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磷燃燒後的殘留物,韓宣明白以前吃石鍋飯爲什麼經常燙到了。
腳下這些石頭真不是一般熱,有些磷剛纔被覆蓋,踩過之後被帶起翻開,接觸到氧氣,再次點燃。
格林不小心粘到鞋子上,嚇得半死。
快步到跑到甬道盡頭,憋氣脫下登山靴,襪子有些地方燒化粘在腳旁,面目猙獰撕開,慘叫聲響徹!
輕易帶掉層皮肉,沒有血冒出來,樣子恐怖!
看得後頸發寒,下意識摸摸自己手腕,感覺跟他相比起來一點都不疼了。
原本平整的石壁怪異突出,有些樹根露在外面,地面霸道的北美巨杉,用幾千年時間穿透這座墓葬。
因爲找不到養分,部分樹根已經枯死,但是沒有像牆壁兩邊的火把那樣,接觸到風后散成碎末。
墓葬形成初期,墓室中含有一定濃度氧氣,隨着墓葬中物質氧化分解,氧氣逐步消耗殆盡,形成了密閉的貧氧環境,如今空氣迅速滲入,環境條件迅急發生劇烈改變,有機物炭化,在所難免。
漆黑甬道格外嚇人,尤其還多了這些奇形怪狀的樹根,如同有人站在遠處。
趙紅旗獨自走在前面,秦朝以後才生成貴族帝王修建大墓的傳統,夏商周墓葬最大才三百多平米,小的只有兩平米。這座規模顯然不止,燈光照不到盡頭,地面離頂有六米多,寂靜空曠。
韓宣低頭看看腳下,鞋子糊味走到哪跟到哪,擔心燙傷維尼,心裡有點着急。
按道理來說海邊地下應該會有水,可這裡相當乾燥,穿透進來的樹根變多,隔幾米就會遇到一根,形成天然迷宮。
格林怕像楊那樣被丟下,一瘸一拐跟過來,皺着的眉心表示出他有多痛苦,汗珠打溼頭髮,凌亂粘在腦門,“趙紅旗!我們真能出去?磷有劇毒,我撐不了多久!”
“嗯,商朝不流行甲字墓,大多是亞字和中字,亞字東南西北四周留通道,中字南北留通道,我們剛纔從西邊進來,說明這是座亞字,順着牆壁仔細找肯定有出口。”
“有這孩子在手上呢,大不了原路返回,怕什麼。”朱三說道。
韓宣迎向他目光,經過最初慌張後稍微平靜下來,這些人現在絕對不敢動自己,還要留着做護身符。
之後就難說了,目前沒人看到過他們的樣子,除了自己,假如殺人滅口很難找到兇手,說不定還能有生機,憑藉找到的財富過上享受生活。
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怎麼也揮散不掉,至於七眼說放自己離開,語氣是真心的沒錯,但看樣子他在這羣人裡還做不了主......
說話時候燈光打向墓室頂端。
那裡有條用寶石鑲嵌成的大蛇,長度五米多,一條樹根正從從它身體中間冒出來,像是被釘在牆上。
兩隻眼睛藍綠,中央鮮紅,配上栩栩如生的猙獰面孔,讓這些人心裡冒冷氣。
趙紅旗撿了塊掉在地上的寶石,擦擦放在手裡,拿燈照着,嘴裡說道:“歐泊寶石,除了那兩顆眼睛其他價值不高,先別拿了。”
七眼在地上挑了顆裝進包裡,笑道:“留着做紀念,這種寶石產自澳大利亞、墨西哥、和西,照這樣看來,他們應該還去過墨西哥,考古意義重大。”
“以後只能東躲西藏生活,難不成你還想寫本書?”趙紅旗笑罵,有深意看了眼韓宣。
“商代棺木放在正中央,那東西要在,應該就在附近,分頭找找,七眼你着門,有人進來通知我們。
男孩,你跟我走,別耍花招,在墓裡亂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朱三跟他要的東西不一樣,分散開正和心意,從巨杉樹根爬上去,開始撬頭頂大蛇眼睛,把那兩顆拳頭大的歐泊寶石裝進揹包。
格林腳受傷,看了看朱三,去其他地方尋找。
韓宣在前面走,趙紅旗幫他打燈,地面也帶有金線花紋,組成各種各樣圖騰鳥獸造型。
分不清方向,但看樹根纏繞交織,應該在巨杉樹林的正下方。
一路觀望地面圖案,好幾次走到死路,兵器堆在拐角,擺放整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銅鏽,木柄全都風化。
“要是做好發掘準備工作,說不定能保存下來,完好無損的商朝兵器,從沒出現過,可惜了。”
韓宣覺得他有點假惺惺,墓分明是他打開,可聽語氣真的像是在感慨,扭頭問道:“聽你們意思另一個地方就有印第安人的寶藏,爲什麼還要來這裡?”
“不是別的地方,那個寶藏就在我們頭頂,黃金太重,去幾次拿到四百多公斤後就沒興趣了。”
趙紅旗笑道:“我剛發現這點,那裡也有很多巨杉穿過,先前覺得樹根扎到泥土裡,現在看來是到這裡來了。
庫庫裡坎部落的印第安人絕對是華夏商朝遺民每錯,他們習俗和傳統印第安人有很大區別,自己都不知道了,五年前我在那看到他們展出部落聖物,其中有鹿皮畫用甲骨文寫着《軒轅黃帝族酋長禮天祈年圖》,還有幅《蚩尤風后歸墟值夜扶桑圖》,最讓我感興趣的是酋長禱告室裡那個小鼎,按他的說法,那是件祖先留下的禮器。”
“青銅鼎?”
“不是,石頭做的四足鼎,樣子嘛......就跟它差不多!”趙紅旗突然間狂喜,往黑暗裡兩人高的影子跑去。
韓宣四周瞬間變黑,這種情況想跑都不可能,跟過在趙紅旗身後,看見他正在拿手撫摸青銅大鼎,嘴裡叨唸:“昔日夏後開,使蜚廉折金于山川,而陶鑄之於昆吾......”
三米多高的厚重方鼎,四足呈圓形,上帶雙耳,刻有龍紋、鳳紋、火焰、雷電、風雨、飛禽、走獸。
刀斧痕跡遍佈。
趙紅旗神色瘋狂,大喊道:“大禹用天下九牧所供之銅鑄鼎,鎮守九州,當年攸喜侯帶第七鼎南下鎮壓蠻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帶到海外來了!”
韓宣睜眼盯着大鼎,毛孔舒張渾身發麻,嘴脣略微顫抖,吐出兩個字。
“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