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醫天下者,大丈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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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秦壽陡然發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這個錯誤,讓自己走向了死亡的深淵!挽救已經來不及了,刀疤狼的慘死,金扇子和自己又被捕,讓秦壽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做大哥的沒用!

秦科斜着眼睛看了臉色變幻不定的秦壽一眼,笑了:“怎麼,大當家,怕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秦壽說!

秦科嘿嘿一笑:“你認爲,如果我們沒有弄清楚你的底細,會抓了你麼?少在這裝傻充愣!”

金扇子被綁之後,已經是悠然醒來,他聽到秦科說這話,頓時冷汗直冒,多麼可怕的洛川,竟然兩天時間就可以調查出自己這批人的身份!栽在這樣的人手裡,也不太冤了!

“我知道你現在不會承認,有什麼話,明日公堂之上再說清楚好了!”秦科並沒有理會將頭扭到一邊的秦壽!

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頭頂的晨星,還在留戀夜晚的寂寞,邳縣城外,一些進城的菜農,挑着自家中的蔬菜,帶着滿懷的希望,急忙進了城!城頭馬賊魏然挺立,手中的兵器明亮,給清晨的祥和添了幾分肅殺!

城門口的告示處,兩個馬賊站的及其標準,身邊已經圍了不少的民衆!有挑着擔子的,也有剛剛起來,拿着夜壺的人,其中周世通隱沒在了人羣中,他低聲的唸叨:

“今日午時,元帥親審張恪員外被殺一案,屆時,百姓可自由旁聽!”

周世通心中微微一凜,看來洛川已經掌握了許多線索了,不然不會這麼快就重新開始審理!

“上次,這什麼元帥就審不了這案子,這次又玩什麼花樣?”一個身材魁梧,手裡拿着一把殺豬刀,身上滿是油污血腥,一雙手生的幾乎是常人的幾倍的人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聽說,昨晚元帥派着手下的三員大將,直接將秦縣令,還有他的兄弟金扇子一起給抓到大牢裡去了,我估計着,今天可能也要一併的給辦咯!”人羣中一矮子說道!

屠戶大叫一聲,驚擾了幾個百姓,“就衝這點,我今天也要去看看,對了,那刀疤狼呢?”

“刀疤狼?直接被一個叫什麼伯約的都統給殺死了!聽說啊,只用了一招!”矮子煞有其事的裝模作樣,顯得非常的神秘,如同自己殺了刀疤狼一般!

“嘖嘖!”

人羣中幾人發出驚歎,刀疤狼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兇惡之人,沒想到被人家一招給解決了,百姓平日裡所受的欺壓,在此刻完全轉化成了落井下石!

“殺得好!”

“伯約都統好樣的!”

周世通聽到這番話時,也是微微的頷首,想到:“莫非,這羣馬賊真的不一樣麼?”

城中的百姓,也是有着諸多疑問,等到午時,整個縣衙城外已經聚集了三千多百姓,他們或坐或立,或低頭不語,或交頭接耳,無一例外,沒有一個敢大聲喧譁!

“元帥駕到!”

隨着一聲高喊,洛川身着鎧甲,頭帶金匱,整個人顯得英武不凡,走上了設在縣衙大院裡的文案之上,身旁,伯約,秦科,王老虎分左右而立!光看這架勢,已經不是一般的審理案件的文官所能擁有的!

一拍驚堂木,全場安靜,衙役高呼:“威武!”

洛川電眼一掃,高聲說:“帶張恪原配樂氏,仵作老劉,張恪小妾田素梅,嫌疑犯秦壽,金扇子!”

別的官員審案,都是一個個帶上來,但是洛川卻一股腦將所有有關人員全部帶了上來!

人羣中頓時議論紛紛,看着秦壽,金扇子帶着腳鐐手銬,雖然已經知道他們二人被捕,仍然是心中驚駭!樂氏淡然的跪下,老劉則是臉色平靜,田素梅在看到秦壽的那瞬間,整個人就有點焦躁不安了起來,連下跪都忘記了!

洛川驚堂木一拍,田素梅頓時高聲呼喊冤枉!

