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賽城中,皇宮內。
百官覲見,沙路也端坐高臺,洛川領着一班武將站在左邊,柳長歌領着一班文將站在右邊,大殿之上,甚是威武雄壯!
沙路也看着殿下羣臣,道:“今日得報,我父皇親帥十五大軍從北而來,劉子龍從西南而來,趙柯從東南殺來,聲勢浩大,兵馬雄壯,不知道各位有什麼禦敵之策?”
洛川一笑,行了一禮道:“烏合之衆不足爲慮!”
大殿之上,多有沙路也原先籠絡的舊臣,見洛川如此說話,議論紛紛,彷彿是在嘲笑洛川,只有秦科和柳長歌等洛川舊部沉默不言,因爲他們知道洛川的本事!
沙路也咳嗽了一聲,對着洛川道:“洛將軍有何良策?”
洛川道:“此三路大軍,第一路北軍,話說八萬,但是北邊沙廣割地求和,軍士多有怨言,軍心不穩,可減去三重兵力;胡耶單于駐兵十二縣,虎視眈眈,我如果是沙廣,就應該會擔心後防,統帥心有疑慮,不敢硬戰,在減去兩重,這十五萬大軍,我看最多抵得上七萬!西南一軍,劉一夫前不久喪命葫蘆口,折損諸多將士,我看着城中也發不出什麼兵馬,加上劉子龍年幼,並無沙場經驗,此路不足爲慮!再說那趙柯一路,西北環城乃是抗擊樓蘭的重鎮,豈敢亂出兵?我猜想趙柯定然會在沙廣攻打我們以後,並且要我軍大敗,他纔敢率軍而出!”
洛川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羣臣不停的點頭,先前那些有輕視之意的人,也紛紛緘口不言,心裡想:這義軍能夠打下如此江山,看來不是偶然!
沙路也哈哈大笑道:“洛將軍一番話真的是透徹,既然這樣,那好,衆將聽令!”
衆人紛紛行禮恭聽,沙路也道:“即日起,命洛川爲元帥,率領三軍抵抗沙廣,秦科爲先鋒,柳長歌爲提調官,主管糧草軍械等後方供應,武將以洛川元帥爲首,文將以柳長歌爲首,衆人必要同心同德,共迎敵軍!”
沙路也拿出自己的佩劍給了洛川,並且說道:“如有不聽號令者,斬無赦!”
洛川結果佩劍,躬身行禮!衆人又再商議片刻,便退了朝!
洛川拿着佩劍,走在路上,秦科看着洛川,小聲的道:“心裡是否有失落感?以前都是指揮別人,現在別人指揮你了!”
洛川一把拉住秦科,嚴肅的道:“現在他便是陛下,以後再不可說這等話,現在我們都是臣子,這話要是傳到陛下耳中,我們可就有麻煩了!”
秦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嘀咕道:“大不了,回我的橫亙山脈做馬賊去!”
今日沙路也號令羣臣,調度有方,不愧是個能人,將來一定是個好皇帝!洛川這樣想到!
~~~~~~~後宮之內,華蓋亭中,沙路也看着這臨時修建好的宮殿,雖然比不上北平宮殿的豪華,但是卻是另外一種風格,看起來別緻小巧!
這時侍衛來報,說:“御史中丞陳子蘇求見陛下!”
沙路也道:“宣他覲見!”
不多時,陳子蘇就到了,行禮畢,陳子蘇看了看四周,沙路也一揮手,叫衆人退下!
陳子蘇道:“陛下,我聽說你將所有軍隊的調度權交給了洛川將軍?”
沙路也看了一眼陳子蘇道:“陳御史有話不妨直說!”
陳子蘇,道:“這洛川將軍本就是義軍首領,威望極高,我本以爲陛下用秦科將軍拱衛京畿是爲了分化洛川將軍的兵權,但是此次卻爲何將又命洛川將軍爲三軍統帥,秦科將軍爲先鋒?”
沙路也一笑,道:“御史大夫多心了,我用秦科將軍拱衛京畿是看中秦科將軍的本事,哪裡有分權一說,再說我只不過做了個現成的皇帝罷了,這九原,高闕,普賽等城,本就是洛川將軍取下,難道御史不明白?”
陳子蘇咬了咬牙,道:“這些我都明白,可是,陛下你想過沒有,將來有一天我們勝了,一統蒙古,那時你將如何安置洛川將軍?”
沙路也面無表情,道:“洛川將軍是開國第一大功臣,有何安置不了的?夠了,陳御史,今後不要再說這等話!”
陳子蘇還想勸什麼,沙路也只是揮了揮手,陳子蘇只好不言!
沙路也一人站在亭中,不知道想些什麼!
~~~~洛川回到將軍府,這時木子婷來見洛川,而且還拉着麗雅,洛川一看到木子婷就頭疼,這木子婷說話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一般,絲毫沒有女孩子的委婉羞澀,常常令洛川相當尷尬。
木子婷老遠就開始說話了:“我說,我的洛川大將軍,大元帥,你今日領了皇上聖旨,奉命征討沙廣軍隊,真是可喜可賀啊!”
洛川笑道:“哪裡有什麼可喜可賀的?”
木子婷道:“怎麼沒有可喜可賀?又可以用你那高超的智謀,去征服別人,難道你不開心麼?”
