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醫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娘娘的身體情況本來就不好,這再淋雨下,不免的有些感染風寒徒兒已熟,師傅慢用。不好的情況又陸續惡化了。”說着,張御醫停了停,又道:“子桑,你難道不知道娘娘的身體情況嗎?爲什麼會被雨淋着了?”
張御醫下意識的就問下了子桑。子桑委屈的扁扁嘴,看了眼慕容修,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張御醫都是皇宮裡的老人,豈會不知道子桑那眼神裡的意思,最後嘆了口氣,搖搖頭,沒再說話。
這段時間,龍邵雲的事情早就在宮中人盡皆知,而今日,在御龍殿外跪着的事情也是人盡皆知。想來,這鳳鸞宮的水洛煙,也是如此,纔會這般。張御醫那神色裡,除了無奈,也帶了絲絲的惋惜,最後沉默的一言不發。
“朕絕對不允許嵐妃出事。”慕容修急急的對着張御醫說道。
張御醫道:“回皇上的話,這要看嵐妃娘娘是否願意醒來。臣盡力了。”他這話,說的也顯得極爲的無奈,就這麼看着慕容修,除了搖頭,再無其他反應。
說完,張御醫就在一旁開着方子,年醫女快速的拿着方子下樓取了藥。子桑就這麼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才膽怯的看向了慕容修,生怕慕容修一個惱怒,又把嵐妃淋病的事情,怪罪在鳳鸞宮的奴才們身上。
果不其然,沒一會,子桑的擔心就成了真,慕容修的眸光看向了子桑,道:“爲什麼你們會讓嵐妃去淋雨?嵐妃要去,你們就讓嵐妃去?不會早些時候來告訴朕?”
子桑委屈極了,這慕容修把水洛煙囚禁在鳳鸞宮中,哪裡還過問水洛煙的一切。甚至連人影都不見了蹤跡。何況,這寢宮,慕容修也下令在先,除了送飯的子桑外,任何人不得入內探視嵐妃,鳳鸞宮的奴才哪裡有這個膽子到寢宮之內。
再說,水洛煙清醒的時候,跪在小花園中,子桑也是到了飯點才發現的。而那個時候,水洛煙仍然清醒,子桑也阻止了,只是阻止不了。子桑雖只跟水洛煙一段的時間,但是也對水洛煙的脾氣知道個一二。水洛煙要倔強起來的時候,誰也拉不回來,子桑不認爲,自己有這個本事,可以拉回水洛煙。
於是,最後才發生了這些看起來不可逆轉的事情。但這些話,就算給子桑一千個膽子,她也不敢開口和慕容修辯解一句,就只能這麼站在慕容修的面前,一句不吭。
而慕容修看着這些奴才,最後竟然一拂袖,說道:“你們都出去!”
“是。”子桑不敢多呆,立刻也退了出去。
而寢宮只內,只剩下慕容修和水洛煙兩人。慕容修面無表情的在牀榻邊坐着,水洛煙仍然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毫無反應。兩人似乎在僵持,也似乎是慕容修在懊惱。他的大手細細的撫摸着水洛煙的臉頰,那神情顯得複雜的多。
“你就這麼在乎龍邵雲?從以前到現在都這麼在乎他?朕都已經不讓任何人對鳳鸞宮傳遞消息,爲什麼你還能知道?甚至不顧自己的身子,不顧生死,替龍邵雲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也在逼朕嗎?”慕容修一字一句的對着水洛煙低聲的說道。
“龍邵雲的夫人莫無憂,用苦肉計,朕的七弟睿王用苦肉計,就連跟隨朕這麼多年的小七,也用了苦肉計。朕只是站的高了,也顯得寒了。只是要找一個臺階下而已,朕也有尊嚴,也有難處,爲何你也跟着他們一起來逼朕?甚至不惜用你的身體,用你的命來賭?”
