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間外表看起來很平常的古董店門口,簡恆還在心裡罵着黑心的美國政府,屁事沒幹,連嘴都不用張,就把幾千塊的稅給收入了口袋,連給自己吱一聲都沒有!
平復了一下心情,簡恆推開了古董店的門。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麼”簡恆一進門,立馬有一位打扮的十分得體的服務生迎了上來。
“我找懷特先生,有約,我叫亨利-吉恩”簡恆衝着服務生很有禮貌的說道。
服務生看了簡恆一眼,愣了一下才說道:“你從那個門進去,沿着過道一直走,門口會有秘書接待您的”。
“謝謝”
道了一聲謝,簡恆邁步向着服務生所指的門走了過去。
推開了門,一條三米寬七八米長的過道出現了在簡恆的眼前,過道看起來有點兒古舊,牆上掛着的也是寫實的古典主義風格的油畫,如果是不知道的人一進來一準兒被這架式給嚇住。
但是簡恆什麼人啊,原本就是混拍行的,對於油畫算不上內行,但是基本的好壞還是看的出來的。
牆上的畫是有點兒年代不假,但是作畫人的水準就不怎麼樣了,別看寫實寫的挺逼真的,但是這樣水準的畫家在西方可以說遍地都是,信手拈來說不準就抓住一個照片級的人物,純寫實的除非出名的大師,其它都是混日子的陪客。
轉了一個九十度的角,再走三四米再轉過一個三米過道,跟迷宮似的轉了兩三把,很快眼前開闊了起來,一個豪華的辦公空間出現了簡恆的面前,光坐着秘書的廳就有一百個平方,廳中正中間放了一圈皮製的沙發,特別寬大,也特舒服,能把整個人都給包裹起來的那種。
這種結構不是主人買不起好結構的房子,而是特意這麼造的,爲了警察來了,好有時間逃跑,而且左轉一個右轉一個,也有利於持搶還擊,這都是有門道的。
秘書年紀不小,三十來歲,但是風韻尤存,至少比健身房的盧娜和艾瑪養眼多了。
秘書一擡頭,看到簡恆走了過來,立馬站了起來,雙手交疊放到了肚子前面,很職業的站姿:“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我找懷特生生,我叫亨利—吉恩,有預約”簡恆說道。
“您好,先生在裡面,請您直接進去就行,先生一直在等您”女秘書一聽對簡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衝着秘書微微點了一下頭,簡恆推開了秘書桌子旁邊的厚重實木門。
“嗨,夥計,好久不見!”
擡頭看到有人推門進來,懷特看清了來人,笑着從辦公室後面站了出來,繞過了辦公桌直接走向了簡恆,伸手就給簡恆來了一個大擁抱。
簡恆笑着抱着懷特並且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好些年沒有見,你現在好壯實啊,怎麼,想幹保鏢這行?如果你想做的話,我這邊正好缺人!”。
懷特和簡恆相擁完,退了兩步,示意簡恆坐到自己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自己則是坐回到了辦公桌後面的大班椅上。
簡恆笑道:“別開玩笑了,我只是結實了一點兒,可是你的頭髮怎麼了?以前一頭漂亮的獵豹色頭髮,現在怎麼成了大光頭?”
“脫髮!”
懷特很惆悵的解釋了一句,然後從桌子上面的雪茄盒裡摸出了一支雪茄,對着簡恆示意了一下,看到簡恆擺了下手,他自己拿了雪茄鉗開始整起了雪茄。
別看兩人談的好像是多年好友一樣,其實兩人連朋友也算不上,這位懷特就是以前簡恆被販去的那個伐木場的監工,也是那個警察來把簡恆扔在雪地裡等死的那位小工頭。
怎麼樣現實就是這麼奇妙!
簡恆對他的印象不怎麼樣,但是和代木場其它的監工一比,杯特還算是好的,做事情還有一點兒底線,不像是有的監工,說了禽獸都算是誇他了,不是在那裡生活過,真的想不出那裡的骯髒,超出正常人的接受範圍,從那裡脫困的人都會覺得就算是在街上過討飯的生活,也是美好的。
有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好好活着尊紀守法的人日子過的苦哈哈的,整天吃了這頓想下頓飯在哪兒,而壞蛋呢,一個個口袋賺的滿滿,每天小酒喝着,漂亮的小妞睡着,過着紙醉金迷的生活。
懷特就是這類人,幾乎就沒有幹過什麼正道,最後現在你看看混的,人五人六的!身上的一身西裝,趕上正常人幾個月的薪水。如果不翻老案底,誰知道這位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人,曾經拿着槍搶過便利店,偷過車、在黑伐木場幹監工的時候還打死過幾個人?
簡恆現在聯繫他的原因很簡單:需要他!
或者說是賺錢需要他的門路!
“怎麼樣?準備跟着我幹?”
