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息決定發信息問問蔣越,收到書籤的人是他,可是爲什麼他都從來沒有拿這件事情取笑過她呢?(敢情你還期待別人取笑你?)
“你個死蔣越!我的書籤原來是你拿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快給我解釋清楚!”
信息發完,依舊拿在手裡,因爲蔣越每次回她信息都很快。可是今天不知怎的,車都開到法院了,那句“BB你有短信”的聲音都沒有響起過。歐陽一見鬱小息一直時不時就看下手機,便問她是不是有什麼急事,鬱小息搖頭,說,沒事,先去立案。
“我還第一次到法院呢,這建築可真夠雄偉哦,要是給我設計,我就設計得它更氣派呢!你看那國徽怎麼就那麼小個,和整棟大樓比起來也太不協調了吧!”歐陽一站在法院的階梯前就先用專業的眼光審視一番這新建不久的法院。
“不協調也沒辦法啊,國徽的大小有規定的,不能爲了協調而隨便放大縮小的吧……”
“是這樣嗎?那快走,不協調的設計我最受不了了!”歐陽一說着低下頭,匆匆上樓梯。
鬱小息跟上,邊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讓它協調的。”
歐陽一放慢了腳步,好奇地看向鬱小息,“什麼辦法?”
“把樓建小一點唄。”
歐陽一呆了兩秒,隨後拍手掌,“好方法,好方法……”
他們來到立案庭,領了號碼,坐在一旁等候。
鬱小息還是不停地看手機,嘟囔了句:“奇怪,今天怎麼回信息那麼慢啊。”
“原來你等信息啊,等誰的?阿越?”歐陽一說完,便看到鬱小息露出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便笑了笑,還說他們沒什麼,誰信吶!
“還真是等阿越啊?那你別等了。”
“爲什麼?”鬱小息不解。
“你以爲他今天爲什麼不用車,不就是被他媽媽的車給接走了麼。他跟他媽媽一起的時候呢,手機是要關機的,他媽媽很討厭跟他相處的時候,他的手機響個不停。”
“這麼奇怪的媽媽?”
“他媽媽奇怪的東西多着呢!我剛纔聽到二十二號了,我們幾號?”
“二十四。”鬱小息看了看窗口,按照這個順序,他們是要去5號窗口了,可是鬱小息看到那個5號窗口的法官,臉都垮下來了。“怎麼是他啊!”
“誰?”
“那個啊!”鬱小息往5號窗口一指。
歐陽一看過去,看起來有點面熟,可是想不起是誰。“嗯,有點面善。”
“那時候我們系的學生會副主席唄!跟你一屆的啊。真討厭!怎麼在這裡遇到他!”
歐陽一也想起來了,可是他不知道鬱小息和他有什麼過節,便問了。這時候報號機剛好報到二十三號,鬱小息趕緊把二十四號的那張紙扔掉,去重新領另外一個號碼。坐回到座位上,再把事情告訴歐陽一。
那個人叫李元,是鬱小息大學時候法學系的學生會副會長,那時候彭暉進了學生會,他就看上彭暉了,並對彭暉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攻勢,彭暉不只一次明確拒絕他,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可他就是窮追不捨,彭暉煩他,可他又是副會長,學生會工作的時候就經常遇到,而且李元還經常拿工作當藉口,單獨找彭暉,還企圖吃彭暉豆腐。彭暉是很生氣,可是也很理智,畢竟是自己師兄上司,不該把關係弄得那麼僵,也就沒有接受鬱小息的意見——不接這個人的電話,路上遇到也裝作不認識。
誰知道,那人厚顏無恥地到處跟人家說彭暉是他女朋友,害彭暉到處跟人解釋,別人都以爲彭暉只是害羞不願意承認。結果有一次,學生會舉辦的十大歌手比賽,彭暉參加了,便叫施嘉閩來我們學校看彭暉表演。而那天主持居然是李元,他介紹彭暉的時候,居然說,接下來出場的是鄙人的女朋友,彭暉!請大家掌聲熱烈點啊!
施嘉閩一聽,便滿臉怒容地問坐在他旁邊的鬱小息,怎麼回事。
鬱小息也被李元雷到了,還沒有從剛纔的震驚中,結巴着回答:“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人神經病啊!”
