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是個地地道道的豪爾郡農民,今年十六歲,剛成年兩個月。一臉黝黑,忠厚老實,一看就是個挨欺負的人。夜晚,當他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後,相依爲命的母親已經給他熱好了飯菜,雖然只是簡單的土豆燉白菜,但他依然感覺到了家的溫暖。母親健康,家裡收成好,雖然稅賦已經到了八成,可是連着幾年的豐收也勉強能讓家裡簡單活下去。
“母親,聽說父親是個戰士?”阿牛將鍋裡最後一點殘渣刮乾淨,問到母親。阿牛今天耕作的時候聽到老村長在說自己的父親,聽說父親當年從了軍再也沒有回來過,母親從一個青蔥亮麗的少女一直就等到了現在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婦女。阿牛的母親沒有答話,在法蘭克的軍中,只有貴族纔有權利和家裡人通信。當年他走之前,自己和他私定終身,十六年了,他就一直沒有消息,和他一起出去的人早就死掉了,鎮長也派人送來了撫卹金,可唯獨他沒有消息,生死不明。阿牛看母親陷入了沉思,也不打擾,將鍋碗洗淨,就上牀睡覺了。他沒有注意到母親捏着一枚帝國銀幣,更沒注意上面用法蘭克字母刻下了“I”和“L”。“我的名字,開頭字母是‘I’你是‘L’,將它刻在銀幣上,我們就將像這個國家一樣,永遠不可分離。”
一名騎士飛馳在田野上,他背後的旗幟血紅色,繡着代表帝國的鳶尾花,畫上一把利劍。所有的帝國子民都認識這面旗幟,徵兵令!幾個婦人立刻蹲下哭泣了起來,她身邊的中年男人和年輕人將她擁住,天空中都回蕩着悲憫的氣味。
“滾!你們不能把他帶走!”阿牛的母親莉迪手裡揮舞着鋤頭,帶着哭腔阻止着村長。村長一臉慚愧。“母親。”阿牛打開門,抱住了他。莉迪放聲大哭:“十六年前,你們把他帶走!今天你們又要帶着我唯一的支柱!神啊!求求你!我是犯了什麼罪孽,要這麼懲罰我!”阿牛說不出話,他擔憂自己離開了,母親怎麼辦,家裡的地怎麼辦?莉迪將手中的銀幣用紅繩拴好掛在阿牛的脖子上,依然泣不成聲。
“母親。”阿牛摸着銀幣,離家已經半個月了,從小在南方的阿牛越往北越感到冷,他想。家裡冬麥該冒芽了吧,母親一個人忙不忙的過來呢?“蘭斯!這就是蘭斯啊!”阿牛和夥伴們看着北方冷峻堅固的建築,發出了一陣陣感嘆。“聽說這裡的將軍也是南方人呢!”一個漢子戳着阿牛,阿牛問道:“那他豈不是很多年沒回過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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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帕德大人,爲什麼您不直接去見那個老爺,而是在這裡開了家酒館呢?”萊茵放下酒桶,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問道。蘭帕德沉吟一下,說:“目前只有傑蘭特和金力效忠了他,我再等等,看看其他騎士怎麼看,順便享受一下南方的好天氣,安娜小姐還真會挑,這個地方真好!”貝絲微笑着說:“是啊,比北方溫暖多了。”她牽着的小史蒂文的手,看他吃着南方特有的糖果,蜜糖沾滿了他的臉。“史蒂文!快去跟萊茵哥哥學算術去!”蘭帕德揪着他的耳朵,史蒂文笑着叫着跑開了。他邊跑邊說:“爸爸,爸爸,我要跟你學劍!我要跟你學劍!”蘭帕德笑得更開心了。
夜晚,蘭帕德打烊後倒了一大杯啤酒準備大快朵頤,看着不安的萊茵大笑:“小子,陪我喝點?”“他還不到年齡,如果你要他喝,我就要史蒂文喝!”門隨着一個聲音被推開,正是傑蘭特,金力擠開傑蘭特,用大鼻子一聞,大叫道:“蘭帕德!酒!來來來,喝一杯!”三人相視一笑,都擁抱在一起。“老金力,你小子上次和哪個聖階打架?我在好遠都感覺到了,說實話,打贏沒?”金力鬍子吹起來,說道:“那還用說,被我打得屁滾尿流!”傑蘭特一瞥眼,說:“就是直接掉回了九級!”蘭帕德大笑起來,說:“能做到平掉一級還到處找酒喝,全天下的聖階也只有金力一個人了!喝!”
“老師。”萊茵恭敬地向傑蘭特行禮,傑蘭特說道:“你可以叫我代父了。萊茵•哈特。”金力看着萊茵說:“這就是你的繼承人?傑蘭特,這身體有點弱啊!”傑蘭特沒看金力,說:“我曾經不也是很弱小麼?最後不是把你打得跪地求饒?”金力一下站起來,跳到桌子上,大吼道:“老傑蘭特!你說清楚,你什麼時候打贏過我!”“哈哈哈”
“蘭帕德,爲什麼不去見大人?”金力喝醉了躺在地板上,傑蘭特問着低頭喝酒的蘭帕德,蘭帕德說:“傑蘭特,當年我跟隨安娜小姐的時候,孑然一身,如今,我有了賢惠的妻子,有了可愛的兒子。在大人身邊我們將會面對一個巨大的挑戰,就像二十年前那樣,我現在要先把自己的妻兒安頓好。”蘭帕德站起來,看着窗外,豪爾城已經睡着了,他認真的說:“這,或許是一個騎士最後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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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不好了!港口來了一羣,一羣!”一個衛士闖了進來,急切地像亞特稟報,傑蘭特走進來,說:“大人,海族派人來了。”亞特一挑眉,說:“走,去港口。”
港口已經被堵得人山人海,數十名衛士維持着秩序,港口的煙霧中,一百名身高和金力差不多的身影列成一個方隊。“大人來了!”一個衛士通報着。傑蘭特警惕地跟在亞特後面,雖說和海族結下了友誼,可是如果是娜迦的報復呢?“亞特大人!亞特大人!”一個踉蹌的聲音朝亞特跑了過來,亞特驚呼:“老波旁!”
