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守護純潔

哈丁要塞,自從坦布爾騎士團改名爲聖堂騎士團以後加強了這裡的防禦。在聖堂山戰役中大敗什葉部落讓這個局勢變得微妙了起來,雙方既沒有宣告停戰,又互不招惹對方,雙方的巡邏隊在邊界遊弋看到對方就像沒看到一樣。

阿拉丁率領的薩拉大軍本來想趁着什葉大敗進駐什葉部落,可是迫於各個部落的壓力也沒能達成目的。阿拉丁只好吩咐大軍在邊界上修建堡壘,一來達到防止什葉潰敗的目的,二來可以繼續給什葉施加。

什葉的發言人在部落會議上聲淚俱下地描述聖堂山戰役,他巧妙地將什葉的訴求也說了進去。什麼後援補給不夠導致軍隊餓着肚子打仗,什麼軍備不齊而導致的實力差距等等換來了大多數部落的同情,由此大批大批的物資金幣以援助的名義進入了什葉部落。

整個什葉部落的上層建築瘋狂地腐朽了下去,蘇丹看着這些源源不斷的物資第一反應就是開一個“墮落”狂歡。阿扎裡滿足了蘇丹竭盡奢華的要求,這場狂歡宴會成爲了歷史上的第一宴會。

參與狂歡的除了蘇丹外還有什葉的各大貴族與在各大陸之間來來往往的商人。開胃酒是蘇丹吩咐阿扎裡從坦布爾買來的梅塞香檳,這種香檳酒從梅賽港到了坦布爾一杯就能買上五百枚金幣,光是開胃酒就花掉了幾千枚金幣。

至於佐餐酒這是蘇丹交代的重中之重,紅肉配紅酒,白肉配白酒。阿扎裡特意請示了亞特,在亞特的特別批示下,一種從法蘭克釀酒名地格藍迪年生產不足伍佰瓶的名貴紅酒波旁三世緊急從西大陸調來了四瓶,至於價格,亞特授意阿扎裡將這種酒買到了五千金幣一瓶。

餐後酒則是兩瓶價值七千金幣,產於法蘭克歷391年的名貴白蘭地。蘭帕德和金力看着這些奢華的酒單甚至抱怨亞特開玩笑說要是維多利亞能讓自己變成異教徒的摸樣的話,自己一定前去什葉王庭參加這次宴會。

這個宴會的主角“墮落”則是阿扎裡拿着亞特的特批從坦布爾倉庫中買了五十多瓶。夜晚阿扎裡和亞特密談的時候。亞特說:“阿扎裡,花錢的感覺怎麼樣?”阿扎裡第一次花這麼多錢,他有些激動地說:“大人,我真能當上蘇丹想花多少錢就花多少嗎?”亞特點點頭:“只要你忠心我的話。”

史上第一宴會一共花掉了十餘萬金幣,這批能夠武裝起一個一萬多名重裝步兵的前從各個角落流到了亞特的手中。蘇丹舉行了史上第一宴會,而亞特則建立了一支配屬各個騎士團的重裝步兵。

宴會上一片紙醉金迷,在“墮落”的刺激下,蘇丹感覺天旋地轉,世上的所有事情已經拋在了腦後,他彷彿在飛翔,彷彿整個大陸都在他的腳下顫抖。享受着奢華的蘇丹此刻已經隨着“墮落”一起墮落。

宴會中阿扎裡沒有碰墮落,這個東西會毀了自己的,阿扎裡提醒着自己。對於那些名貴的酒和食物,阿扎裡只是淺嘗輒止而已。就在這個墮落的時候,阿扎裡突然感覺一道清醒而充滿智慧的目光鎖定了自己!