慕容修的話裡,也有着對水洛煙些許的不解,但更多的,卻是濃濃的自責和哀傷。就這麼看着水洛煙昏迷不醒的模樣,陷入了沉思。那陰沉的面龐之上,除了心疼,也帶着哀傷,一絲微不可見的哀傷。
這讓寢宮內的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似乎就連這最輕微的呼吸聲,都可以在這個寢宮之中聽得真真切切。
而寢宮之外,慕容言和小七也迎上了退出寢宮的張御醫,連忙問着水洛煙的情況黑道女王:特種兵重生。張御醫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最後一字也不曾說,就這麼走出了鳳鸞宮。而小七和慕容言對看一眼,自就知這發生了什麼,臉色也顯得難看了起來。
“我去找百里谷主!”小七當機立斷的說道。
慕容言點點頭,沒吭聲。小七快速的退了出去,而慕容言的身形也不曾發生任何變動,就這麼站在鳳鸞宮的外殿,等着。鳳鸞宮內,都顯得一片沉靜。沒一會,問詢而來的煙兒和肖若輕等人,也出現在鳳鸞宮外,太監正想大聲通傳的時候,卻被慕容言阻止了。
“四嫂,言妃。”慕容言上前打了招呼。
但慕容言的神色卻微皺起了眉。這鳳鸞宮纔出的事情,怎麼煙兒和肖若輕卻能在第一時間出現在鳳鸞宮內?就好似鳳鸞宮的風吹草動都在兩人的算計之中。而不免的,慕容言的眸光多落在煙兒的身上幾眼,眼中的疑惑就更深了。
在慕容言的記憶之中,水洛煙雖待人和善,但是對肖若輕這般的人,肯定是性子清冷,能避免接觸則避免接觸。但爲何,似乎煙兒回來後,和肖若輕的關係卻顯得甚爲親密。甚至遠遠超過了對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的在意?
似乎也覺察到慕容言的異樣,煙兒笑了笑,道:“本宮正巧出門,看見御醫院的人急色匆匆的朝鳳鸞宮跑了來,本宮擔心是否出了什麼事,這才趕緊過來,沒想到路上遇見言妃,就一起過來了。”
煙兒對着慕容言解釋道自己爲何會和肖若輕一起出現在此地的原因。而慕容言微挑了下眉,沒多說什麼,就是對着煙兒點點頭。煙兒也就這麼看着慕容言,而一旁的肖若輕也顯得有些不太自在。
就在這個時候,煙兒又突然開口道:“嵐妃的情況如何?”
慕容言沉默了會道:“臣弟並不曾進去,不知嵐妃的情況如何。但是看張御醫的神色,估計是不太好。嵐妃的身體不好,想來也是舊疾發作了。”
慕容言並沒多說任何和水洛煙有關的事情,下意識的也隱瞞了煙兒。煙兒就這麼看着慕容言,又道:“那本宮進去看看嵐妃的情況。”
“恐怕不方便,四嫂!”慕容言下意識的阻止了煙兒。
煙兒看了眼緊閉的寢宮大門,道:“皇上在裡面?”
慕容言沒吭聲,但是煙兒已經知道了答案。那眸底的光閃過一絲陰毒,就這麼看着那緊閉的寢宮門一會,擦若無其事的笑了起來,又道:“那本宮就不多叨擾了,回頭本宮差人送一些滋補的湯水來,這嵐妃的身子骨真是太弱了,這樣的身子骨怎麼能替皇上孕育子嗣呢!”
煙兒的話,顯得不經意的多。這讓慕容言又皺起了眉頭。在他記憶之中,水洛煙要的是一世一生一雙人,白首不相離的男女關係。爲何此刻卻顯得如此自然的說出了嵐妃如何爲慕容修孕育子嗣的事情?在慕容言看來,煙兒不應該對慕容修寵愛一個妃子,顯得如此的大度,這種疑惑在心中閃過的時候,慕容言的心中起了疑,但是他卻不曾在面上顯露分毫。
只聽慕容言道:“皇兄能有四嫂這樣的皇后,真是幸運。這西夏能有四嫂這樣的國母,纔是萬幸。”
“睿王爺嚴重了。那本宮就先行告退!”煙兒含笑的點點頭,就走了出去,而肖若輕也快速的跟上了水洛煙的步伐,朝外走了去。
兩人才微離了鳳鸞宮一些距離,肖若輕就急不可耐的問道:“娘娘,你不覺得睿王爺剛纔的眸光顯得有些奇怪嗎?是否我們這樣匆匆而來顯得太過於急切了?”
