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裝出一幅聖女樣,其實你和燕南南還不是一路貨色。
”寧貝貝指着池小影的鼻子潑口大罵,“什麼這世上沒有二十七歲的灰姑娘、四十二歲的白馬王子,你就把我當猴耍吧!哼,怪不得你早不和宣瀟離婚,晚不和宣瀟離婚,現在突然要離,原來是自已心裡面有了鬼,真噁心。”
池小影就象遇到了迎頭一棒,打了個正着,眼冒金星,直愣愣地任酒從頭髮上嘀答嘀答地滴在衣襟上。
“寧貝貝,”秦朗騰地站了起來,“向小影道歉。”
“憑什麼?難道你們做得,我說不得。”寧貝貝冷笑。
“憑你沒有這些話的立場。”秦朗不禁提高了音量,餐廳裡吃飯的人紛紛往這邊看了過來。一個整天滿臉溫和的人,真生起氣來,也是很嚇人的,寧貝貝盯着秦朗冷峻的面容,不禁打了個冷戰。
“我是你什麼人?”秦朗咄咄地瞪着她。
“你。。。。。。我。。。。。。”寧貝貝慌了神,面紅耳赤,張口結舌。
“我一不是你的男友,二不是你的老公,誰給了你權利跑過來,義正辭嚴的發這通火,我們之間的關係僅是點頭之交,連好朋友都算不上。關於你對我的看重,我很感激,但實在承受不起,我已經把我的態度都講清了。再說,我和小影兩個單身男女一起吃個晚飯,有什麼不對?小影,她是你的好朋友,她是什麼爲人,你不清楚嗎?你這樣口無倫次地指責她,你怎麼配做她的朋友?我真替小影感到悲哀,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
“秦朗,不要說了。”好久方顯還魂的池小影拿起餐巾擦去臉上的酒汁,“喜歡一個人,容易喪失理智,我來理解。貝貝,這好象是我們認識以來,你第一次很認真地對待一份感情。”
她對着寧貝貝微微一笑。
寧貝貝張了張嘴,躲開她的視線,把頭別向一處,無地自容得想甩自已兩記耳光。
“你和秦朗之間,我是外人,不發表任何意見。貝貝,感情一事,不是唱獨角戲,它必須要雙方全身心地投入才能往前走。我和秦朗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今天是我的生日,這玫瑰只是生日禮花,沒有其他寓意。貝貝,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寧貝貝僵硬地咬着脣,猛地轉過身,衝出了塞納河的玻璃門。
風波平息,但這個小布爾喬亞的夜晚算是被徹底攪和了。池小影的頭髮上、胸口的毛衣上都是酒漬,象一灘血似的瞠目。秦朗氣得不輕,臉一直扳着,拿起自已的衣衫披在池小影身上,買了單,扶着池小影在衆人的注目禮中往外走去。
“別這樣,我沒那麼嬌弱。看到了嗎,這就叫見色忘友,愛情的力量真可怕呀!”池小影嘆道。
秦朗真有點哭笑不得。“小影,這事怪我不好!也許那天我不該太剋制,說得再堅絕一點,她可能就死心了。”
“不是你說得不好。貝貝很驕傲的,你可以不愛她,只要你不愛上別人,她就能接受。但如果你是因爲有了別人而拒絕她,她心裡就受不了。就象妻子捉姦在牀,沒辦法老公,只好把氣出在情婦身上,揪着頭髮,又哭又鬧。我這是比喻啦!”她挪諭地傾傾嘴角,“女人有時很可憐的。”
“你分析得挺精闢,但我還是覺得她太無理取鬧。”
池小影深吸了一口夜風,她又何嘗不這樣覺得呢?
這家餐廳位於鬧市區,停車場設在對街,兩人要穿過馬路去取車。
池小影站在路口,四下張望着,皺皺眉。
秦朗牽住她的手臂,“不走嗎?”