現場果然掌聲熱烈了許多,可是遲遲不見彭暉出場,想是彭暉也很反感李元的介紹,鬱小息決定和施嘉閩到後臺看看。
彭暉果然在和李元吵着呢。
施嘉閩其實早就有聽彭暉抱怨過李元的了,現在施嘉閩是怒火中燒,一下就衝過去把李元推倒撞到了化妝臺上,還立馬揮手就來一拳往李元臉上招呼,後臺其他女學生會幹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男幹事連忙上前阻止,鬱小息看得是那個爽啊!她早就想抽李元兩巴掌啦!於是也跟着那羣男幹事一起上前去假裝阻止,趁亂還猛踢了李元兩腳,一腳在肚子上,一腳在重要部位上,還揮了李元幾拳,全都往臉上招呼。
施嘉閩可學過散打,李元哪是他的對手,等到真的把施嘉閩和李元分開的時候,李元還嚷着要告施嘉閩故意傷害罪呢。
鬱小息看到李元鼻青臉腫的樣子,鬱小息不小心沒忍着就笑出來了,她可是記得那時候李元瞪她的眼神似乎比瞪施嘉閩還狠啊!莫非他發現自己趁火打劫了?
施嘉閩不讓彭暉繼續在學生會呆下去,彭暉也覺得經過這件事,她也呆不下去了,十大歌手比賽後來也沒參加了,鬱小息每次和彭暉在路上看到李元就會哼哼哈哈的,鄙視他幾眼。
後來因爲鬱小息禮堂表白事件實在太轟動了,李元也聽說了,於是一次在飯堂吃飯的時候,李元就坐到了鬱小息對面,很譏諷地笑着說:“小息同學,你表白的排場很大嘛!”
鬱小息失戀,本來就心情抑鬱,一扔筷子就對彭暉說,“今天什麼日子啊!飯堂大發善心了?打了個酸醋豬蹄還送一個豬頭來啊!可惜啊!我看到豬頭就倒胃口!這飯讓人怎麼吃嘛!”
彭暉不想惹事,想拉鬱小息走,可是鬱小息氣頭上呢,失戀還沒找個人發泄一下,現在有人送上門來了,怎麼肯走。
李元笑容一滯,又繼續笑道,“小息同學吃不下飯,無非是失戀嘛!要不師兄我好心介紹個帥哥給你?”
鬱小息冷哼,“原來飯堂送的不是豬頭,是個黃鼠狼呢!黃鼠狼同志,你找錯人了吧,這裡不是紅燈區,沒有你要找的雞!”
彭暉知道鬱小息一開吵就沒那麼容易消停的,上次鬱小息混亂中打李元她是看在眼裡的,就怕李元不管不顧,會出手打鬱小息。於是又扯了扯鬱小息的衣服,有點嚴厲地道:“小息,別鬧,我們不和他計較,我們到別處吃!”
鬱小息偏不,還挑釁地看着李元。
李元又說,“介紹我弟弟給你怎麼樣?要不要我讓他在禮堂向你表白?還是要他到廣播站去宣讀一下表白宣言?你到時候可別拒絕我弟弟啊!他的帥臉皮可不像你的,那麼厚!丟不起這麼大個臉呢!”
李元一提禮堂的事情,鬱小息火山爆發了,好女不和壞男明着鬥!打架打不贏你,吵嘴還吵不贏你麼?!
鬱小息換了個殷勤笑容,笑眯眯地對李元畢恭畢敬地說:“那我先謝謝師兄了。師兄的弟弟一定很帥了,看師兄的的樣子,就知道!”
李元對鬱小息那麼好的態度有點意外,但還是很囂張地笑了,“那還用說!”
彭暉略微皺眉,沒想到鬱小息是個紙老虎,她心裡雖然不願意鬱小息和李元衝突,可是,不可否認,她看李元被鬱小息罵心裡是有竊喜的。
誰知道,連彭暉都以爲鬱小息是誇李元帥的時候,鬱小息又補了一句,“看師兄你的樣子,就知道,你爸爸媽媽的精華,都集中在你弟弟身上了,你說,你弟弟能不帥麼?”
說完,不等李元反擊,就對彭暉說:“飛機,我們走吧,我看到醜陋的東西就沒胃口了,更何況,還是帶病毒的醜陋東西,我們的飯就這麼沒有保護都暴露在空氣中,早就被病毒污染了,算我們倒黴,白讓飯堂賺錢了!”
很瀟灑把只吃了幾口的飯倒掉之後,鬱小息馬上就後悔了,白花花的銀子買的飯啊!就爲了這個人渣倒得連渣都不剩了!