“那又如何?”煙兒顯得一臉的無畏,“這個嵐妃這麼弱的身子骨,恐怕都不需要我們動手,自己都會魂飛魄散了。”
“但是,若她熬過這一次呢?”肖若輕還顯得擔心的多重生之特種兵夫人最新章節。
煙兒看了眼肖若輕道:“熬過又如何?她有幾條命?但是本宮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嵐妃在皇上的心中地位非凡,所以纔是一個可利用的人。”
“娘娘英明。”肖若輕諂媚的對着煙兒說道。
煙兒笑了笑,卻沒多言什麼,繼續朝前走着。兩人一路向前,卻全然忽視了已經悄然跟出鳳鸞宮的慕容言,一直到兩人走遠了,慕容言才從柱子後走了出來。心中卻不免仔細揣摩着煙兒和肖若輕的對話。
不明前因,只聽兩人的對話之間,都盡是要除去水洛煙的話語。這讓慕容言皺起了眉頭。若在以往,水洛煙這樣的人,不曾和宮內人和打交道,不曾害人,也顯得無害之人,煙兒又豈會動手?最多是打發出宮?
但爲何,眼前陰毒的煙兒總讓慕容言產生了片刻的錯意,她根本就不是慕容修心中的煙兒,而是另有其人呢?這樣的想法,讓慕容言全身打了一個冷顫。很快,那眸光就落在了鳳鸞宮的方向,一動不動。
若他都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爲何慕容修會無動於衷呢?還是慕容修已經發現,卻不曾言道呢?而龍邵雲是否也早就知道不對勁的地方,所以纔會如此淡漠煙兒而和嵐妃走的近n呢?慕容言不否認,嵐妃有時候給人的感覺,更像是那個母儀天下的女子,而非區區一個皇貴妃。
這樣的想法,讓慕容言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他不由自主的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也許,天牢之內的龍邵雲會給自己一個答案。
——媚骨歡:嫡女毒後—— 首發——
慕容修就這麼一反常態,不曾離開鳳鸞宮半步,就這麼一直守在水洛煙的牀前。一直到水洛煙本垂放在錦被之外的手指突然動了動,慕容修立刻緊張的站了起來,看着水洛煙。緊緊的抓住了水洛煙的手。
水洛煙的手被慕容修抓在手中,微微動了動,似乎抓緊了慕容修,嘴裡顯得喃喃自語的說道:“我要做到問心無愧。”
那話語斷斷續續,卻似乎也讓慕容修聽出了一些端倪。龍邵雲因爲水洛煙的事情被關在天牢。而水洛煙的問心無愧大概說的就是她在淋雨同跪,爲龍邵雲求情,自己的心裡要做到問心無愧。
這樣的理解讓慕容修皺起了眉頭,但是卻不忍苛責水洛煙分毫。水洛煙就在這樣迷糊的狀態中,微皺着眉頭,頭也輕輕的動了起來,沒一會,就出現了劇烈的咳嗽,而後才悠然的醒了過來。
“嵐兒?嵐兒?”慕容修看着水洛煙,快速的叫着她的名字。
水洛煙仍然顯得迷迷糊糊,她看的見眼前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也聽得見那顯得焦急的呼喚聲。但她的眼睛卻無論如何用盡了力氣也無法睜開,似乎陷入了黑色的漩渦,無法起身一般,顯得痛苦萬分。
而那消失許久的蒼老的聲音,卻再度的出現在水洛煙的耳旁,顯得張狂的說道:“煙兒,這樣的情況,你是否放棄?你若放棄了,你仍然還是我龍王的公主,仍然可以回到龍宮!”
