不忍的脫下自己的風氅,爲少女滿是血污的赤**體覆蓋上,然後腳步聲漸漸走遠。
少女奄奄一息,她睜大的眼睛正好對着張霖潛伏的方向,那雙充滿嘲諷的瞳孔,似在控訴烏鴉的獸行,更似在指責不屑張霖的絕情和無能。
張霖不敢去面對女友的眼睛,他流血的心裡默默的在念着一句話:“敏兒,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原諒我!我殺了殘毒天下黎民的萬惡之首教皇之後,我會用一生一世來償還你的!”
瞄鏡裡,一頭豺狗聞着血腥味,正磨牙探爪的暗暗向壽敏接近,張霖不忍少女葬身獸腹,趁着遠處門崗士兵不留神之際,一飛刀扎死了正要撕咬形若死屍的少女。
張霖慢慢的爬到豺狗邊上,全身狼藉的敏兒臉上帶着一抹悲哀的笑容,看着匍匐接近的少年,極力的別過頭去,似乎連看張霖一眼的興趣都欠奉,張霖心如刀絞,遠處的巡邏哨兵已經開始迴轉,來不及多想,他一手鐵鉗般卡住猶自嗚咽的豺狗嘴巴,另一隻手臂夾起它,狼狽的爬回了草窪。
張霖已經兩天三夜沒有吃食物了,他太餓了,他貪婪的撕開手裡還在嗚咽掙扎的豺狗喉管,張開嘴接住噴箭般的溫熱獸血,隨着他飢腸轆轆的食道開始脹滿,少年的血,也一下子沸騰起來!
短刀三下五除二的扒開豺狗的屍體,張霖一把
抓住那顆微微泊動地心臟,飢不擇食的塞進嘴裡大嚼了起來,帶着生腥臭味的動物肝臟,在飢餓狀態下吃起來簡直比大菊做的菜餚都美味可口。
剛將嘴裡的大塊生肉消化到胃裡獵人般的,石堡內又是響起一陣人聲喧譁,一羣高階太監、宮娥和親衛,將一個戴着墨鏡、穿着龍袍的羸弱少年,緊緊圍護在中心,惶惶亂亂的涌出堡門來。
——該死的教皇!
張霖心中猛地一震,他扔掉手裡被開腸破肚的獸屍,胡亂的抹了抹嘴巴,飛快的端起了馬槍,在瞄鏡裡對準了慌亂隊伍裡最中心的那個少年——
張霖有些輕微顫抖的手指,正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剎那兒,突然,他感覺到了哪裡有一點不對勁兒……
——倒底是哪裡不對勁?
張霖在瞄鏡裡,開始仔細觀察,獵人般的眼睛,搜尋的過程,猛地落在了那羸弱少年龍袍下襬裡面的一雙侍衛官靴上!
“原來是個‘西貝貨’!差點兒就上了烏鴉的當!”張霖吸了一口涼氣,目送那隊表演略顯浮誇的“羣衆演員”匆匆離場。
——教皇本尊應該很快就要登場了!
張霖心裡剛升起這個念頭,石堡裡又有了不同尋常的異動——
先是衝出來大約五、六十名穿着馬褂的大內帶刀侍衛,分散在門外的大道戒嚴出半里之遙,過了約莫十幾分鍾,百餘名重甲騎兵,擁着一輛汽車緩緩出現在張霖的瞄鏡裡,跟隨的隊伍裡,除了幾個鬚髮花白的老御醫,更多的是氣象威嚴、手執神器的高階薩滿教士。
——終於等他你!
張霖心頭一陣興奮,他架好馬槍,瞄準汽車的擋風玻璃,可是,車窗緊掩,車外護衛的重甲騎兵,更以“人牆”的古老而有效的方式,將整個車子嚴密的遮擋保護起來,張霖始終找不到一擊即中的必殺良機!
眼見着重甲騎兵組成的“鐵團”進入自己的射程盲區,自己多達七天七夜的等待和煎熬付之一炬,張霖又急又恨,在沒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情況下,他是無法開槍的,胡亂開槍的後果,直接意味着自己和團隊多日來的努力和辛苦都將全部歸於零,更意味着壽敏格格所受的那場屈辱,也將毫無意義!
