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想象的還要簡單啊。”三人一踏出鋼鐵監獄,中年禿頂男子就變了聲音。
“到底發生了什麼?”巴特斯簡直一頭霧水,到底發生了什麼?從老兵主動把票給他到現在莫名其妙地出獄,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聽監獄裡的老人說,明明釋放應該在公共展出和一系列培訓後再釋放。從來不是這樣草草地甚至無人知曉地釋放。接送的人也應該是監獄長親自釋放,而不是這樣由兩個不知來路的人釋放。
“現在解釋不清,先上車怎麼樣?”前面的兩個人先自顧自的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巴特斯雖然心中生疑,但也別無他路,只好一起坐了進去。剛剛坐下,前面的中年禿頂男子就把手向後一伸,“撕拉”一聲,撕掉了自己的硅皮面具。巴特斯看得一臉懵逼,面具下的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特別駭人的是一道淺白色傷疤,幾乎從左耳耳根一直劈到右耳耳根。和麪具的禿頂不同,這傢伙有着相當茂盛的褐色發。“我的天哪。”巴特斯趕緊看向了軍裝少女,這傢伙不會也和那傢伙一樣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軍裝少女一副你還Too Naïve的表情。前面的中年男子也是一邊打火一邊呵呵笑,“我們此行的目的其實是本。“
“本?”巴特斯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就是你的老爹。”軍裝少女也慢慢取下了自己的手套和耳環。
“我特別討厭這套裝扮,悶得要死。” “誰不是呢?但你知道的,要僞裝得像是軍方的大人物沒有一個年輕美貌的年輕秘書是不行的。”
“這倒是實話。”少女也是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
“誰來解釋一下?我覺得我被捲進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裡。”從某種意義上說,巴特斯的猜測實在是準確。
“黯,你給他解釋,我要開車。”中年男子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一根菸,點着了,自顧自地開車。車窗是全封閉的,也不知道車速是多少,更別提現在在哪裡。
“聽好了,我、前面那個男的,還有你的老爹本,我們都曾經隸屬一個組織。”一邊說着,少女一邊把自己的領結解下。
“什麼組織?”黯對於這部分內容聽都沒有聽說過。
“華夏復興組織。”說起這個名字,連前面的中年男子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連菸頭的菸灰都抖落了不少。
“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自從華夏毀滅以後,這個組織也墮落了。”少女已經在着手取下衣物上多餘的掛墜。
“能再多說一些麼?”巴特斯洗耳恭聽,他很想了解老兵的過去,瞭解老兵爲什麼這樣的絕望與無所適從,甚至到了最後都不願意離開監獄。
“我也想多說一些,只是擔心這裡有人會傷心啊。”少女瞥了一眼前面開車的中年男子,幾乎同時,中年男子也瞥了她一眼。“不必在意我,我犯下的錯誤我自己清楚。”一改之前僞裝的官僚氣息,中年男子的聲音和老兵一樣滄桑,像是風吹過沙地。
“大概十多年前吧,華夏遭到了三國的聯合打擊,不宣而戰。三國下了血本,上京遭到了極度密集的核打擊,雖然之前有公告,各國不得使用核武器。但你知道的,這種政客簽下的公告,看看就好。”少女又拿出了放在頷下的變聲器,聲音變得稍稍粗糙起來。“然後就是大舉進軍,華夏的部隊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由於腐敗,武器落後、連最基本的後勤也無法保證,標註了是一個大型戰鬥集團的地區只駐守了不到一箇中型戰鬥集團的兵力。戰線幾乎一觸即潰,塔羅的裝甲部隊和自由聯邦的天基武器平臺幾乎毫不費力就將華夏打得潰不成軍。這還沒完,那些官僚爲了推卸責任,極大一部分軍官鋃鐺入獄,最後,華夏的最高政治局決定投降,自然而然的,華夏就覆滅了。”少女說得輕鬆,前面的中年男子臉色卻越發陰沉,嘴角的香菸的火星也忽滅忽現。
“別忘記,黯,就算這樣,那也是你的祖國。”中年男子悶悶地說了一句。
“當然,我對祖國的熱愛從未減少,就像它數十年如一日的收稅,然後剋扣我的生活補貼一樣,在發生基因危機事件時選擇保密導致我基因鏈破損一樣,祖國在需要你的時候,從來不會管它曾經做過什麼。多想想你能你能爲國家做什麼,而不是國家對你做過什麼。就是這樣對吧,親愛的W?”黯的聲音透露着諷刺,她……哦不,他已經完成了卸妝,現在出現的不是一個軍裝少女,而是一個穿着軍裝的瘦削而蒼白的美少年。
“住口!黯,我警告過你,不要再提起那個名字。”前面的中年男子憤怒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車喇叭委屈地發出了一聲“叭”。但隨即,他的臉色又陰沉下來。“隨便你吧,我曾經犯過錯,自然現在也不會去辯解什麼。”
“他怎麼了?”巴特斯小聲地問着,雖然曾經也想過當初的軍裝少女是僞裝,但不得不說,這個僞裝得落差明顯比前面那個小。至少對於巴特斯來說,他是分不清男女之間的區別。
“你的老爹,本,就是他親手送進斯提歐監獄的,他當初也加入了華夏軍方大清洗,至少處決了20多個高級軍官,還把數不清的人送進各個監獄。他當時可是大名鼎鼎,或者說臭名昭著的W。”黯也是有問必答。
“那你呢?”幾乎巴特斯剛剛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黯的臉色就變得相當精彩,一副我明明這麼努力地轉移話題可你卻還是問到了這麼敏感問題的表情。
“我來替他回答吧。”前面的中年男子好不容易纔找到了反擊的時刻。“這傢伙是我在街上撿回來的,這傢伙是第一批基因危機的受害者,渾身上下瘦得要死,連一點華夏男子的氣勢也沒有。當初我剛剛遇見他的時候,還以爲是個小女孩呢。至於他的父母嘛……目前…….不知去向…….”
“不用這麼委婉,他們早就死了,早就死在第一批清洗中了。”黯明顯對當初的事耿耿於懷。
“雖然這傢伙的耐力低得不行,但是腦子還不錯,有點小聰明,我就拿他當副官培養,只是沒想到,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和我一起行動的也只剩他了。”中年男子半是唏噓半是調侃。看來兩人的實際關係還不錯,巴特斯如是想。
“你呢,小子,你在這裡套了半天話,自己的情況卻一句都沒說。”中年男子回頭問了一句,一邊的黯也連連應和。
“我?” “是啊,聽說本在裡面收養了一個孩子,應該就是你吧,沒想到那傢伙怎麼看重你,竟然放棄自由也要放你出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樣,我出生就在斯提歐,我認識的人裡面只有一個本,別的人什麼印象也沒有,你們兩個也是少有的說了3句話以上的人呢。”
“這樣啊。”不約而同的,兩個人都默默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