原來協議,海倫陛下派出了第一批海族使者與亞特商議事宜。豪爾堡中,老波旁闡述了要在豪爾郡開設一家商會,希望亞特能代替掌管,畢竟海族還是不能太輕易出面,亞特立即吩咐了湯米去辦這件事。在招待老波旁的席上,亞特問道:“那羣?是什麼種族?”老波旁笑道:“上次您去海底的時候正是冬天,它們還在冬眠,所以您沒有見過它們,它們是海族中最堅韌的戰士——龜族。如您所見,它們天生就帶有厚厚的盔甲,不過行動緩慢,只能作爲防守力量。”亞特問:“那他們來的目的是?”“陛下派他們來保護商會的,所以它們暫時歸您指揮。”亞特笑了起來,豪爾郡的衛隊正好被抽走了一百人,如今正好補齊,說:“真是謝謝海倫陛下了。”老波旁立即正襟危坐,說:“亞特大人,我們是朋友,朋友!”亞特唸叨着這個詞,心中不免涌出一種複雜的感情。
忒爾米斯商會在熱鬧中於豪爾城最繁華的地段開張了,這裡販賣的主要是海底的珍珠,珊瑚和特產。早在幾月前守在這兒的商人立馬將第一批貨物一掃而空。雖說是戰備時期,不過這樣的奢侈品的消費者大多是貴族而已,戰爭的陰雲是影響不了貴族的奢華生活的。老波旁待了兩天就離開了,貨物賣的太快了,帶着大量海族需要的糧食,生鐵,老波旁回到了海底着手準備第二批貨物。留下來的龜族戰士在菲利普的強烈要求下,劃在了菲利普手下接受人類的訓練方式。在菲利普看來,這些天生的戰士已經是亞特的私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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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克帝國西部的星辰塔,這是一座屬於魔法協會的建築,二十年前這裡來了一個強大的女魔法師和一名強大的騎士,女魔法師宣佈星辰塔屬於她後,幾個高級法師提出了異議,不過在幾息之間就被女魔法師轟殺了。實力爲上的魔法師世界,星辰塔成了這位女魔法師的私人建築。
媚刃注視着星辰塔,周圍很多的魔法陷阱讓媚刃不禁吐了吐舌頭,她拿起號角吹了起來,正是玫瑰騎士的軍號。愛德華猛地睜開眼,抱緊了懷中的劍。“愛德華,我是不是聽錯了?”一身法師袍的維多利亞走下了閣樓,問道。愛德華愛憐地看着維多利亞,說:“維多,應該是有人在召喚我們了。”維多利亞笑了起來,一笑嫣然,她取下別在領口的玫瑰花徽章放在手中,輕輕地撫摸着。“愛德華,讓媚刃進來吧。”
“請摘取嬌豔的花朵,致命的夜晚,我們用瑰麗的血色守護光明。大人,玫瑰騎士團,團長親衛媚刃•羅斯•影歌向您,智慧的騎士長維多利亞•羅斯•愛麗絲,迅捷的騎士長愛德華•羅斯•伍德斯托克致敬!”維多利亞扶起媚刃笑道:“媚刃,你又漂亮了。”媚刃嬌笑道:“維多利亞姐姐,您也是。”維多利亞說道:“愛德華,你和媚刃去梅塞找拉斐爾,我嘛。”維多利亞笑了起來“我要逗逗我們的小大人。”媚刃皺起眉頭,說:“姐姐還是不要太過火了,安娜主人會不高興的。傑蘭特大人和蘭帕德大人還有金力大人都在小主人身邊,您還是注意一點,別被逗了。”維多利亞又發出一陣銀鈴似的笑聲:“我維多利亞要做的事,可還沒有做不成的哦。”愛德華打了一個寒顫,第一次見到維多利亞的時候,愛德華的嘴腫了一個星期,第二次自己的左手變成了石頭一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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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你真的不去找亞特?”嵐躺在椅子裡,她憔悴的面容讓戴維心痛。“嵐大人,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嵐微微低頭,說道:“戴維,你的心意我怎麼會不知道?”戴維左手握緊了劍柄,心中一股雜糅涌了出來。
“我的名字叫做嵐,是安娜的妹妹!”戴維永遠都記得那個午後猶如一個精靈一般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大人,離開你後,我回去追隨嵐大人。”玫瑰騎士團在那個夜晚解散,自己心中只有嵐的影子。
嵐將戴維的思緒拉回來,說:“你不怕違背誓言麼?”戴維說:“爲了你,我寧願背叛整個世界。”嵐閉上眼,因爲她感覺眼中有一種叫眼淚的液體就快流出,她嘆息了一聲,說:“戴維,我累了,明天想睡一個懶覺,你幫我接待一下碧兒和特瑞。”戴維答道:“是的,大人。”他滅掉燈火,黑暗中,嵐安然睡着,戴維退出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教廷的月光很美。
“海倫陛下遵守了協議,派來了精銳的龜族戰士,並帶了海族的貿易,這無疑對於剛剛接手領地的亞特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助力。而玫瑰騎士也一個個地來到亞特身邊,他們放棄了平靜的生活,重新投入戰鬥。那麼戴維,這個十二騎士中英俊的男人,心中卻難以放下對嵐的情感,苦苦掙扎。”——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