什葉內政長薩努!他沒有吸食“墮落”?阿扎裡緊張地看着薩努朝着他走了過來,手裡還拿着兩杯391年的白蘭地。“願真主與你同在,外政長阿扎裡。”薩努將手中的一瓶白蘭地遞給了阿扎裡,阿扎裡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一臉輕鬆地接過了酒。

“也與你的心靈同在,我的朋友。”阿扎裡與薩努碰了一下淺酌了一口。薩努掃視了一下宴會中已經分不清彼此的瘋狂男女問道:“阿扎裡,什葉就這樣敗落了。你有什麼感想呢?”阿扎裡吃驚地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薩努彷彿預料到了阿扎裡的反映問道:“你是那邊的人吧?”阿扎裡全身的毛髮都豎起來了,這可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他的手摸進了自己藏在懷裡的短刀。薩努看到了阿扎裡的動作連忙微笑着阻止了阿扎裡。

“不,阿扎裡。我對你沒有惡意。”薩努拉住了阿扎裡的手。阿扎裡冷冷地問道:“那你有什麼目的?”薩努嘆息了一聲說:“什葉看來是不行了,能夠將你埋得這麼深,料想那邊的大人也是一個睿智的人。”

阿扎裡明白了薩努的意思,頓時鬆了一口氣。樹倒猢猻散,眼看什葉就快沒救了,這個時候肯定得找個新主子。薩努想借着自己和坦布爾搭上話,阿扎裡問道:“我懂了,薩努,是你一個人嗎?”薩努搖了搖頭:“除了我之外還有大概十多個掌握什葉權力的官員已經同意了。”

看着阿扎裡有些敵視的目光,薩努連忙說道:“阿扎裡,請你放心,什葉政權一倒,我們都是很樂意看到你成爲新蘇丹的。”阿扎裡看着他,料想就算是他搭上了亞特的線,地位也不會超過自己,於是笑道:“當然朋友,我家大人很樂意看到你們迴歸真正的信仰。”

兩人大笑起來幹了一杯,信仰?這個東西在權力面前值多少?在一片狂歡中,兩人已經開始商量起什葉權力的重新分配的問題了。黑暗中的阿扎裡被旋轉着的蘇丹看到立馬被點名:“我親愛的阿扎裡,爲了什葉的繁榮,乾一杯!”阿扎裡回禮道:“尊敬的蘇丹,爲了什葉的繁榮!”

——

什葉和坦布爾的戰爭已經開始有一個月了,邊境上雙方的巡邏隊已經養成了默契。相遇的時候遠遠地打了個招呼,又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不過這個平衡終於在一個陰冷的早晨被打破了,一隊巡邏的聖堂騎士遭遇了不明武裝的攻擊!

德米勒斯隸屬於聖堂騎士團巡邏分隊第七小隊,整個小隊十二名負責巡邏一段偏僻的邊界。小隊長是一名三級騎士,例行的巡邏馬上就要結束了,德米勒斯已經對哈丁城堡內那充滿香味的烤肉和熱水產生了幻覺。

“長官,是什葉的巡邏隊!”德米勒斯指着前方緩緩而來東倒西歪的什葉巡邏隊喊道。小隊長點了點頭,感慨道:什葉的兵員素質越來越差了,要不是爲了防備薩拉等大型部落,要不了三天,聖堂騎士團就可以衝到什葉王庭。

小隊長舉起了手準備給什葉巡邏隊打一個招呼然後就結束今天的巡邏回到哈丁去,嗖!一支箭矢射穿了小隊長的脖子。騎士們驚訝地看着小隊長倒在地上,德米勒斯一看,沙漠中竄出來幾十名武裝人員,而什葉的巡邏隊也拔出了手中的武器。

“敵襲!”德米勒斯大叫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抽出自己的長劍一個什葉武士已經衝進到了自己的身邊,一把大錘映入了德米勒斯的眼中。一陣劇痛過後,德米勒斯昏了過去。等到德米勒斯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一個潮溼的山洞中了。

身上的盔甲已經被扒了下來,武器也不知道在哪兒去了。全身劇痛,仔細檢查下應該有十幾處骨折吧。德米勒斯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鐘乳石上,鐘乳石上的褶皺摩擦着他的傷口使他倍感疼痛。

“大人,他醒了!”德米勒斯聽到一個聲音在叫喊,隨着這個聲音一個人影從山洞外走了進來。一個高大的異教徒,纏着白色的頭巾,裹着褐色的亞麻袍子。他的手臂上赫然纏着一根白紗,袍子上繡了一個標記。德米勒斯仔細觀察大驚道:“你們是基洛奧的部隊!”