鬱小息把事情講完,歐陽一對鬱小息豎起大拇指,“我也想起來了,我那時候也在飯堂吃飯呢!沒想到你平時傻里傻氣的,罵起人來還帶刺!厲害啊!”
“什麼?你那時候也在?那我不是丟臉死了……”
“那次是難得沒有丟臉的時候啊,阿越還誇你呢!”
“連他也在?!”
“阿越那時候說,你罵得真是大塊人心,他本來也就很爽李元的了,因爲李元老是找阿越畫海報,本來你們系的海報當然是你們系的宣傳部負責的嘛,他和你們系宣傳部長不和,就老找我們系的宣傳部畫,阿越又剛好在宣傳部,那時候阿越正在趕一個設計作業,不想畫,可是想着要是拒絕會讓把關係弄僵,就答應了,畫完之後拿過去,李元還對阿越的畫指指點點,嫌棄這個不好那個不好,要阿越去改,還說阿越畫的沒有創意,阿越想着大家第一次合作,心裡不愉快但也忍了,按照他的說法把畫改了,李元滿意了,阿越卻死活也不願意在海報上署上自己的名字了。”
“原來蔣越也和李元有仇哦!”
“那天你罵完他走後,李元還指着你們大罵□□什麼的,阿越便特意再去打了碗湯,故意從李元身邊經過,故意不小心把湯倒在了李元身上了!”
“真的嗎?!我不該走那麼快!我怎麼可以沒有看到李元狼狽的模樣呢!”
說着說着,叫到了鬱小息後來領的號碼,鬱小息一看,怎麼還是輪到李元那個窗口啊!
“不行!我就不信邪!我要再去領過!”鬱小息氣憤地走到出票機前想要再撕另外一個號碼,可是出票機已經停止運作了。鬱小息一看時間,原來已經要關門了,不辦理立案手續了!
鬱小息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到了李元的窗口,叫上訴狀和上訴費。
李元第一句話就是:“怎麼?不是不想到我這個窗口麼?有種再去領票呀!哼!”
原來剛纔李元早就看到鬱小息了,也看到了鬱小息再去領票的舉動。
鬱小息臉都綠了,她忽然想起了民訴法老師說過的話,去立案庭的時候最好讓當事人親自去,自己躲在當事人身後暗下指示就是了,律師要跟法官打交道的日子很多,和立案庭的法官關係弄僵了,以後可就多的是小鞋讓你穿了,而且立案庭的法官就愛刁難律師了,當事人可不像律師,樣忍着被法官點來點去的。
鬱小息後悔了,應該早點想起民訴老師的話,讓歐陽一擋在自己前面的,這不,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鬱小息意氣用事了,把剛遞過去的上訴狀又拿了回來,指着李元就罵:“我頂你個肺啊!我下午再來你吹啊!哼哼哼哼!就你會哼!眼睛小就以爲自己是周杰倫呢!還雙截棍呢!垃圾!”
鬱小息再次很瀟灑地像那天走出飯堂一樣,走出了立案庭大廳。
歐陽一在車裡問黑沉着臉的鬱小息要不要一起吃午飯,鬱小息破天荒地搖頭,說要回公司吃掉彭暉的午餐。其實她本來是很想化悲憤爲食量的,可是,對象是歐陽一,她不想自己的恐怖吃相嚇壞了他,(你怎麼就沒有怕過你的吃相會把蔣越給嚇壞?)而且,她還得回去,跟陳米負荊請罪呢。
回到公司,陳米不在,季奉卻是在的,一聽鬱小息因爲這種私人原因而沒有把事情辦好,對鬱小息都是一陣恨鐵不成鋼的訓話。鬱小息邊聽訓話,心裡就把李元詛咒了一萬遍,還決定,下班了就去找街口那個專門打小人的老太太幫她打打李元的小人才行!
最後,鬱小息沒有吃到原本屬於彭暉的午餐,因爲季奉看穿了鬱小息的心思,決定懲罰鬱小息,就在送餐大叔送餐來之後,把彭暉的午餐沒收了。
鬱小息打電話給彭暉,向彭暉吐苦水,彭暉聽了李元居然在當了法官也很意外,以前彭暉也有去那法院辦事,可是也沒有遇上他,兩人一起罵了李元一通之後,又說起了蔣越和書籤的事情,彭暉對這個更是震驚不已,然後彭暉很嚴肅地對鬱小息說了一句:
“小息,你有沒有想過,蔣越可能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