老龍王的話,輕易的戳中了水洛煙心中最痛的地方。這這段時間來,她所承受的一切,遠勝於先前在西夏的時候,那種痛,若不是親身經歷,她永遠無法領會。那種面對着自己的親生兒女,卻永遠無法表明身份。面對着慕容修,卻什麼也不能言道,還在無盡的拖累他人。
水洛煙有時真的覺得這樣的情感壓的她喘不過氣,就只能這麼不斷的在這樣狹窄的世界裡,喘息再喘息。但水洛煙卻沒有輕易的着了龍王的道,她已經費盡心力走到今天,再說放棄,是否又太對不起先前所承受的一切。
“妄想。”這樣的話,水洛煙似乎費勁了千辛萬苦,纔對着老龍王吼了出來。
老龍王惱羞成怒的看着眼前冥頑不靈的水洛煙,氣惱的說道:“本王等着看,你求本王的一天嫡女毒心!”
說完,老龍王的聲音消失不見。水洛煙的世界清明瞭起來。而那在牀邊模糊的身影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不是別人,正是慕容修。水洛煙就這麼看着慕容修,卻一言不發,似乎在琢磨着現在的情況。
“嵐兒嵐兒?”慕容修叫着水洛煙,臉色的那種擔憂清晰可見。
而水洛煙許久後,卻突然道:“皇上,是否可以放了龍邵雲?若不夠,再賠上臣妾的這條命可好?”那字裡行間,都在擔憂着龍邵雲,也絲毫不顧慕容修此刻瞬間陰沉的臉。
“你就這麼在乎龍邵雲嗎?”慕容修明知這個時候不應該責問水洛煙這些,但是那種忍無可忍還是讓他輕易的脫口而出。
水洛煙笑了起來,卻沒回答慕容修。相同的問題,她早就已經無數次的告訴慕容修答案。慕容修看着水洛煙一臉的倔強,雖惱怒,卻沒有對着水洛煙發起火,就這麼陰沉着看着水洛煙,一動不動。
“皇上,臣妾求您放了龍將軍。一切的罪臣妾來扛!”水洛煙哀求着慕容修。
慕容修看了眼水洛煙道:“就你這樣的身子,還能淋雨替龍邵雲求情?你不怕朕惱怒之下直接殺了龍邵雲嗎?”
而此刻,水洛煙卻再認真不過的看着慕容修,道:“皇上不是這樣的人。皇上再惱,再怒,也不會做出這種背棄忘義的事情。皇上也只是需要一個臺階,不是嗎?這樣的臺階,不知皇上滿意了嗎?所有的人都受了懲罰,是否也可以彌補皇上失去的尊嚴?”
水洛煙的話顯得極爲吃力,就這麼看着慕容修,也絲毫的不曾退讓。慕容修沒吭聲,就這麼看着水洛煙,仍然一動不動。
“你好好休息。這些事情不是你所該擔心的!”許久,慕容修終於開口對着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聽到慕容修的話,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而就在這時,鳳鸞宮外傳來了太監急促的腳步聲,慕容修的眉頭皺了起來,厲聲問道:“何事如此驚慌,朕不是交代,不準到鳳鸞宮打擾朕嗎?”
“啓稟皇上……”太監的聲音顯得有些微微顫顫,又道:“是湯大人進京求見皇上。所以奴才才斗膽前來稟告。”
慕容修聽到太監說完,那眼裡也閃過一絲驚訝。而水洛煙的神色這才略微的放鬆下來。想來湯淼早就已經到了京城,自然也被慕容御風的人給攔了下來,說了前因後果。湯淼多麼精明的人,豈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而昨日宮中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傳入了湯淼的耳中,這個時候再出現在宮中求情,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告訴湯大人,朕立刻就來。”慕容修終於應着太監。
而後,慕容修看向了水洛煙,道:“朕差人去喚百里進宮,給你仔細的看過。你在鳳鸞宮中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朕再過來。”
說完,慕容修不給水洛煙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快速的退了出去,朝着御龍殿的方向匆匆而去。而水洛煙似乎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先前慕容修的話,水洛煙就明白,慕容修已經有了放了龍邵雲的想法,而此刻湯淼進宮,放了龍邵雲,應該就在頃刻之間。
而就在慕容修立刻後沒多久,小七就已經帶着百里行雲匆匆趕到了鳳鸞宮。水洛煙看着百里行雲的時候,揚起了一個笑,說道:“百里谷主,又見了。本宮這樣,百里谷主這武林第一聖手的美譽都會毀在本宮的身上了!”