那個異教徒冷笑了一聲:“是的,騎士,我們是基洛奧大人的部隊。”德米勒斯虛弱地說道:“不可能,基洛奧的部隊已經被我們全殲了!”異教徒有些痛苦地說:“沒錯,大人出發前,我們正在執行其他的任務。我們得知消息後,大人已經…戰敗了!”

看來這是基洛奧的殘軍了,德米勒斯有些悲哀地想到,落在他們手中自己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結局呢?德米勒斯四顧觀察了一下,山洞中大概有百餘套士兵的武器,看來這批殘軍的數量就是這麼多了,不知道巡邏隊他們怎麼樣了。

受到襲擊的聖堂騎士團巡邏小隊丟下了七俱屍體終於安全地撤退了,到了哈丁一清點才發現德米勒斯已經失蹤了,想來被俘虜了吧。提瑪利亞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哈丁,看到聖堂騎士團巡邏小隊一副狼狽的樣子他罵道:“混蛋!你們是騎士,這是怎麼了?”

巡邏隊裡的幾名騎士看到提瑪利亞當時就哭了下來,一名騎士哭道:“大人,什葉!什葉襲擊了我們,小隊長和六名同袍已經被他們殺害了,還有一個被他們俘虜了,大人,你要爲我們報仇啊!”

提瑪利亞被這個情況嚇了一跳問道:“確定是什葉人?”那名騎士哭道:“千真萬確!大人,是什葉的巡邏隊,他們埋伏了我們。”提瑪利亞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道:“被俘虜的是誰?”騎士一聽立馬愧疚道:“大人,是您的侄子,德米勒斯。”

德米勒斯!提瑪利亞一陣眩暈,自己沒有子嗣,德米勒斯是家族中唯一一個男丁。自從自己的哥哥逝世後,德米勒斯承襲了他父親的騎士稱號加入了聖堂騎士團跟隨提瑪利亞一路戰鬥,被俘虜的竟然是他!

“大人,我們立刻去救他!”百多名騎士已經跨上了戰馬看着提瑪利亞等待他一聲令下!提瑪利亞吼道:“慌什麼!馬*這個情況報告給亞特大人!”一個騎士吼道:“大人!那是您的親侄子!”

提瑪利亞怒道:“我知道!可他首先是一名騎士!作爲一名騎士,被俘虜是他最大的侮辱!”騎士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死死地盯着沙漠,終於一名騎士領了命令策馬奔向了坦布爾城將這個消息報告給亞特。

“該死的!你們快殺了我!”德米勒斯在山洞中痛苦地吼道,他感覺到恥辱,自己一家都是騎士,逝世的爺爺和父親,還有自己的叔叔,這麼多年這個被俘虜的恥辱竟然會在自己的身上展現!看守他的士兵怒道:“殺你?!我們還要用你換金幣呢!”

德米勒斯冷笑道:“哼哼,金幣?你放心,他們是不會給你們哪怕一枚銅幣的!我是一名騎士,我的叔叔一定會接受我自殺的!”看守沒有搭他的話,只是捧着一碗冰冷的煮豆子粗魯的掰開騎士的嘴餵了進去,可不能讓這個俘虜餓死了。

亞特收到這個消息立刻帶着媚刃到了哈丁,提瑪利亞已經幾天沒睡了,看起來及其的憔悴。“提瑪利亞,你休息會,這件事我來替你處理。”亞特安慰着提瑪利亞。提瑪利亞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大人,讓他死吧,不要再管他了!”

亞特嘆了口氣,他已經和什葉高層交涉過了,什葉證實這是基洛奧的殘兵所爲。那羣殘兵開口五千金幣贖回德米勒斯,亞特這次來已經把贖金準備好了。可是提瑪利亞的話又使他爲難,這五千金幣關係到一個騎士的生命和榮譽啊!

“大人,他們的信!”一個騎士遞過來一封信,亞特拆開頓時皺起了眉頭。異教徒要求聖堂騎士最多不超過兩人攜帶金幣到某個綠洲進行交易。亞特說:“我和媚刃去,你們等着我們的消息吧!”提瑪利亞跪了下來說:“大人!求您了,別再管他,讓他死了吧!”