而就在張霖萬念俱灰、以爲自己即將要無功而返之際,事情的轉機出現了!
重甲隊伍經過壽敏躺臥呻吟的地方時,禁閉的車窗突然拉開了了約有十公分的縫隙,車窗內出現半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教皇用雪白的手帕捂着咯血的青脣,他表情痛苦望了車外敏兒一眼,然後緩緩拉上車窗——
這個動作,前後也不過十秒鐘,但是,這十秒鐘,對一個戰場上百發百中的“準狙擊手”來說,已經足夠了!
“永別了!親愛的教皇陛下!!!”張霖毫無遲疑抓住萬中有一的短暫機會,果斷的扣下扳機,隨着一聲沉悶的槍響,子彈穿過兩個重甲騎兵之間細小到幾可忽略
不計的縫隙,穿過汽車的擋風玻璃,車子裡的教皇腦袋一歪,當時就不動了!
“有刺客!”
“教皇陛下殯天了!快抓刺客!!”
槍響之後,車外的文武官員天塌也似的,慌亂做一團,重甲騎兵們開始向四面的高崗草叢發起盲目的衝擊。
沒有一絲耽擱,張霖丟下所有的隨身物品,只帶着槍械彈藥,開始向獵苑外飛逃!
直覺告訴張霖,他已經成功刺死教皇,剩下的時間裡,他只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切力量從數千薩滿大軍的憤怒圍堵追殺中,逃出昇天!!!
……
“那個皇帝倒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讓你烏鴉也束手無策?”青驄馬上的武官瞪起了眼睛,拱手向天地叫道:“本大臣限你三個時辰之內,提着皇帝的人頭來見我,以祭教皇陛下在天之靈!”
“不好意思,戎鹿領侍衛大臣閣下,卑職是隸屬於斑太后的‘神機營’,沒有老佛爺的懿旨,任何人都無權調動我的手下,也包括我烏鴉本人。”邪氣青年在烏騅馬上,象徵性的微微欠了一下身,半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
“你!”身爲上級的戎鹿不僅對下屬的傲慢態度,而爲之氣結!
“還有,卑職要奉勸大人一句,如果您想長命百歲,就留在後方坐鎮指揮,離那個皇帝越遠越好,衝鋒拼命這種費體力、熬腦力的夥兒,還是交給我們年輕人來做吧!您,畢竟有一把年紀了,就別不服老了!”烏鴉進一步挖苦自己的“老情敵”。
“不行!”戎鹿板起了臉,他一字一句的道:“皇帝殺了我親侄兒,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這個小畜生,方消我心頭之恨!”
薩滿歷一八九七年四月,薩滿教廷教皇遇刺身亡。
重甲騎兵、“神機營”、近衛軍還有大約兩百人的薩滿教士,組成了追緝刺客皇帝的主體戰力,抓捕部隊的指揮中心,就設在“皇家獵苑”中心的石堡處。
十數輛戰車,數百匹戰馬,外加幾頂官轎,將石堡門口,堵塞的水泄不通。
兩名指揮官、戎鹿和烏鴉正在脣槍舌劍之間,一聲急恐的呼喊,打住了二人的爭吵——
“軍醫!我們需要軍醫!我手下的兄弟受傷了!快過來看一下!”一名近衛軍准尉橫抱着一個全身被炸得焦黑的士兵,帶着一幫丟盔棄甲的近衛軍,從山林裡奔跑出來!
皇家少尉棕色的眼眶裡,還掛着淚水,他放聲狂吼:“軍醫在哪裡?我們有六個兄弟受了傷,他們急需治療,救不活他們,你們誰也別想活!”
戎鹿身後衝出一名跨刀少尉,他看着混身傷痕累累的手下,上前一把抓住那名狂吼亂叫的准尉,瞪着眼珠子怒吼道:“准尉閣下!你他孃的怎麼帶的兵?!你們四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兄弟,去追捕一個馬賊,竟然給皇帝打成了潰兵?!”
第七十五章 拂衣身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