百里行雲沒理會水洛煙的挑釁,快速的抓起水洛煙的手,替她把了脈,然後皺起了眉頭,許久才放下水洛煙的手,道:“真不容易,這樣子還弄不死你。”
水洛煙挑挑眉,倒沒多說什麼。仍然是虛弱的笑着,只聽百里行雲又道:“你是瘋了嗎?你再賭自己有幾條命?可以重來幾次?死過的人是特別不怕死還是怎麼的?一次次的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這次是老天不長眼,不把你這個禍害給收了去,免得你在這侮辱我第一聖手的美譽啞醫全文閱讀!”
百里行雲想也不想的就對着水洛煙一頓劈頭蓋臉的罵。也許百里行雲說的又快又急,甚至可能自己都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但是水洛煙卻在百里行雲的話中聽出了端倪。百里行雲這字裡行間似乎都知道些什麼。
水洛煙笑了笑,嘆了口氣,道:“死過的人,才更怕死。所以本宮就算這般,也要強活在這個世界之上!”這話,有意無意的指着些什麼。
百里行雲沒戳破什麼,就這麼看着水洛煙,道:“最好你能活到你想要的結果的時候。別太讓我失望啊。”
“我要是讓你失望了呢?”水洛煙笑的有些無奈。
“那簡單,就把你挫骨揚灰,免得再留在世間害人!”百里行雲說的極爲惡毒。但是手中的動作卻不曾停下,飛快的給水洛煙扎着針,控制着她全身蔓延的寒意,這讓水洛煙頓時覺得舒爽的多,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真惡毒!”水洛煙也不客氣的對着百里行雲說道。
百里行雲紮下最後一針,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惡毒?好好的給我活着,別浪費我的力氣。對於浪費我力氣的人,我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下次要尋死,記得通知我,我親自了結了你!”他惡狠狠的對着水洛煙說道。
“好。”水洛煙竟然還真的答應了百里行雲,又道:“謝謝你,百里。”
“滾……文縐縐的,聽得都奇怪!”百里行雲的嘴上仍然不客氣,但是臉色卻已經平緩了許多,看着水洛煙開始紅潤的面色,顯得滿意的多。
水洛煙不再開口,就這麼淡淡的看着百里行雲,笑着。百里行雲這才慢慢的收起了自己的金針。又看了眼水洛煙,快速的寫下了方子,仔細的交代着水洛煙,道:“張老頭開的,和我這個方子一起服下,想保命就不要隨意的倒!”