亞特怒道:“提瑪利亞!他是你的親侄子!是你家族的血脈!”提瑪利亞面如死灰:“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的血脈斷絕了吧,至少這是榮譽的事情!”亞特跨上了戰馬說:“提瑪利亞!他是你的侄子,同時他也是我的騎士!”

和媚刃來到指定的綠洲,已經到了春天了,綠洲中野花開遍,到處都是蝴蝶和小鳥。遠處的沙漠之中,一羣異教徒戰士推着一輛破舊的車出現了。“主人,是德米勒斯。”媚刃視力強於亞特,已經先於他看到了車上的德米勒斯。

“你的身份?騎士?”那個領頭的異教徒看到了亞特對他吼道。亞特不緊不慢地說:“我是提瑪利亞,聖堂騎士團的騎士長!身邊的是我的親隨。”那名異教徒點點頭,問道:“錢帶來了嗎?”亞特示意自己身後的馬車,媚刃將馬車上的箱子打開,裡面黃橙橙的金幣閃着耀眼的光。

領頭人點點頭,示意身邊的人過去,媚刃舉起了弓,亞特吼道:“我要確定德米勒斯還活着!”領頭人一壺水澆在了德米勒斯臉上,受到刺激他幽幽地醒了過來。“大人?”他吃驚地看着亞特,亞特示意他噤聲。

“很好,你們可以來拿金幣了。”亞特點點頭,德米勒斯吼道:“不!大人!不能給他們!請讓我死了吧!我的純潔和榮譽已經被玷污了!”“德米勒斯!你是我的騎士!”亞特吼道。德米勒斯絕望地朝着亞特搖了搖頭,淚水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

“爲了至高神!”德米勒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掙脫了手中的繩索,猛地撲向了一個異教徒拔出了他腰間的彎刀砍去。“該死的!快撤!”領頭的異教徒大罵道,一刀刺進了德米勒斯的胸膛招呼着自己的士兵撤退。

一切來的太突然,亞特反映過來後立刻騎馬奔向德米勒斯,當刀刺入德米勒斯身體的時候,他看到德米勒斯臉上的笑容,那是一種維護了自己尊嚴的滿足笑容。“不!”亞特大吼道,將斷後的異教徒一一殺掉,抱着倒在地上的德米勒斯。

“大人,請告訴…我的叔叔,家族…家族的榮譽,我維護了!”德米勒斯吐出一口血,抓着亞特的手終於失去了力量。媚刃安慰道:“大人,德米勒斯已經迴歸至高神的懷抱了。”亞特緊緊抱着德米勒斯漸漸失去溫度的屍體說道:“命令玫瑰騎士團,我要血洗基洛奧的家鄉!爲這個偉大的騎士陪葬!”

提瑪利亞獲知德米勒斯的死訊後,咬住了牙忍住了淚水說:“他做的好,不愧是我的侄子,和我留着同樣英勇的血脈!”整個哈丁城堡爲這個維護榮譽的騎士降下了半旗哀悼,趕過來的玫瑰騎士遵循了亞特的命令,一百多名騎士血洗了基洛奧的家鄉,一個兩百多人口的小村莊。聖堂騎士團駐地哈丁要塞的廣場中,分力拼殺的德米勒斯的塑像也樹立了起來,象徵騎士們守護純潔。

對於聖堂騎士團血洗村莊的事,什葉上層表現出了沉默的態度,甚至連聖堂騎士團入境都是睜眼閉眼。此事過後,邊界上巡邏的聖堂騎士漸漸地多了起來,畏懼騎士強大的武力,邊境上的什葉巡邏隊漸漸地也不見了。

亞特終於下定了決心將什葉部落給拿下,他諮詢了阿扎裡的意見,阿扎裡告訴他一批什葉官員已經被策反,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了。於是什葉與坦布爾的邊界上大規模的調兵出現了,騎士們遵守了亞特的命令,只是陳兵邊界,沒有跨越邊界一步,將強大的壓力輸送給了什葉蘇丹。

“德米勒斯,聖堂騎士團的一名普通騎士,提瑪利亞的親侄子。這個二十多歲的騎士貫徹了騎士精神中爲純潔而犧牲的信念,他雖然被俘虜了,可是他用自己的行動守衛了自己的純潔,此後,守護純潔成爲了聖堂騎士團的口號傳誦至今。”——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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