“走!”她返過手,握緊秦朗,心頭一片安寧。
上車時,她聽到手機有短信進來的聲音,打開一看,“對不起!生日樂!”是寧貝貝。
她淡然一笑,對寧貝貝,經過今夜,心裡面多少有 一點隔閡。
貝貝那樣的女性專家,只是把理論寫在紙上,給別人看,臨到自已,也一樣是普通女人,會做蠢事。
女人間的友誼,很輕薄,一旦同時牽扯到一個男人,很自動地就灰飛煙滅。燕南南對宣瀟,寧貝貝對秦朗,在這種時候,她們都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她的敵人。這種敵人,遠比仇人可怕。仇人,傷你是外傷,好癒合,她們,傷你的是內傷,看不見,卻疼得你心如刀割。
秦朗的車來了,兩個人上車。秦朗的車開得很慢,不時扭頭看着她。
“小影,除了我媽媽和我女兒,在我的身邊只有一種女人和一個女人,一種是普通朋友,一個就是我喜歡的人。我討厭曖昧不明的關係,給不了別人希望,我會直接講清楚。同樣,如果我喜歡別人,別人不能給我希望,我也會這樣尊重她,不再打擾她。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開始一份新的感情,雖然我喜歡你不是兩三天的事了,但我可以等。”
“我。。。。。。”
池小影的話還沒出口,秦朗搶着堵住了,“不要說這樣會耽誤了我,我四十二歲,和急於結婚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不同,我耽誤得起。說句很言情的話,我都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再有幾月、幾年,我也能接受。”他突然放低了音量,“我本來不想太驚着你的,可是小影,看着你,真的放心不下。今天只是純粹的生日晚餐,別想太多。我離過婚,懂你的心情。小影,我們現在只是朋友。”
還能說什麼,她輕輕嘆了口氣。
車在公寓樓前停下,寒意料峭。秦朗提着行李箱,送她上樓,看着她開了門,擰亮了燈,他就告辭了,一點都沒有給她犯難的機會。
她趴在窗臺上,看着秦朗在樓下倒車,然後遠去,眼中飛落了一顆淚珠。
男人真的是孩子嗎,一定要等到不惑之後,才能長大?
行李箱打開,衣服收拾好,看手機,差不多十二點,她的生日過去了,又老了一歲。她苦澀一笑,明天要上班,得準備準備,包包都很久不用了,翻包時,看到了離婚證還在裡面,呃,離婚協議書,她怎麼沒有一份?她突然想起,不對,她好象還沒簽字呢,離婚那天給忘了。算了,有和沒有,對她沒什麼區別。
洗洗,睡下,一夜無夢。
隔天上班,剛進辦公室,就被院長喊了過去。
“貝貝惹你生氣了?”院長含笑看着她,“昨晚一直給我打電話,嘀嘀咕咕地講個不停,要我一上班就要向你問好,然後代她向你道歉,說千萬千萬不要拋棄她。”
池小影噗地一笑,“沒有那麼嚴重,昨晚爲了慶祝我生日,兩個人都喝多了,醉話誰還記得。”
院長喔了一聲,關心地打量了她幾眼,“這一個月也沒養出幾兩肉,臉黃巴巴的,和你老公的事認真考慮了嗎?”
“我們已經離婚了。”
院長一愣,抱了抱她,“嗯,好好上班,我認識不少優秀男子,過幾天給你拿點照片過來。”
池小影失笑地推開她,“你還是先給貝貝看吧!”說完,扭頭回到自已的辦公室,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張鮮紅的喜帖。
她納悶地打開,眉頭皺皺。柏遠要結婚了,可是她上次不是聽柏遠說女友叫什麼晶晶的,怎麼這上面新娘的名字叫江芳,難道晶晶是小名?
午餐休息時,她給柏遠打了個電話,柏遠很就接了,不知在哪,吵得很,柏遠直起嗓子,音量吼得大大的。
“喂,喂,小影嗎?你可真難找,看見喜帖了?嗯,到時一定要來,不要帶禮物,人來就好。我在哪裡?我在跨江大橋的標書發佈會上,宣瀟也在這,一會我要上臺主持會議,先掛啦!”
池小影納悶地掛上電話,柏遠不是在城建局,去那幹嗎,還主持會議,怎麼一回事?
她是個懶人,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多想。到是聽着宣瀟也在發佈會,心裡面本能的一顫,陪在他身邊的一定是燕南南。
她與他,離了婚,工作都恢復正常,只是她換了個住所,一切好象都沒什麼改變。
他很好,她也很好。
:
玫瑰戰爭相關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