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陰冷的樹林,然後就是國家森林之中的一片瀑布懸泉,嘩嘩的水聲,還有黑脊背的游魚。一隻飛鷹忽然就從懸崖邊樹上俯衝下來,犀利的爪子就抓住了一條肥魚,然後飛到了空中,發出了歡愉而悅耳的聲音。
一個人在飛鷹俯衝下來的時候,就忽然睜開了眼睛,那飛鷹的一舉一動,甚至是那瞳孔裡的魚的影子都能夠在她的腦子裡閃現出來。魚被抓起來了,那灑落在空中的水珠在空中四散而開,就像是散落的閃亮的光芒。
女孩子本來筆挺的站立在溪水邊的身姿忽然間就動了,她一個弓箭步,一隻手就伸了出去。一根手指隨着伸出去的手一彈。一滴散落在空中的水珠忽然間就像是被什麼激發了一樣,忽然間就變成了一顆閃亮的流星。
那顆流星忽然間就飛向了天邊,天邊忽然就傳來了一聲鷹的鳴叫聲,一個黑影從天空滑落下來,然後在飛鷹的驚叫聲中,“嘭”的一聲,落入到了水中。只剩下那隻鷹在空中盤旋,然後不甘心的飛走了,消失在天邊。
女孩子面露欣喜,不可置信的看着剛纔自己做出來的這一切。長長的虛了一口氣。雙腳猛然的在自己站立的岩石上一點,整個人就騰空而起,猶如整個人就像是流星一樣消失在了原地。一眨眼就出現在了剛纔那條魚掉落的地方。
是一條肥大的魚,足足有四五斤重,但是這條魚已經死了,它身上有一處被洞穿的地方,很顯然就是剛纔的那一滴水珠。如果是射在人的身上,那肯定會造成致命的傷口,而且也一樣會被洞穿身體。
女孩將魚拋入水中,洗了洗手,轉身就朝着樹林中走去了。她對自己這些天身上發生的情況感到非常的驚喜。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也遠遠超過了自己的估計。這樣的身手,即便是面對再強大的敵人,她也不會怕。
在國家公園的森林盡頭,這裡有一間小木屋。隔着十幾米,女孩隨手一揮,那木屋的門就自動的開了。屋子裡陳設非常的簡單,除了一張牀,就是一些必須的日用品。需要生火做飯的時候,她就將手指一彈,一縷火焰就燃燒了起來。
用木材做燃料,用小鍋子煎了一份牛排,然後段在一旁的木頭的簡陋的餐桌上,開始自顧自的吃起來。這裡距離鹽湖城六百七十英里,距離紅瀑鎮七百五十英里。在這裡她不受任何人的制約,一個人自由自在。
吃完之後,洗刷了盤子,她一個人就坐在窗子邊,看着窗外的那些樹葉漸漸的落下來。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過不了多久,這裡就可能會下一場大雪。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了,算一算已經是一百五十多天。
聖誕節快到了。女孩看着窗外的葉子,又有好幾片落下來,在空中隨風飄蕩,她伸出手,那片葉子就自動的飄到了她的手掌的上空,就像是懸浮在那裡,不再落下來,隨着女孩的手掌的上下而不斷地飄蕩。
這種思緒慢慢的停頓下來,然後她就縮回了自己的手,那片葉子忽然就在空中燃燒了起來,直到燒得沒了蹤影,她才轉過身,靠着窗戶變得椅子,拿出了一本筆記本,靜靜的看着。儘管筆記本里有了詳盡的英文註解,但是還有很多東西她根本就看不懂。
特別是一些看起來像是哲學方面的東西,她更是覺得一籌莫展,而這些東西纔是這本筆記本里的精華部分,只可惜這樣的部分,應該找個中國人來理解纔是最好的了。但是中國人?她忽然就想到了那個在紅瀑鎮開診所的年輕的中國人。
紅瀑鎮的一場雪來得有些早。紅瀑鎮上的人還沒有領略到什麼秋天落葉給大瀑布帶來的美感的時候,一場大雪就已經到來了。瀑布還是在照樣的流瀉,只不過水量已經減少了很多。遊客們這時候並沒有減少。
因爲下雪的紅瀑鎮的景色看起來也是非常不錯的。另有一番風味,所以紅瀑鎮的市鎮上還是有人不斷,原來的酒吧已經關閉了。因爲原來的酒吧主人的無故失蹤,酒吧倒閉,然後有人重新開了一家酒吧。
這個開酒吧的人不是被人,就是賈歡。一個開着診所的人,忽然間開了一間酒吧,這讓人有些不適應了。但是這是人家的事情,不理解也只能看着他不務正業。倒是讓幾個診所的老顧客心生不滿,甚至去市政廳向市長投訴。
而市政廳還有模有樣的下發了一份通告書給賈歡的酒吧,要求他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繼續將診所開下去,而市鎮政府也將會提供一些必要的優惠條件。這份通告書居然還是用警車送過來的。
金斯利念着這份通告書,笑嘻嘻的對着賈歡說道:“你要上法庭了。”
“讓他們見鬼去!”一旁正在擦拭凳子的克里斯汀就哼了一聲,對着金斯利譏諷的說道,“你就是喜歡妥協,你在怕什麼?什麼都不要怕。他們就是一幫軟蛋,誰說他們都會給你發通告的,你打算妥協嗎?”這話是問一旁站在櫃檯裡的賈歡。
“如果你能夠調雞尾酒的話,我就可以去接受了,因爲這該死的工作居然還要我親自來。我每個月給你們開了薪水的,扣除了你們欠我的,你們居然還能夠領一千美元以上的薪水,我纔是見鬼了呢,居然想到給你們漲薪。”
“噢,來客人了,我該去工作了!”穿着工作制服的金斯利趕緊的就岔開話題,朝着那個人走去,然後說道,“嘿,先生,想要點兒什麼?”