“知道。”水洛煙點點頭,就像一個乖巧的學生。
百里行雲這才冷哼一聲,收拾完自己的東西,把方子丟給了外面的奴才,轉身就離開了鳳鸞宮。小七連忙追了上去,纔想多問什麼的時候,百里行雲竟然不客氣的轉過身,看着小七,狠狠的瞪了小七一眼。
小七顯得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又得罪了百里行雲。卻只聽百里行雲說道:“腦子不好使的主子果然也會養一個奇笨無比的奴才!”說完,百里行雲不給小七任何反應的機會,就已經快速的消失不見。
小七錯愕的指着自己的臉,敢情他是被百里行雲罵了?他是奇笨無比的奴才?那慕容修就是那個腦子不好使的主子?但小七卻鬧不明白百里行雲這莫名其妙的話是從何而來,顯得一臉的委屈和不解。
而在牀榻上的水洛煙,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似乎,這看似一片慘淡的情況裡,也微微的有着一線光明的希望。原本在水洛煙看來,最可能看出自己是誰的人,卻不曾看出。這些本不該這麼快發現自己身份的人,卻其實早就有所感悟。
所以,百里行雲纔會替自己遮瞞這麼多實情,是嗎?水洛菸嘴角的笑意很燦爛,卻也帶着感激。
此生,就算沒有愛情,能收穫這些友情,對水洛煙而言,也是滿滿的財富。
——媚骨歡:嫡女毒後 ——首發——
“本王要見龍將軍!”慕容言站在天牢門口,直言不諱的說着自己的目的。
本慕容言以爲,這些人會攔下自己。而他也做了打算,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今日定是要見到龍邵雲才行蛇蠍庶女全文閱讀。但卻不曾想到,今日的禁衛軍竟然聽到他這麼說,就自動的讓了開,一點反抗都沒有,這不免的讓慕容言皺起了眉頭。
而趙城匆匆而來,解了慕容言的疑惑,道:“皇上已經下旨,放了龍將軍。睿王爺要再晚一點來,恐怕就要去將軍府找龍將軍了。”
“這麼快?”慕容言楞了下。他雖知道放了龍邵雲是早晚的事情,卻不曾想到這麼快。是因爲鳳鸞宮嵐妃的原因?還是?慕容言的臉上不免的有些錯愕。
趙城道:“湯大人來了。接着,沒一會,皇上就下旨,放了龍將軍!”
“湯大人也來了?”慕容言這下更驚訝了。
但慕容言沒繼續再多說什麼,對着趙城點點頭,匆匆的走向了天牢。正巧看見從天牢內走出來的龍邵雲,似乎顯得頹廢的多。而龍邵雲看見慕容言的時候,微微頷首示意,道:“見過睿王爺。”
慕容言就這麼看着龍邵雲,張口欲言,似乎再想着怎麼開口詢問龍邵雲。龍邵雲也就這麼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慕容言。
最後,意外的倒是龍邵雲先行開口說道:“睿王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我隨你去將軍府。”慕容言沒猶豫,快速的對着龍邵雲說道。
龍邵雲點了點頭,兩人沒有猶豫,快速的離開了天牢,出了宮,朝着將軍府的方向走了去。一進將軍府,莫無憂就已經直接迎了上來,看見龍邵雲時,那隱忍許久的淚水就已經流了下來,龍邵雲輕輕的擁過莫無憂,一言不發。
“將軍,你沒事了,沒事了!”莫無憂抽泣的在龍邵雲的懷中說道。
龍邵雲輕輕道:“乖。”而後他輕拍着莫無憂的背部,倒也沒多說什麼。
慕容言識趣的站在一旁,轉過身,沒開口。這時,莫無憂也發現了慕容言的存在,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對着慕容言福了福身,道:“臣妾見過睿王爺。臣妾就不打擾二位了。”說完,莫無憂就快速的退了下去。
龍邵雲看着莫無憂消失的身影,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但卻沒多說什麼,快速的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去,慕容言則跟了上去。到了書房,龍邵雲和慕容言就這麼對視着,過了會,慕容言率先開口說道。
“龍將軍,那未央宮裡的煙兒,是否有問題?”慕容言問的直言不諱。
龍邵雲微微挑了挑,道:“睿王爺爲何會這麼說?”
慕容言不避諱的把自己的猜測和對煙兒的觀察說給了龍邵雲聽。而後就這麼看着龍邵雲眼,又道:“而龍將軍先前問本王借調暗衛是否也是爲了追查此事?”
龍邵雲沉默了會,才道:“正是!”
“那麼……”慕容言的神色裡出現了錯愕,道:“如果她不是四嫂,會是誰?”
