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雪不僅人遭殃,動物們更加倒黴。
今年北極到來的寒潮,比以往提前二十多天,它們還沒來得及準備。
土撥鼠們昨晚就來到蔬菜種植園尋求庇護。
到處都是雪,它們的洞穴前幾天隕石掉落時候被震塌了,光顧着玩鬧沒重新挖。
現在一個家族大大小小二十多隻土撥鼠,站在屋檐下躲雪,凍得臉上肥肉直顫。
看見黑鼻羊能進大棚,幽怨小眼神中帶着點羨慕,發覺韓宣對它們招手,目光發亮,迅速跑了進去。
屋檐下。
一條蛇凍成了冰棍,顏色鮮亮,蒙大拿的蛇大多有毒,沒毒的那些早就被熊和雕之類的動物給吃光了。
看過農夫與蛇的人都知道,千萬別對這種動物起同情心,說不準就會咬你一口。
韓宣天生對蛇類有牴觸心理,自然不會多管閒事,有位員工見到它,上去踩了腳,那條兩米多長的蛇,如同冰塊般發出碎裂聲,死的不能再死了。
雪堆中凸起,不斷有雪被推出來。
一隻野兔冒出頭,急促呼吸,洞口都被雪封死,地下缺氧。
剛跑出來走動,尋找食物,這時體長約半米的黑白色大鳥迅速下墜,抓起它飛走。
韓宣看清了它的樣子,這是隻雪鴞,一種白天和黑夜都可以出來活動的貓頭鷹。
夏季棲息在北極和西伯利亞地區的寒冷地帶,雪鴞身上毛多,十分怕熱,只有秋末到春初這段時間,才能在蒙大拿看到它們,以前見過好幾次,是種珍惜鳥類。
那隻野兔不斷騷動,可能是牧場食物充足,導致它長得胖的緣故,這隻雪鴞飛起來後高度不斷下降,一頭撞到了樹上。
野兔趁機逃脫,四肢飛快挖出個洞鑽進去。
再次印證了自古黑白出萌物這句話,雪鴞甩甩腦袋穩住身體,降落後跑幾步,站在兔子挖出的洞口前張望。
模樣十分搞笑,兩條又粗又短的腿,瞬間把它從猛禽歸類到逗逼。
它發現韓宣這個吸引自己的傢伙,拍打翅膀,純白的圓臉上露出個明顯的笑容,一雙黃色眼睛眯成條線,幾乎看不清。
雪鴞低頭往洞裡看,發現兔子已經不見了,邁着步子離開。
野兔在它們食譜裡只佔相當小的一部分,因爲比較難抓,旅鼠纔是最主要的。
雪鴞一年能吃一千六百隻旅鼠,但是現在下着雪,那些可愛的老鼠不出來活動,這才把主意打到了野兔頭上,至於那些受驚嚇探頭探腦張望的土撥鼠,油太多了,不好吃......
蔬菜種植園有喜歡去登山的員工,從他們那裡找了幾雙帶鋼釘的雪地靴,沒有適合韓宣的尺碼,老辦法,用木板穿孔綁在鞋子底下,踏上一米多厚的積雪試試,還不錯。
找到方向往西邊出發。
在雪地裡行走,比在平地時候更耗費體力,才百米多長韓宣就氣喘吁吁,吐出的暖氣模糊了護目鏡,摘下來擦擦,跟着老爹他們走。
想到要是奧巴瑪和史努比它們長大就好了,直接坐上雪橇拉着自己,估計明年應該就可以。
再想想都什麼年代了,幹嘛還用狗拉雪橇,對老爹說道:“回家去買些雪地車,這天氣出行太不方便了。”
“嗯,我過幾天讓人送來,上帝啊,累死我了。”
“老闆,你也信上帝?”喬治笑道。
“不信啊,說得玩,比較順口。”
“……”
白茫茫的雪原刺目。
傑森和喬治沒戴護目鏡,看久了眼睛發紅,再這樣下去會產生雪盲症。
找到根露在雪地外的木樁,上面纏了些做標記的布條,割下來用刀紮了兩個小洞,綁在眼睛上。
到度假村差不多兩公里出頭,約定好一個半小時後沒給劉易斯回電話,對方就會派人來尋找,所以傑森才放心他們出來,這次徒步行走算是項冬季休閒活動。
可是父子倆都是體殘,走兩三百米就要歇幾分鐘,現在完全感覺不到冷了。
天空小雪紛揚,地面有田鼠和野兔留下的足跡,還能看到點大腳印,密密麻麻。
韓宣環顧四周,扶正帽子,嘴裡說道:“雪快比牧場周圍的欄杆還高,有動物跑進來了,這是好像狼留下的。”
老爹抓起只把頭埋在雪裡的七彩山雞,這是隻母雞,顏色遠沒有牧場裡那隻好看。
笑着說:“目前還不缺食物,許多動物被凍死了,狼那麼聰明,不會費力來攻擊我們。
再說我還帶着槍呢,去年能打它們,今年也能打。”
“得了吧,就你那技術我真不放心,真碰到它們省點子彈給傑森和喬治比較好。”
韓宣說完繼續往前走。
老爹準備把七彩山雞當戰利品帶着,可是這東西最少有一公斤,太耗費體力,想了想丟了,跟上來。
半空中雪鴞立即下降,往山雞那裡跑。
“我槍法哪有你說的那麼差!”
“確實有……”
一路跌跌撞撞,腿踩進雪裡,再拔出來繼續走,韓父手指着西北方向說道:“竟然有人花幾萬美元,專門爲了去登弗拉特黑德的雪山,吃力不討好,一場雪崩下來全完蛋。
那座三千四百米高的克爾雪山,我來這裡十三年,死了七個人,真是閒的蛋疼,這有什麼好玩的。”
“人家是爲了.......挑戰極限運動,要沒人來玩,那開度假村幹什麼,其實我們的雪山度假村,也能……安排人去登克爾雪山。”
韓宣斷斷續續說道,胸口起伏,手裡拿根木棍支撐自己。
“上去之前,先用直升機繞着它盤旋,震落鬆軟的雪,能避免雪崩隱患。
以前他們還要到弗拉特黑德鎮去休整,從雪山牧場過去要近的多,我們只要在山腳搭座帳篷,當大本營,請導遊帶他們上去。
花不了多少錢,牧場裡就有許多牛仔每年去攀登克爾雪山,對道路很熟悉。”
“這生意能做!只要交一筆錢給公園管理局就好,還能多出個吸引遊客的項目。
不發生雪崩其實沒那麼危險,待會找些專業人才過來幫我弄,還要跟旅遊公司聯繫,最近就能來滑雪了。
不行,再休息會,我喘不上氣了......”
老爹躺在雪地裡,感覺到冷立馬坐起來,遠處弗拉特黑德的林海出現在眼前,無奈道:“怎麼還是那麼遠。”
傑森回頭看看來路,表情苦笑,“我們才走四百多米,還有兩公里呢......”