“聽說這裡的朗姆酒的味道很不錯。爲什麼不給我來一杯?”那人就擡起頭看了看金斯利,是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他的臉看起來有些紫棠色,頭上戴着一頂絨布的帽子,“再給我兩個甜甜圈!”
“當然,先生,您稍等!”金斯利是酒吧裡的侍者,他對着這個人點了點頭,然後就去吧檯,對着就賈歡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感覺這個人是一個異類,好像是一頭熊,大棕熊。”說着還故意的做出了一個棕熊笨笨的動作。
“要我去幹掉他嗎?”一旁正在收拾衛生的克里斯汀也笑嘻嘻的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還從來沒有宰過熊呢。說實話,我現在都沒有出去做過什麼事情了。要不要我去活動活動筋骨?手有點兒癢。”
“如果手癢,那麼就去刷盤子搞衛生。”賈歡就瞟了她一眼,這姑娘就崛起嘴巴,哼哼唧唧的轉身,去搞衛生了。這姑娘還真是改了很多了。這可都是爲了賈歡而做出的改變,她自己都可能還沒有意識到。
但是金斯利卻能夠看得到,旁觀者清啊。他就悄悄的將頭伸過去,對着賈歡說道:“老闆,你什麼時候考慮一下我妹妹?雖然她的脾氣不是太好,但是……你瞧瞧,她真的在改變,現在沒有那麼驕縱了,而且還很溫柔,以前可從來不做這些的,連衣服都不肯自己熨的,我真不知道你還在……”
“閉嘴,金斯利,如果你再說一句關於你妹妹的話,那麼你就被解僱了!”賈歡還是輕描淡寫的瞟了他一眼說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她自己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就怕她不知道啊,陷入到愛河中的女人是愚蠢的,就行是被驢子踢過的腦袋,怎麼可能會想那麼多的東西?”金斯利就搖頭嘆氣。然後看着賈歡將一杯朗姆酒倒了,又拿出紙袋子裝了兩個甜甜圈。
“嘿,夥計,我的東西好了沒有?別在那裡嘀嘀咕咕的了,快點!”忽然那邊的那個傢伙就使勁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盤子都“哐當”的響了一聲。
金斯利就對着賈歡眨了眨眼,然後就端着酒和甜甜圈過去了。誰知道剛過去,那龐然大物的傢伙就站起來,一揮手將金斯利手中的盤子給打翻了,然後一把揪住了金斯利的衣領,對着他惡狠狠的說道:“小子,你剛纔在那邊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
“不,不,先生,我只是和老闆交流了一下,並不是在說你!”金斯利趕緊的解釋說道,“能不能先放手,你打翻了我的盤子,還有酒杯,你該賠償我們的損失,不然我們會報警的。到時候……警察肯定不會像我一樣的好說話。”
“讓我道歉?還讓我賠償?不,不,小子,你肯定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脾氣的人。”說着他一把使勁扯動,頓時就將金斯利的腦袋按在了桌面上。
“克里斯汀——”金斯利就大聲的喊叫起來,“怎麼還不動手,該死的,他這是要殺了我,這該死的棕熊,我的天,我的脖子要斷了!”
克里斯汀本來還抱着雙臂在胸前準備看熱鬧的,她想要看金斯利的笑話,但是卻看到了賈歡對着她瞟了一眼過來,擺了擺頭。就嘿嘿的笑起來,將袖子彎起來,朝着那個龐然大物的那人走了過去,最後兩步,整個人就騰空而起,一拳就朝着那大傢伙的下巴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