“可能是天衣教的人,但是卻沒有證據。而她對我和嵐妃下的迷魂香的成分,卻是先前月孤氏最初提煉的。但我卻可以肯定月孤氏早就已經絕後了。所以……”龍邵雲搖搖頭,一臉的無奈。
之前的線索到了這就中斷了,而之後在天牢內又被關了一些時日,自然又錯過了繼續追查的線索。而慕容言聽到龍邵雲的這話,面色也顯得冷峻的多,只聽龍邵雲又繼續說了下去。
道:“現在睿王爺知道此事,想來,後面的事情會好辦的多。”
“爲何先前不說?”慕容言問着龍邵雲。
龍邵雲道:“睿王爺覺得先前臣說了,是否大家就會信呢?”他反問着慕容言絕寵-病王的毒妃。
慕容言沒吭聲,許久才道:“那皇……”
“皇上的話,臣覺得,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至少目前,臣猜不出皇上的想法。有些事,又不能當面和皇上說,所以,恕臣無能!”龍邵雲快速的答着慕容言。
這其中涉及太多和水洛煙有關係的事情,龍邵雲說不得,也不會說。慕容言卻陷入了一陣沉思,許久,他擡頭看着龍邵雲,道:“我現在可以做什麼?皇兄那邊,我覺得,若我們都能發覺,皇兄不可能毫無覺察的。”
“恩。”龍邵雲應了聲,道:“現在,睿王爺只需要順着臣原先的線索繼續追下去……”他細細的和慕容言或者自己的計劃。
慕容言安靜的聽着龍邵雲的話,最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而後他突然看向了龍邵雲,道:“嵐妃是否知道這些!”
“若無嵐妃,臣也不可能查到這些!”龍邵雲這倒是直言不諱的對着慕容言說道。
慕容言楞了下,很快恍然大悟,道:“先前深夜,你和嵐妃出宮就是爲了這個事情?你們去了皇陵?而後,皇兄下旨,所以你們無法見面,纔在有了線索後,約在後宮見面。本後宮應該是無人來往的地方,卻仍然被煙兒發現,而後把皇上引了去?”
“正是如此!”龍邵雲肯定了慕容言的猜測。
“她想殺了你和嵐妃?”慕容言繼續追問道。
龍邵雲沉默了會,才道:“大概是這個想法。我想,她應該也有所覺察我和嵐妃對她起了疑心,所以才下了毒手。當然,也可能是,她要除去皇上身邊一切可信任的人。而嵐妃曾經說過,那個煙兒的目的,似乎是帝位。這就讓我有些匪夷所思,無法猜透!”
“我要去和皇兄說這個事情,這種人,留在後宮,太危險。”慕容言皺着眉頭快速的對着龍邵雲說道。
龍邵雲卻搖了搖頭,道:“不是時機,怕是會打草驚蛇。”
慕容言沒說話,許久,點點頭,就快速的離開了將軍府,而按照龍邵雲先前的計劃,吩咐暗衛繼續順着線索追查下去。而這深宮只內,一朝一夕間,似乎局勢又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慕容修在送走了湯淼後,才走出御龍殿沒多久,就看見了從鳳鸞宮離開的百里行雲,而百里行雲的後面則跟着一臉無辜的小七。慕容言看了眼小七,沒多說什麼,徑自走上前,攔下了百里行雲。
“嵐妃情況如何?”慕容修問着百里行雲。
百里行雲卻不客氣的冷哼了聲,道:“快死了,準備準備棺材收屍吧。”那態度顯得惡劣無比,不免的讓一旁的奴才們倒吸了一口冷氣。
倒是慕容修不以爲意的看着百里行雲,絲毫沒在意百里行雲的態度。聽到百里行雲這話,慕容修倒是放下心來。若是水洛煙真出了事,百里行雲不會這般口氣和自己說話。只是,百里行雲那話裡的那份惱怒是從何而來。
但百里行雲已經不再搭理慕容修,匆匆的朝着宮外走去,突然,走了幾步,百里行雲轉過頭看着慕容修道:“慕容修,別有朝一日成了昏君。昏庸無能。有些東西,不是表面上看見的那樣,迷魂香也分很多種,體內不一定都表現的出來。”
百里行雲對着慕容修解釋起了水洛煙和龍邵雲的身體裡爲什麼查不出迷魂香的事情。而後略顯得嘲諷的看着慕容修,再後來,就不再搭理慕容修,就這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皇宮。
慕容言不動聲色,讓人看不清情緒,就這麼看着百里行雲的身影消失,才轉身看向了小七。小七立刻擺了擺手手,道:“屬下什麼也不知道。今天屬下叫百里谷主來後,他從鳳鸞宮裡出來就顯得這麼陰陽怪氣了重生之邪醫修羅最新章節!”