“我尚未開始審案,你何來冤枉之所?”洛川說道,頓了一下,他接着說:“原告樂氏,狀告小妾田素梅與秦壽私通,後被張恪察覺,田素梅便與秦壽謀害張恪,此事,田素梅,秦壽你二人可有什麼話要說?”

“冤枉啊大人,妾身對老爺情深似海怎麼可能殺害他?這一切都是家丁馬福所爲!馬福看中老爺家產,與樂氏私通,樂氏因爲不能生育,見老爺納了民婦,平日裡便諸多刁難,見妾身懷有身孕,暗中加害不成,結果被老爺發現,這樂氏便懷恨在心,設下此等奸計,還望老爺明察!”

田素梅說完,便嚎啕大哭!

百姓紛紛議論,原來這張員外家裡竟然是後院起火,害了自己的性命,這真的是死的匪夷所思了!

“公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洛川話語雖然平靜,但是卻帶有一絲不可侵犯的威嚴,他心裡頓時明白,這田素梅和秦壽,看來是早就有了對策,一番話,不僅將自己的罪名推脫乾淨,而且還將樂氏推向了風口Lang尖!

樂氏顯得十分平靜,她看了一眼田素梅,也沒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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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說:“老劉,把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吧!”

老劉無奈的說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從被秦壽要挾開始,一直到在破廟裡看到秦壽和田素梅私通!

這無疑是一個驚雷,百姓剛剛被誘導進了一個陷阱,有直接被拉回到了現實,不過洛川接着的一句話,讓所有人更加的驚訝,“秦壽,這一切我可都看在眼裡,而且,我已經查清楚了,你就是前兩年一直以來爲禍鄉里的九仙山強盜頭目秦霸天!兩年前,文官秦壽走馬上任,路過九仙山,你不僅打劫了他,殺了他的隨從家丁,而且惡從膽邊生,拿了文書調令,直接來到邳縣走馬上任,平日裡欺壓百姓,魚肉鄉里,縱容自己的同黨爲非作歹,暗中包庇護佑!這點,你可承認?”

秦壽笑了,笑的格外的大聲:“不錯,老子就是秦霸天,今日載了,我無話可說!”

百姓頓時義憤填膺,原來,一直以來管理,欺壓自己的竟然就是那夥令人深惡痛絕的強盜,這簡直,比是朝廷的正式官員欺詐更令百姓憤怒,甚至,有幾個百姓已經將準備好的雞蛋,直接砸到了秦霸天身上!

洛川略微皺眉,王老虎頓時就站了出來,吼道:“都給我老實點!”

百姓一看是王老虎,立馬就安靜了許多,因爲那日城破,王老虎威猛的模樣,可一直都是百姓心裡的噩夢!誰也不願意去招惹這個閻羅王!

“田素梅,念你懷有身孕,而且腹中之子很有可能是張員外的,責令你在生完孩子之後,將孩子交由樂氏撫養,而後,驅逐去南郡,終生不可再回來!否則,定斬不饒!”

洛川細眉一挑,田素梅立馬一個激靈:“多謝大人開恩!多謝大人開恩!”

“秦霸天,你爲非作歹,欺壓百姓,殺人無數,判斬立決!”

洛川毫不猶豫的將令牌扔下,衙役將秦霸天,拖到人羣之外,拔出佩刀,直接斬首,頓時血濺死地,百姓紛紛拍手叫好!雖然血腥,但是沒有人避諱,就連那些平日裡殺機都手軟的民婦也是睜大者眼睛看着!

“大哥!”金扇子無力的呼號一聲,眼睜睜的看着秦霸天被處決!

洛川接着說:“金扇子,夥同秦霸天,謀害鄉里,斬立決!”

“狗孃養的,你什麼東西,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願那時候,你還活着!”金扇子一邊大吼,一邊極力的扭打着身子!

秦科眉頭一緊,直接抽出衙役的刀,三步衝了上去,一刀將金扇子給解決了,血,濺了秦科一臉!

全場的氣氛,再一次達到了頂峰,雖然沒有一個人呼喊,但是,百姓在心裡是大吼大叫着!