杯特不知道簡恆在心裡從來沒有看的起過他,杯特自我感覺一直良好,不光是以前現在也是,還以爲簡恆是走頭無路了,想跟着他撈偏門。
“不是,上次聽你說過你的生意,也不知道現在還做不做了?”簡恆問道。
懷特看了一眼簡恆:“怎麼,你準備做這門生意?”
聽到簡恆這麼說,懷特心中不由警惕起來,賺錢的路子對他來說就是生存之本,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簡恆知道的。
懷特有點兒欣賞簡恆是肯定的,但是欣賞的是願意給自己專心當馬仔的簡恆,而不是想自己扯旗的簡恆。
簡恆聽他這麼一問,哪裡還不知道懷特想的是什麼,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現在帶貨還有錢賺麼?”
聽到帶貨,懷特的心瞬間放下了:“原來你說的這個?當然賺錢了,不過風險也大,海關那幫人鼻子和狗一樣,不說別的這個月我的供貨商手上就損失了三件!”
帶貨並不是懷特控制的,他只是接收幾個走這個路子團伙的貨,走私這東西過海關是最危險的,也是損失最大的,但是卻不是最賺錢的,最賺錢的也不是懷特這樣的中轉商,而是市面上的珠寶公司。
談到這兒,不得不說一下簡恆的‘夜草”是什麼了,走私自然是走私,不過簡恆不碰毒不碰軍火,選擇了走私鑽石這條道。
在美國,市面上每一顆正規渠道進來的鑽石上都會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編碼,只要按編號一查就能追溯到源頭。
可惜的是海關給奢侈品定的稅太高,有了利潤差,於是就有了走私這條道。
鑽石在產地被運貨方廉價收上來,運貨方通常在非洲軍閥啊,不被主流社會承認的地區或組隻手中買來,越不受世界主流待見的產地,中間的利潤就越大。
運貨方拿到了鑽石,採取夾帶等手段繞過海關,避開了重稅,到了懷特這樣的人手中,然後懷特這樣的中間商在鑽石上打上僞造的編號,再以市價僅幾成的價出售給珠寶商。這樣完整的鑽石銷售黑鏈就形成了。
這裡特別注意的是,像是懷特這樣的中間商是不會用假鑽石序列號的,他們都一號多用,一個號可能給十來個差不多成色的鑽石,尤其是在鑽石成色品質都很一般的情況下,很有隱蔽性。
“我想試着做一做,手頭缺錢,碰碰運氣!”簡恆說道。
杯特聽到簡恆這麼說,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危險性很大,你要考慮好了,而且你第一次走這道兒,心理素質一定要特別好才成,我這麼跟你說吧,新人走貨的損失率遠遠高於老手,成功的半cd沒有,全都是因爲心裡緊張,在過關的時候被一眼看穿了”。
現在簡恆知道了,懷特一直說很欣賞自己有多不靠譜了,如果真欣賞的話,那現在怎麼着也得問一下自己缺多少錢,能出的起那就拿出來籠絡一下,可是這位呢,表面上一副關心的樣子,其實也就這麼回事。
“我還是試試吧!”簡恆說的很堅決。
“那你準備是帶貨呢,還是自己運貨?”懷特想了一下問道。
簡恆以前又不是幹這個的,哪裡知道這裡的彎彎繞兒,於是問道:“有什麼區別?”
懷特笑道:“自然是賺錢多少的區別,帶貨的人也就負責帶着貨繞過關,運貨從賣家手中接貨,運到美國來,事情多自然也賺的多了”。
“運貨!我也準備了一點兒錢”簡恆說道。
懷特聽了笑着哦了一聲:“說說看,你準備第一次拿多少的貨?”
“十萬!”簡恆說道。
一聽說十萬,懷特輕笑了一聲。
對於帶貨來說十萬的原鑽是不少了,但是對於運貨來講這十萬根本不夠看。
十萬是簡恆現在能拿出來最大數目了,當然了有更多的錢,簡恆也不敢第一次就投進去,十萬這個數兒,算是簡恆推算出來的探路的心裡價位,不大不小正合適。
只是簡恆不知道想像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他的十萬和別人比丟水裡連個水花都打不起來。
“你準備走哪裡的貨?”杯特問道。
“你熟悉我是新手,當然是聽你的安排了”簡恆說道。
懷特想了一下說道:“這麼着吧,我有幾個熟頭,如果他們下次運貨的時候帶上你一起取貨,現在我還不能保證誰願意帶你,如果有消息我通知你怎麼樣?”
“沒有問題,事情談完了,今晚一起吃個飯?”簡恆伸手看了一下表,裝作很熱情的邀請道。
簡恆可不覺得自己欠懷特什麼,自己運貨他也賺錢了,就別談什麼恩不恩的,有些人就只配和他談錢。
懷特也沒有興趣,於是說道:“我今天晚上有事”。
就這麼着兩個口是心非的所謂老友就這麼一邊說笑一邊起身出了門,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