洛川看着木子婷和麗雅,苦笑道:“有時候,我寧願不用這智謀!”
木子婷和麗雅一怔,明白洛川的意思,的確,一旦征服,那必將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只要不是喪心病狂,有誰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
木子婷咧咧一笑,道;“不說這些,今日我就是問你一事!”
麗雅在旁邊面紅耳赤,死死的拉了一下木子婷,木子婷看了一眼麗雅,絲毫沒有動搖。
洛川笑道:“不知道何事?”
木子婷道:“你用你的良心說話,麗雅漂不漂亮!”
洛川彷彿看出什麼苗頭,道:“麗雅小姐天姿動人,世所罕見,冰肌玉骨,人間美色,當然漂亮了!”
被洛川這麼一誇,麗雅面紅耳赤,一雙眼睛含着羞澀,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動人嫵媚,真的是玉人含羞俏佳人!
木子婷呵呵一笑,繼續道:“那麗雅性格如何?”
洛川額頭已經流汗了,心裡多盼望能有人趕快過來,自己能夠找個機會逃脫!洛川看了一眼麗雅道:“麗雅小姐,性格溫婉,謙和善良,自然是極好了!”
木子婷正想接着問什麼,突然秦科大吼一聲:“二弟,巖叔回橫亙山脈了!”
洛川如獲大赦,對着木子婷和麗雅行了一禮,道:“今日要務在身,他日再說!”說完,趕緊拉着秦科就跑了,秦科不明所以,還一直傻乎乎的回頭說抱歉!
木子婷頓足大罵洛川,麗雅則是眼神深邃,看着洛川遠去,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只不過眼睛裡含着一絲淡淡的憂愁!
洛川拉着秦科一路狂跑,終於擺脫了難纏的木子婷,上氣不接下氣的對着秦科說:“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秦科抱怨道:“你沒聽清楚就拉着我跑?”
洛川擺了擺手,不想解釋,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秦科見此,道:“巖叔回橫亙山脈去了!”
洛川心裡隱隱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巖叔爲何要回橫亙山脈,道:“他說了爲何回去麼?”
“巖叔說了,他閒雲野鶴慣了,不想做官,只想回到寨子中去安享晚年!”秦科道。
洛川心裡默然,既然不想做官,難道不可以在這裡養老?是對我失望麼?洛川突然問秦科道:“你可知道當初爲什麼巖叔要讓我們去橫亙山脈做馬賊?”
秦科摸了摸頭,道:“這我哪裡還記得,都這麼久了,都快有五年了吧!”
洛川看着地面,道:“我記得當初巖叔說過,橫亙山脈是一條黃金山脈!”
“這跟巖叔回去有什麼關係?”秦科不明所以,不知道洛川到底想要說什麼!
洛川道:“你再想想,幾個月前,巖叔帶來了什麼消息!”
秦科想了想,恍然大悟的道:“你是說巖叔早就知道橫亙山脈有黃金?所以那時候才故意讓我們去橫亙山脈做馬賊?”
洛川苦笑着道:“可能巖叔都沒想到,我會記着那一句話,因爲那一句話是他無意中說到的!大哥,你再想想,當日我們打劫糧草那一次,消息並不是我們自己的人傳來,你還記得麼?爲何我們打劫糧草之後,盧封就來了,盧封來了爲何就願意投降?”
洛川一股腦的將自己的推斷,全部說給了秦科聽!
秦科突然感覺背後有股涼颼颼的感覺,額頭冒汗,顫抖的問洛川道:“你是說,巖叔從一開始就要我們走上反抗這一條道路?那爲何不直接跟我們說,叫我們反,卻要用這麼多的計策,讓我們不自覺的走上去?”
洛川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好疼,疼的令自己有點喘不過氣,道:“我希望我猜錯了!這次巖叔回橫亙山脈,是在氣我擁戴沙路也爲陛下!”
兩人都沉默了,從小就對兩個人愛護有加的李巖,如果按照洛川的推斷,那李岩心機就太深,深的讓人膽寒心驚!兩個人都不願意去面對這樣一個巖叔,他們寧願面對那個看起來和藹可親,但是身上帶着一股子威嚴的巖叔,他們寧願面對那個,在自己練功偷懶時,會拿着棒子到處追打自己的巖叔!也不要面對一個這樣從一開始就佈局好一切,讓自己走向了一條早已經設定好的路線的巖叔!
秦科即使是蒙古第一猛將,此時也都如同孩子一般,眼淚留了下來,對着洛川說道:“你告訴我不是真的,走,我們這就去問巖叔!”
洛川拉住秦科,其實還有一點他不想告訴秦科,那就是巖叔把秦科當做了洛川稱霸路上一個棋子,從一開始認識秦科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
洛川嘆了口氣,強打起精神,對着秦科道:“眼下時機未到,我心裡有股不祥的徵兆,總感覺會發生什麼!眼下,我們還是抵抗沙廣爲主!”
秦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拉着洛川的手,緊緊握住,堅定的道:“不管怎麼樣,二弟,我都會永遠支持你!”秦科雖然沒有像洛川想的這麼透徹,但是也隱隱約約的明白自己的用途!
洛川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睛看着橫亙山脈的方向,怔怔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