洛川接着宣判:“仵作老劉,殺害馬福,理應殺人償命……”

洛川還尚未說完,人羣中突然衝出一個妙齡少女,此女長的婀娜多姿,雖然穿着樸素的衣裳,但依然掩蓋不了姿容,她不顧衙役的阻擾,衝進了中央,將老劉死死的護住,哭着說道:“我父親都是爲了我才這麼做的,元帥,你不能殺他啊!”

再見到少女的那一刻,王老虎整個心都被繃緊了,這不就是,那日在城頭呼哧自己是個閻羅王,是個殺人狂的少女麼?她怎麼在這裡?原來,那日王老虎爲了立威,殺了一百多個投降的秦軍,所有的百姓看着都是不敢言語,但是隻有一個少女衝了出來,大罵他是殺人狂,沒人性,投降了還殺,一點都不懂得帶兵之道!

當時王老虎暴怒:“我不懂帶兵之道?”

這少女絲毫沒有顧忌王老虎的憤怒,身姿往前一挺,逼視着王老虎,渾然不懼!

王老虎看着少女的模樣,不知道爲什麼氣就沒了,只不過這面子不能折,他低沉的說道:“你可是想死?”

“如果我死,能夠換的這幾十名秦軍,我寧願一死!”少女大義凜然,讓所有男子羞愧!

王老虎心中也是莫名的一滯:“你爲何如此?”

“因爲我是大夫!”少女說道!

“既然你是大夫,那你可能醫治這天下百姓悲苦的心?”

王老虎冷笑,說!

少女眼睛一閃,說:“醫人者,大夫也,醫天下者,大丈夫也!你是大丈夫麼?”

王老虎一笑,笑的有點尷尬,自己哪裡是那樣的人,也許洛川是吧!

而後,王老虎不知怎麼的,就放了剩下的秦軍和少女,回想起着,特別少女說的最後一句話,王老虎就不自覺的笑了笑,但是心情卻是格外的沉重!

“你起來!”王老虎向前,想要和少女打個招呼,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無奈的說了這句話!

“啊,是你,大個子!”少女擡着頭,略微驚詫的說!

看着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頰,王老虎心中一疼!

洛川似乎也看出了王老虎的不對勁,伯約則是笑了起來,他和少女的那點事情,伯約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咳咳,我尚未宣判完畢呢!”洛川無奈的說!

“啊!”少女驚呼,而後靜靜的等待洛川的下文!

洛川接着說道:“理應處斬,但是念你爲奸人所脅迫,實屬無奈,況且後又戴罪立功,便免除了死刑,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起,判你充軍,可有異議?”

老劉深深的看了洛川一眼,沒好氣的說:“沒有!”

洛川笑眯眯的煞有介事的嗯了一句,而後又道:“樂氏,責令你在田素梅生產之後,精心撫養孩子,不得有誤,不可虐待,否則我定不輕饒!”

樂氏姍姍彎腰,眼神裡多了一絲感激:元帥,你這是讓我有活下去的勇氣麼?

“審理完畢,多謝各位鄉親父老親臨此處!”洛川笑着打了個招呼,在百姓的高聲擁護聲中,慢慢的往縣衙內堂走去!

王老虎則是留了下來,不好意思的慢慢的靠近了少女,結果身後傳來兩聲爆笑,回頭一看,秦科伯約對他正擠眉弄眼,王老虎狠狠一腳踹在秦科的屁股上,氣急敗壞的說:“去去去!”

秦科對着伯約,義正言辭的說:“既然你是大夫,那你可能醫治這天下人悲苦的心?”

伯約很配合,捏着鼻子,做女聲說:“醫人者大夫也,醫天下者,大丈夫也!你也是大丈夫麼?”

秦科則是笑道:“討厭,人家不是大丈夫是什麼?”

秦科伯約二人的配合,讓王老虎老臉一紅,偷偷的瞄了一眼少女,見她也是低着頭,不好意思的正往自己這邊看,王老虎頓時心中一樂!

老劉乾咳一聲,看着幾人,沒好氣的說:“三個都統,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爹爹,你真的要充軍?”少女拉着老劉的手,不停的搖晃,撅着小嘴問道!

那副模樣,讓王老虎差點一個趔趄栽倒!

“傻丫頭,這一切不都是爲了你啊!再說,是時候讓祖師爺的技藝發揮點的作用了,呵呵!”老劉摸着鬍子,狀態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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