“他還和你說了什麼?”慕容修挑挑眉,問着小七。
小七想了想,道:“百里谷主說,腦子不好使的主子果然也會養一個奇笨無比的奴才!”說完,小七立刻跳到了一旁,就害怕慕容修等下一個惱怒,直接對自己下了毒手,那才叫死的冤枉。
而意外的是,慕容修竟然聽到小七這麼說的時候,卻沒有任何反應,嘴角還詭異的勾起了一抹笑,接這從百里行雲離去的方向收回了自己的眸光,快速的朝着鳳鸞宮的方向走去。
小七錯愕的看着慕容修,楞了好久,才匆匆跟上了慕容修的步伐,走了幾步,慕容修卻突然對着小七道:“小七,朕是不是很像暴君?”
“呃……”小七被問的莫名其妙,一句話都不敢答慕容修,顯得一臉的尷尬。
而慕容修卻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也不曾責怪小七,就這麼徑自走進了鳳鸞宮。小七更加一臉的莫名,今日似乎每一個人都顯得有些奇怪。這些奇怪的點,似乎可以竄成一條再清晰不過的線索,但是,小七卻怎麼也抓不到那奇怪的點。
——媚骨歡:嫡女毒後 —— 首發 ——
“爲什麼不躺着?”慕容修皺着眉頭不滿的看着起了牀的水洛煙,開口問道。
水洛煙隨口說道:“躺久了,有些累。就起來走走!”這語氣顯得很冷淡,沒怎麼看向慕容修,就這麼站在窗戶邊,看着窗外的景色。
微微有些入了春,那些樹枝的新芽也微微冒出了頭,水洛煙看着有些出神,自言自語道:“又是一年春天了。這日子過的真快!”
慕容修走了前,就從水洛煙的腰肢摟住水洛煙,把水洛煙轉了個身,讓水洛煙看着自己,道:“等過些日子,天暖了,朕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水洛煙怔了下,就這麼看着慕容修,道:“皇上這是在彌補臣妾?皇上忘了,臣妾可是紅杏出牆的人?”
“別胡說!”慕容修想也不想的對着水洛煙說道,阻止了她繼續說了下去。
水洛煙卻絲毫沒有放過慕容修,道:“怎麼?皇上現在又推翻了御醫的猜測?還是皇上不信張御醫?”
“嵐兒……”慕容修有些無奈的叫着水洛煙,剩下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而水洛煙就這麼看着慕容修,也沒任何反應。過了會,水洛煙掙脫了慕容修的禁錮,卻徑自的想朝小花園走去。慕容修想也不想的阻止了水洛煙的行爲,把水洛煙的手腕扣在自己的手中。
“不準出去。”慕容修的語氣又恢復了先前的霸道。
水洛煙就這麼淡淡的看着慕容修,沒理會慕容修的要求,還是推門走了出去。就在腳邁出去的那一刻,慕容修卻一個用力,卻不把水洛煙弄傷,重新的帶到了自己的身邊,頭就這麼抵着水洛煙的腦門。
“嵐兒,現在身體不好,不適宜出去吹風。等你好了,朕再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慕容修的語氣帶了一絲的請求,就這麼看着水洛煙。
水洛煙仍然沒理會慕容修,用力的甩開了慕容修,徑自朝外走着。
慕容修嘆了口氣,叫道:“嵐兒……”
------題外話------
會有甜蜜的一段。——…。
我偶爾也是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